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国听着乔江心又起了不肯分家的心思,吓得他朝着雷红花夫妻就大叫,“爸,妈,分,就按他们说的分。”
他爸妈脑子有病吧?这个时候还想着扒皮,也不想想他们有没有那个命?
不,他们是有命,他们年纪大了,那疯丫头不会朝着他们动手。
他哥乔建华也有命,他直接都住李家沟不回来了。
只有自已,只有命苦的他啊......
“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他们争那三瓜两枣干啥啊?
再说大丫也没说错啊,当初二哥结婚彩礼就是五十斤粮食。
大哥就没花过家里的钱。
他们俩花的钱,可能都不如我们三兄妹一年的学费衣服钱呢。
到底在我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了,还是你亲儿子呢,你就别干那狠心的事了。
爸,坏事做多了,会报应到我们身上来的,你从他们身上抠出钱,不还是为了贴给我吗?
我不要,我不要行了吧?
是我自已不要的,你别为难他们了,赶紧把他们分出去吧,我求求你了~”
乔久旺被小儿子一番话说的脸都绿了。
偷偷朝着乔金成三人瞄了一眼,乔久旺更是打死乔建国的心思都有。
心里这么想着,他确实也动手了。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连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吗?
要不是你没出息,要不是怕你饿死了,你大哥二哥也是我的亲儿子,我真能逼死他们吗?
你个畜生,你说的什么没良心的话,既然你都不要,老子还不做这个恶人了呢!”
乔久旺几句话就把自已的所作所为全都盖在了乔建国身上。
他都是因为担心乔建国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就算做的过分,人家也只会说他一番慈父之心。
“分,就按照他们说的,那钱就让老大老二带走,这么多年,是爸对不起你们了,这是你们该得的,爸做主了,这个钱爸就贴给你们了。”
乔江心翻了个白眼,“爷,猪是我们养的,粮食是我们打回来的,这钱还真算不上你贴的。”
老支书和乔金成觉得也差不多了,怕把乔久旺逼急了,连忙出来打圆场。
“行了行了,说清楚就没事了,以后分家了还是亲人,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样。”
乔江心收到了老支书的眼色,她明白对方是一片好心。
这个家就这个样子,再怎么逼也逼不出什么了。
而且也不能真将他们一家三口赶出去,要真那样干,她爸和大伯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
一式四份的分家书很快写了出来,四兄弟一人一份。
这家分成两份,乔久旺夫妻带着还没有结婚的乔建国以及结婚的乔建华一家。
乔有福还没成婚,跟着弟弟乔有财一家。
本来这分家该分四份的,但高石村的规矩,乔建国这种没结婚的不算成人,分家基本跟着父母走。
乔有福这个老光棍跟亲兄弟分在一起。
要他以后不结婚生子的话,他的后半辈子也就是乔有财这个兄弟负责了。
分家书拿到手,别说刘阿芳了,乔有福兄弟也激动的不行。
他们自由了。
那压在他们头顶沉重的枷锁,在这一刻裂开掉地了。
以后他们可以自已当家做主了。
这对他们来说,跟当初全国大解放一样,让他们激动、兴奋。
乔建国也松了口气,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后山多个包了。
送走三个见证人,乔久旺夫妻跟被抽走了半条命一样。
乔江心见才七点多,安排爸爸和大伯连夜去河边挑石头,准备明天睡醒就垒墙。
乔有福和乔有财出去后,乔江心转身就进了隔壁三叔公家里。
三叔公叫乔久兴,和乔久旺一母同胞,但两家断交很多年了。
乔久旺三兄弟,还有个大哥没了,乔久旺是老二,乔久兴是老三。
两兄弟之前也是相互扶持的,要不也不会将房子盖在了一起。
乔江心记得,大概是自已七八岁的时候,恰逢大队抢收,村里能下地的都下地了,包括老人孩子。
但那时候乔建华三兄妹还在读书,中午要回来吃饭,雷红花留在家里照顾家畜以及做饭。
乔久兴家有个不到五岁的孙子叫小宝,长得聪明可爱,全家疼爱的紧。
太阳也大,长辈不舍得将孩子带出去晒,正好雷红花不下地,就让隔壁雷红花照看一下。
雷红花嘴上答应了,但又嫌小宝闹,便让他去找奶奶。
她还懒得给孩子送去,怕人家觉得她不愿意看孩子,就给指了路,让小宝自已去。
后面小宝是从池塘捞上来的,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僵了。
乔久兴全家都崩溃了。
偏雷红花为了逃避责任,还争辩说自已在做事,就一下子没注意到。
说小宝溺水是他运气不好,是小宝妈妈命不好,是乔久兴家里损了阴德被水鬼缠上了等话。
将那小宝妈气的肚子里面三个月的孩子也差点没保住,乔久兴媳妇李社妹打了雷红花,被雷红花告了。
后面乔久兴家里赔了医药费,忍不下这口气,就去举报了雷红花搞迷信,雷红花被公社抓去改造了一个多星期。
两家因此反目成仇,兄弟俩也弄成了生死仇人,至今在村里遇上,两家人都目不斜视,当对方是空气那种。
乔江心上门,乔久兴一家都很冷漠。
但等乔江心将上门的原由说出来后,乔久兴动容了,“你说要将靠近我家的三间屋卖给我?”
乔久兴的话一出来,李社妹以及两人的儿子媳妇都看向了乔江心。
乔久兴只有两个儿子,虽然已经分家了,但全都住在一起。
再加上孙子孙女也大了,最大的孙子跟乔江心一样大,眼看就是要娶媳妇的年纪了,家里已经要住不开了。
偏左右邻居都挨的近,想要扩张也没地盖房。
乔江心点点头,“对,我们已经分家了,分家文书也签了,那三间房归我们,明儿我大伯和爸就会将墙砌起来,与那边隔断。
三叔公,你也知道我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宁愿出去找地重新盖房子,也想离他们远点。
就是不知道你们嫌不嫌麻烦,敢不敢接这房子。”
乔久兴还没说话,李社妹就站了起来。
“接,怎么不敢接!”
李社妹话中有话,冷幽幽道,“哼,当初你爷可是四个儿子在手,熊的很,你大伯你爸也是能干的,为他争气。
现在,他可只有老四那二流子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