这家公司太烂了。
从头烂到脚,从叶烂到根。
二十几个月的连续亏损,加上六个月没有给员工发工资,已经不是士气低的问题了,而是大家心已经彻底散了,甚至是不给钱就要造反的架势。
自己从一进来,所有人似乎都拉开了架势,要和自己讨要说法,自己不给他们发薪水,这群人绝对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
自己的表哥万海涵是把这家小公司当提款机了!
他穿名牌,开豪车,泡艺术院校的学生……生活潇洒至极。
可是这家公司,已经被他掏烂了。
欠银行一千多万,已经快要道歉,如果还不上钱,轻则被列入失信名单,重则会被强制拍卖公司资产。
公司里唯一的一辆重型卡车,连加油的钱都没有了,停在院子里已经三个月了!
苏家的产业,都是这样的话,那梁晓均那副嘴脸去催账,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就在苏韵锦心里委屈又压抑的时候,李尘的出现让她喜出望外。
心头的压抑瞬间烟消云散,苏韵锦简直想哭。
不管什么时候,好像只要见到李尘,自己就会忘掉所有的忧愁。
她快步走到李尘跟前。
李尘伸手关上了她办公室的门,苏韵锦直接扑在李尘怀里,突然鼻子一酸,哭泣起来。
李尘安慰着她:“怎么了?”
苏韵锦摇摇头:“没怎么。”
李尘捏着苏韵锦的下巴,慢慢地和她分开,上下打量了一下。
今天的苏韵锦打扮的十分职业,颇有姜姝姌的味道了。
她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短小、紧身的小西服,宽大的白领衬衫,加上一双职业高跟鞋。
尤其是苏韵锦本身身材就好,前胸把衬衫和小西服撑得像是要爆开一样,腿长腰细,高跟鞋更显挺拔干练。
李尘啧啧称叹:“你今天好漂亮。”
苏韵锦叹口气:“漂亮有什么用,要是漂亮能换钱就好了。”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苏韵锦本来不想和李尘说,但是现在不和李尘说,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李尘点点头:“我昨天打赌赢了点钱,还有五十万在我卡里,我都给你。”
苏韵锦笑了,在李尘胸口锤了一下:“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而且,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我其实也有点积蓄的,但是我现在心里都没底,这家公司是否还能救得回来,是否还有救的必要。”
“得救啊。”李尘道:“不救的话,咱们的赌可就输了,我还想娶你当老婆呢。”
苏韵锦笑了起来。
李尘坐在苏韵锦的老板椅上,左右晃着。
苏韵锦丰腴的臀部躲在李尘的大腿上,搂着李尘盯着看。
李尘道:“我可以去跟姐姐说,她刚好今晚约咱们吃饭,可以让她帮忙。”
苏韵锦摇头:“不,大姐以前帮了我不少了,我不能所有事都靠她。而且要是奶奶知道了,估计又要有说法。她们之间这几年关系很紧张。”
李尘的一只手在苏韵锦的大腿上摩挲:“嗯,总之我们现在需要一笔钱,还需要一笔生意,得先让公司活起来,对不对?”
苏韵锦点点头,又失望地低下头:“本以为可以帮你的,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李尘摸着她的脸颊:“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苏韵锦感觉,阔别十五年归来的李尘,具有一种魔力。
在李尘眼里,好像就没有困难两个字的存在。
她哪里知道,这些所谓的困难,和李尘亲眼所见的地狱比起来,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苏韵锦突然把心一横:“算了,不管它。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尘搂着苏韵锦笑了:“这就对了。”
苏韵锦开始和李尘接吻。
李尘吻着吻着,就感觉苏韵锦不对劲儿了。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举止也愈发大胆。
“姐,这是在你办公室。”
“嗯,我知道。”
“办公室让你兴奋么?”
“是你让我兴奋。”
“等……等一下等一下。”
“不等,再等你又飞了。”
“我不会飞,你……先冷静一下。”
此时有人在门口敲门:“苏总,有访客。”
苏韵锦赶紧站起来整理衣服,对着李尘红着脸吐吐舌头,很是顽皮,嘴里道:“知道了,让他们等一下。”
李尘也赶紧整理着装,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请进。”
大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是三十岁上下,李尘眯起眼睛,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是古武者!
是能够操控灵气的古武者,不过嘛,功夫好像和华俊峰差不多,应该也是刚入门的淬体级别。
一个人走到苏韵锦跟前,面带微笑,拿着一个花篮放在桌面上:“听闻苏韵锦小姐接手了这家大通建材公司,特来恭贺。”
苏韵锦礼貌地和他们握手:“谢谢,您二位是?”
“我是鳄鱼帮的金准,这位是我师弟,名叫郝耘,特来拜会。”
苏韵锦心里一紧:“二位来大通,不仅是恭贺我接任新总裁吧?咱们有话就直说了吧。”
金准抱拳拱手:“当然,我们鳄鱼帮和贵公司合作了很长时间了,一直十分愉快。听说新总裁上任,还是苏家的嫡系后人,不能不贺。顺带也是来取献金的。”
“抱歉,公司现在举步维艰,已经连续二十几个月没有盈利了,我们不打算继续支付献金了,二位请吧。”
郝耘在后面严厉地道:“苏小姐!您好像没听明白,我们是鳄鱼帮的!我师兄跟您客气,那是看您是个女流,和我们鳄鱼帮打交道,还是聪明些好!”
金准回头看了师弟一眼,对苏韵锦笑着道:“苏小姐,我师弟心直口快,您别介意。不过,苏家家大业大,我们每个月的献金才八十万元而已,为了区区不到百万的献金,得罪我们鳄鱼帮,的确并不明智。”
苏韵锦才不怕他们,虽然看上去柔弱如水,但是这个女孩子内心坚强得很。
“二位,献金献金,是献的,不是让你们来抢的。我若是日进斗金,给你们些零花钱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今天刚刚接手公司,账面上亏损已经十分严重了。你们要献金,我一分没有,你们要是想明抢的话,我一个女人也拦不住你们。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搬吧。”
“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郝耘当即发飙:“真当我们鳄鱼帮是吃素的吗?”
“哎哎哎,二位大哥,二位大哥!”
之前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的李尘笑嘻嘻地站了出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哈!”
郝耘看了李尘一眼:“你是谁?”
李尘笑着道:“我是这个大通建材批发公司的副总裁,李尘。”
“李尘?”郝耘笑了:“特么的这么小个破公司弄个总裁出来就够可笑得了,还有个副总裁?”
“嗨,装门面嘛,都是为了讨生活,没办法。”
金准拦住了自己师弟,笑着对李尘抱拳拱手:“哦哦,李总,幸会幸会。”
李尘也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哪里还有一点江湖人士的风度和气概?这分明是沦为了收保护费的混混了啊。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简直可笑至极。
金准道:“李总,这献金是好几年的规矩了,之前万总在这里的时候,可是没难为过我们兄弟,现在换了个苏总,可好,这么多年的友谊都不要了,您看这件事……”
“哎。”李尘道:“我们苏总不是不给钱,而是受不了一家公司给两份儿钱。”
“两份儿?”
“对啊!”李尘道:“刚来一伙人,说我们公司以后由他们罩了,要了两百万刚走。”
“两百万!?”金准很吃惊:“谁啊?”
“都没搞清楚,我们也查账问过出纳和会计了,他们说了,一直都是给鳄鱼帮的。”李尘一跺脚:“但是那个家伙太横了,功夫又好,说鳄鱼帮的人都是娘炮,不配拿钱。还说鳄鱼帮的人都是招摇撞骗的混混,以后鳄鱼帮的账,都是他来收。鳄鱼帮敢有什么怨言,他来扛着。”
“放他娘的屁!”郝耘刚要发怒,被金准拦住。
金准脑子快,上下打量了李尘一下:“李总,你说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吧?”
“当然啊,我不敢骗您啊!您是有功夫的,古武者,全国都靠你们这些古武保护,没有你们,咱们国家哪儿来这么强大的军团?没有那些强大的军团、门派,那外国人还不骑咱头上拉屎?”
“好。”金准板着脸:“既然是这样,我可以和他当面把话说清。”
“太好了!”李尘道:“总之,这是你们这些大侠的事儿,我们就是普通小老百姓,图得就是过几天安生日子。明天,我明天约他来和您见面,这笔钱到底该给谁,以后谁来收账,咱们一次把问题说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金准也不能纠缠了。
因为事情已经涉及到另一个层面了。
之所以鳄鱼帮敢收这笔钱,能收这笔钱,就是必须保证没其他人能来这里收账。
你想收大通的钱,就必须保证别人不敢收!
别人敢来,那就不是他和大通的事情了,而是他从鳄鱼帮手里抢钱一样。
搞不定那个人,按规则鳄鱼帮是不能来收账的,当然,也没脸来收账。
所以,必须见到那个人,一较高下,把这件事说清楚。
然后,谁来收账,凭本事。
金准抱拳拱手,表情严肃:“明天中午,我们就在贵公司,恭候那位高手的大驾!若是他不来,李总……”
“他不来,我给二位也准备两百万献金!”
“一言为定!师弟,我们走!”
两个高手走了。
苏韵锦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今天是过关了,明天怎么办?”
此时总经理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苏总?鳄鱼帮的人走啦?”
“什么事?”
“嘿嘿,也没什么大事。”总经理端着一个工资账本放在苏韵锦跟前:“苏总,您既然已经走马上任了,这六个月的工资……呵呵,是不是……”
苏韵锦和李尘往外一看,二十几个人,都杵在门口站着,表情不善。
打有一种,你今天不发工资,我们就跟你闹到底的气势。
苏韵锦攥着粉拳,气的胸口起伏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