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红花听着儿子的遭遇,一颗心都要碎了。
乔芳芳坐在她身旁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妈,这咋回事啊?
之前那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硬气了?
不但把家里的鸡杀了吃,还敢上李家沟挑事,打了建国还杀了猪卖,这是要造反上天了啊?”
雷红花一脸的怨毒,“我咋知道怎么回事啊?
莫名其妙的,没准之前的老实样都是装的。
这俩兄弟啊,表面上老老实实,其实这心啊,跟那毒蛇似的,随时准备着咬你一口。”
“哼,这么多年,可算是给他们找到机会了!”
乔芳芳却不这么想,她眉头挑了一下,“妈,你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雷红花一愣,她这个闺女脑子灵活,当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闺女说了一遍。
乔芳芳很快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
“大丫,是大丫。”
“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里面,全都是大丫的身影,那老大老二明显就是她教唆的!
你看,上次我跟你说那家人,你还犹豫,说她年纪还小。
这都十六了,算虚岁都十七了,哪里小?
我们这乡下,别说十六七岁嫁人的了,十六七岁生孩子的也有啊。
偏就你心善,现在好了,吃大亏了吧?”
雷红花耷拉着肩膀没有出声,之前乔芳芳回娘家来跟她聊过。
镇上开棺材铺的陈家,正在给22岁的儿子陈胜相看,愿意出三百的彩礼。
那陈胜…..
家里条件是不错,但听说他妈怀他的时候,馋嘴吃了兔子肉,所以生出来跟个怪物似的。
整个上嘴唇带鼻子都是裂开的,小的时候看起来就吓人,长大的那牙齿都是往鼻子上面翻的,看起来更吓人。
陈家两个儿子,另外一个十岁的时候去河里洗澡没了,就指望着这一根独苗苗传宗接代,家里对他很是宠爱,养的目中无人脾气暴躁。
听说,连自已亲妈,他都敢打。
乔芳芳劝道,“妈,三百块呢,我们这辛辛苦苦一整年能剩下个啥?
再说去年给建国弄的那个临时工,差不多将家里掏空了吧?
这建国也马上要娶媳妇了,就目前这情况,我估摸着老大老二你可能是留不住了。
还不如把损失降到最少,将好处揣在自已手中!”
雷红花眼里闪过算计,“三百块,我那两头猪都能卖一百多了,还有家里那老鼻子多的粮食呢!”
乔芳芳眼珠一转,明白她妈这是嫌少了。
“妈,这还不容易吗?这钱收了,我们直接让陈家过去抓人,这老大老二要舍不得这闺女,不得将兜里的钱又掏出来?
到时候,这个钱还不得回到你的手中,彩礼我们也照样收。
只要这乔大丫嫁出去了,那俩傻子,还不是随便你拿捏。”
雷红花长舒了一口气,眼里闪过戾色,“既然他们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别怪我心狠了。”
…….
乔久旺到家得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不像是一个家。
从院子走过,看着空荡荡的鸡栏和猪栏,绷着脸抿紧了嘴巴。
他是回来收拾东西拿换洗的衣服的,乔建国要打好几天的吊水,加上伤了骨头,这来回也不方便,要在卫生院住上好几天。
进了房间,想起乔建国说家里的粮食也被拖去卖了,乔久旺架好梯子就往阁楼爬。
没有关门的粮仓口,几只老鼠听到响动,吓得将四只小短腿都挥出了残影。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久旺那本就紧绷的脸都布满了寒霜。
爬上去,检查了一下粮仓,乔久旺更是一口气直冲天灵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见那半仓的谷子就只剩仓底一个拳头厚了,花生和大豆也不见了,就剩下几袋玉米和红薯干。
“畜...畜生啊,败家子,败家子!!!!”
将那些个麻袋重新捆绑好,又将仓门上好,乔久旺这才往下爬。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身子一僵,然后猛的加快速度朝着下面爬。
从梯子上下来,急急忙忙的就趴在地上,侧着脑袋朝着床底望去。
见所有的坛子都在,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站起来,反身去将门给关好了,趴在地上将床底的坛子一个一个的移出来。
看着最靠里面那盖在坛盖木板的灰尘,他那紧张的神情这才退去。
没人动过。
但他还是将上面的东西都一一拿了下来,打开了盖子伸手朝着里面摸了一下。
摸到了记忆中的油纸包,他脸上的表情这才彻底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