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微怔几秒,仔细回想上次见到宁鸢,她们之间的对话。
当时宁鸢自称是时佑京的女朋友,他们很快就要订婚。
就算还没有订婚,但女朋友这个身份总不是假的,不然时佑京怎么会让那个女人留在这里过夜。
她见到宁鸢时,宁鸢躺在时佑京的床上,而眼前这个比她还凶的女人,睡的是对面房间。
哪个是女朋友,哪个是第三者,一目了然。
“先生不是单身,他的女朋友是宁小姐。”她很肯定地说。
“宁鸢告诉你的?”
“是又怎么样?”
花雾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
她真不知道自己跟一个保姆生什么气,“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她无视保姆走下楼,直奔餐厅。
餐桌上只有两片烤面包,盘子都没用,面包片就那么明晃晃地扔在桌子上。
误以为她是第三者,所以故意准备了这么简单的食物?
她将面包拿起来,已经冷了,硬邦邦的,完全没法吃。
果然还是得自己动手。
她拿着面包走进厨房,顺手把面包片扔进垃圾桶,打开冰箱从里面挑选食材,刚拿出两个番茄,她正在找鸡蛋,保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在干什么?”
她头也不回地说:“做饭。”
“两片面包不够你吃?”
“太硬了。”
“又不是八十岁老太太,面包都啃不动?”
花雾找到鸡蛋,关上冰箱门,自顾自地洗干净番茄,切成小块,刚把鸡蛋打到碗里,保姆走过来,夺了放鸡蛋的碗,语气不善:“先生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厨房。”
“他让我住在这里,我总要吃饭。”
“给你面包的时候,你乖乖吃就好了,别多事。”
花雾的火气不禁蹭蹭往上涨。
现如今,连保姆都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欺负她了。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说:“我饿,我要吃东西。”
“我说了,先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厨房。”
“那好,你重新给我做。”
保姆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一个小三,没权利使唤我,给你两片面包已经是抬举你。”
花雾很想一巴掌扇过去,她忍了忍,掏出手机拨出时佑京的号码,连线一通,她打开免提。
对方接得挺快,“有事?”
“我肚子饿。”
“那就吃。”
“你家保姆在桌上扔了两块硬邦邦的面包给我,我吃不了,想自己做,她不允许。”
保姆叫凌姝,认识时佑京的母亲,她们是同乡。
来玉城生活,是因为儿子来这里读大学,她跟来了,经时母介绍,她来给时佑京做保姆。
时佑京给的薪水很丰厚,对她还算不错。
她答应时母,要暗中帮忙盯着时佑京,一旦他有交往的女朋友,一定要告知。
上次见到宁鸢,她当天就给时母打去电话,时母认得宁鸢,说那姑娘不错,如果时佑京未来能娶到像宁鸢那么温柔娴静又明事理的女人,她放心。
凌姝心里记着时母的好,自然横竖看花雾不顺眼。
她万万没想到一言不合,花雾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时佑京那里。
“先生,这位小姐很没有礼貌,从冰箱里乱拿东西,还……”
凌姝的话说到一半,被时佑京打断,“让她做。”
“先生?”
“我说,让她做。”
凌姝气不过,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应声:“好的先生。”
花雾挂掉电话,从凌姝手中把碗拿回来,继续忙自己的事。
同一时间。
时佑京把高尔夫球杆递给身旁的球童,转身走到遮阳伞下。
他一晚没睡,清晨回房间眯了会,中午被肖野的夺命连环电话吵醒,得知肖野来了玉城,他只得好好招待。
午饭后,他们来了这家球场,打了会球,这会他有些犯困了。
他靠在椅子上,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肖野击出非常漂亮的一球,懒洋洋地说:“我该回去了。”
“大周末的,我老远从临市过来找你,你不陪我,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睡觉。”
肖野看出他状态不佳,好奇道:“昨晚没睡?”
“没有。”
“忙什么了不睡觉?”
他没接话,起身准备离开,肖野跟上来,手臂很自然地搭到他肩上,“你来玉城差不多三个月了,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
“嗯。”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再说。”
肖野一直跟着他出了高尔夫球场,送他上车。
“我已经申请调来这边的医院,要是成了,你很快就能再见到我。”
时佑京冲他笑了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你都不请我到你家坐坐?”
“下次。”
回去的路上,时佑京差点在开车的时候睡过去。
他打开车内的音乐,提神。
车子开进地中海别墅区,电话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宁鸢。
他眉头皱起,将车开进车库,铃声还在响,他接听。
“什么事?”
“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不在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
“那我晚上过去。”
“我今天有点累,要早睡。”
宁鸢笑着打趣,“好端端的,怎么不让我过去找你呢?你该不会背着我在家里藏了女人吧?”
她知道花雾在时佑京的家里。
凌姝拍了张花雾在厨房煮面的照片给时母,而时母把照片发给了她。
她不敢相信花雾居然在那里住了一晚,到现在还没走。
更过分的是花雾要在时佑京的家中住下。
两年时间,她只在时佑京的地方留宿过一次,睡的还是客房,花雾却直接住下了?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打脸。
想起花雾在西餐厅与她针锋相对,还放话说要走着瞧,她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不说话,真的金屋藏娇了?”
时佑京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笑,反问:“如果是呢?”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知道我身体不好的,经不起刺激。”
时佑京困得很,话都懒得再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宁鸢再打来,他干脆把手机静了音。
那头的宁鸢气疯了,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能摔的全摔了。
巨大的动静把宁舒引了过来,看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宁舒纳闷地问:“姐,你好端端的抽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