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踩到雷红花的痛脚了,“分家,我告诉你们,不可能,要分家,除非我死!!!”
“乔有财乔有福,你们两个白眼狼,当初你们妈死了,是我把你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穿衣吃饭的时候要我这个妈,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这个妈就想丢了?
你们就这么对老娘?你们也不怕天打雷劈,要分家,好啊,你们自已滚出去,别想分家里的一分一厘!”
雷红花喘着粗气,怒视着刘阿芳,“刘阿芳,是不是你这个一肚子坏水不下蛋的母鸡教唆的?肚子里面揣上个崽子你飘上天了,怀上算什么本事,也要生得下来才算本事,就算生下来,也要能养的大才算本事。”
“就你们俩兄弟这忘恩负义没良心的,活该绝户头。”
这话一出来,乔有福和乔有财脸色顿时就青了,刘阿芳一张脸更是煞白。
乔江心双目含恨的看向雷红花,上辈子,弟弟江木在家里出了好几次意外,又是被开水烫了,就是爬柜子摔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弱,在一次出麻疹见风后高热了,送去了县城医院也没留住。
现在听着雷红花的话,乔江心有理由怀疑,弟弟遇到的几次意外,有没有可能就是人为的?
毕竟要是爸爸没有儿子,大伯和爸爸就一辈子都是老乔家的老黄牛,一辈子为三叔四叔奋斗。
“雷红花,你给老子闭嘴!!!!”
乔久旺听着雷红花的咒骂声,扯住雷红花的头发就甩了出去,甚至还上前狠狠给了她一脚,把刚要爬起来的雷红花又给踹倒了。
乔有财和乔有福是他的亲生儿子,雷红花当着他的面诅咒他们,跟诅咒自已有什么区别?
尽管平日里,雷红花就偏心自已的生的,但乔久旺总想着老大老二毕竟比老三老四大十几岁一个,让着下面的弟弟妹妹是应该的。
就算是别人家一个娘生的,那也都是大的让着小的,雷红花的区别对待,乔久旺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雷红花的一番骂,让他想装死都不行了,雷红花根本就没有把有福有财当自已的孩子。
这世上,哪个做母亲的能诅咒自已的孩子断子绝孙?
“哎呀,怎么回事啊?怎么打起来了啊?”
“哎呀,乔老哥,快住手,快住手,有话好好说,怎么动起手来了?这孩子们都还看着呢,赶紧拉开啊。”
雷红花的哭喊声惨叫声,将周边两家邻居引了出来。
在大家的劝说拉架下,撕扯的两人终于分开了,雷红花坐在地上哭的不行,“乔久旺,你个没良心的畜生,老娘嫁给你快三十年了,给你带大这两个白眼狼,给你生儿育女,你就这么对我。”
“呜呜呜呜,你不就仗着我建华和建国不在家吗?呜呜呜,你有本事就真打死我啊,你个没用的孬种,就知道打婆娘。”
骂完乔久旺,雷红花就开始骂乔有福和乔有财,然后就是刘阿芳和乔江心。
乔久旺看着缩头缩脑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一张脸臊的通红,“闭嘴,赶紧给我滚回去,一把年纪了,也不怕人笑话。”
“呜呜呜,我怕什么笑话,要笑话也是笑话你们老乔家不做人....”
看着雷红花那撒泼打滚的样子,乔久旺难堪的不行,直接上手扯住雷红花的手臂就往里屋拖拽。
乔有福和乔有财也反应过来,赶紧朝着门口看热闹的人道,“都散了散了,夫妻斗嘴吵架,没啥好看的。”
等人散开后,乔有福兄弟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面,听着屋内雷红花的哭声和乔久旺的说话声。
乔江心趁热打铁,“爸妈,这个家一定要分,三叔学手艺去了,没往家里交一分钱,还要从家里扛粮食走,四叔是个不着调的,去年大伯说亲要两百,家里说没有,转头就掏了三百块给他弄临时工,结果才干两个月就被开除了....”
“我才读了三年级就不让我读了,四叔考不上还要走关系送去,我妈怀着孩子呢,鸡蛋都不舍得给一个吃,三婶那边半年鸡都抓了两只去,这家里的家畜都是我和妈伺候着,鸡蛋全都存起来给三婶送去,凭什么活都是我们干,好处全给三叔四叔?”
乔有财目光复杂的看了大哥一眼,大哥今年38了,去年人家介绍了一个30岁的寡妇,寡妇那边有一个9岁男孩,人家要200块钱,安顿前头那孩子,雷红花死活说没有,转头就给乔建国去镇上弄了个临时工。
乔有福低着头,抠着自已手上的茧子没有说话,家里的钱粮,所有东西都在雷红花手上,
雷红花不同意,要分家就得光着身子出去,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他兄弟可是拖家带口的,而且弟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这一大家子往哪里去?
乔江心见爸爸脸上已经动容了,再接再厉,“爸,我们一家这一年到头闲过没有?可你看看我和我妈身上穿的,我妈好不容易再怀上了,这放在谁家都是头等大事,你看我妈瘦的?
四叔可马上就要说亲了,上次我还听奶和小姑商量说要拿我给小叔换亲呢,这次爷爷有点松动了,我们一定要一鼓作气把家分了,你和大伯都这么能干,就算吃点亏,我们的日子也很快就能起来。
要再这么下去,永远填三叔四叔那无底洞去了.....”
乔有财深吸一口气,“行,我待会就跟你爷爷说去,给这个家里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了,我也算对得起妈了。”
乔有福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她来咱家的时候,咱俩都十来岁了,都是能挣工分自已养活自已的年纪了,二三十年都没有闲过,这换成谁家,我们兄弟俩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连一身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