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
“我装什么?我一直在房间睡觉。”
时佑京凤眸微眯,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
她硬着头皮解释道:“我认床,换环境睡不好,今天请了假连公司都没去,我确实在睡觉。”
刚刚她把客厅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摄像头。
时佑京是怀疑她,想诈她的话吧?
如果真有监控,依着时佑京的性子,已经把证据甩到她脸上了。
“你别什么事情都赖我头上。”
她撅着嘴,故作不满。
时佑京转身走到茶几前,从纸盒里抽了张纸巾,将桌面沾的那点血迹擦掉。
“因为是你,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下不为例。”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正准备上楼,宁鸢不服气地叫住他,“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干的?我又不会纹身。”
时佑京回头,语气愈发冷了,“你希望我带着监控录像直接去警局?”
“……”
见她老实下来,一声都不再吭,时佑京走上二楼进入书房。
将墙上挂的自己的肖像画拿下来,放进书柜抽屉里,他走出来,人刚来到楼梯上,门铃响了。
宁鸢跑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安然,她手里拎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袋子,专程来给花雾送衣服的。
看到宁鸢,她意外又震惊,“宁小姐?”
“安记者,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给朋友送衣服。”
“朋友?”
“花雾是住在这里吧?”
宁鸢瞬间回过味儿来,“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针对我呢?原来你是花雾的朋友,真是一丘之貉。”
安然面色沉了下,不悦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巧得很,我也住在这儿。”
“……”
花雾那家伙只跟她说在时佑京家里住下了,却没说宁鸢也住了进来。
她心头不禁有种不好的感觉,有点担心花雾。
“她人呢?”
宁鸢用身体挡着门,“在睡觉。”
“我要见她。”
“我说了,她在睡觉。”
安然的暴脾气上来,一把推开宁鸢拎着衣服就闯进去。
发现时佑京在,正从楼梯上往下走,她定了定神,对时佑京说:“我来给花雾送换洗衣服。”
“给我吧。”
时佑京朝她走来,伸手要接装衣服的袋子。
她侧开身,没把袋子给他,“我要亲自给她。”
“她在房间。”
“哪间?”
“原来那间。”
他这么一说,安然明白了。
她提着袋子大步跑上楼,直奔花雾的房间。
这里原本就是花雾的家,她在这里陪花雾小住过,花雾住在哪个哪房,她很清楚。
到了房门前,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她赶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花雾躺在床上,真的在‘睡觉’,她放轻脚步上前,坐在床边,用手推了推花雾的肩膀,连着叫了好几声,花雾才醒。
睁眼看见她,花雾的眼圈立刻红了。
“安然。”
她一把抱住安然,以为自己被撞晕前听到的那个汽车声音,是安然来了。
她给安然发了消息,让安然给她送换洗的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
安然抱住她,手掌轻轻在她背后拍着。
这话让花雾愣住。
“不是你救的我吗?”
安然有点懵,“我刚来,他们说你在睡觉。”
“他们?”
“时佑京和宁鸢。”
花雾又是一怔,“时佑京在?”
“到底出什么事了?”
花雾定了定心神,消化着安然的话,她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汽声车响并不是安然的车,应该是时佑京的。
他突然回来,宁鸢不得不停手。
“你别不说话,想急死我?”
安然瞪着眼睛看她,“宁鸢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趁时佑京不在,带人在我身上刺字。”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刺上什么字,腰后的皮肉隐隐还在痛。
“刺在哪了?”
“后面。”
安然松开她,赶紧撩开她的衣服查看,发现她腰后一片红,刺着‘罪人的女儿’五个字,拳头立马硬了。
“这个王八蛋。”
她起身就要往外面冲,花雾一把抱住她。
“安然,别冲动。”
“那女人欠打。”
“你冷静一点。”
花雾拼了命拦住安然,没有让她丧失理智冲出去。
确认房门是关着的,她把安然按坐在床边,一字一句道:“我们先把事情缕缕。”
她怀疑时佑京想包庇宁鸢。
不然,安然听到的不会是她在睡觉这样的话。
亦或者时佑京根本没有发现宁鸢对她做的事情,她当时是昏迷的,时佑京说不定真的以为她在睡觉。
她想起宁鸢威胁的那些话,知道这事就算报警,宁鸢不会承认。
既没人证,也没物证。
只有她腰后的几个字,而这几个字,无法证明是宁鸢找人纹的,除非她找到那几个纹身师,他们都乖乖指认宁鸢。
事实是那些都是宁鸢的人,肯定已经收了钱,不会说实话的。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安然的火气不禁又上来了。
她握着拳头,骨节捏得咯吱咯吱响。
“我们现在斗不过她。”
花雾的头脑非常清醒,这件事情她只能先忍。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宁鸢和时佑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她必须远离时佑京。
如果不是,时佑京将是可以帮她,还可以给她庇护的人。
她看得出来时佑京对她还念及旧情,否则,他不会一次次纠缠她,更不会在撞见她和沈凉川相亲以后,打来电话发脾气。
“我看你还是别住在这里了,太危险。”
安然说着就要拉她起来,“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去。”
“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住进来的,她的画没拿到,该搞清楚的事情也没有弄清楚。
现在离开,正得了宁鸢的意。
挑着时佑京不在的时间对她下手,宁鸢和时佑京很大可能不是一伙的。
尽管分了手,她对时佑京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
他不会越界做违法犯罪的事。
“我再说一遍,你继续住在这里很危险,你这是在与狼共舞。”安然气得再次捏紧拳头。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我真的不能走。”
“他们的事情我暗中帮你查,你听话,回家先把身体养好。”
安然语气软下来,抓起扔在地上的袋子,拉她走。
她用力把手抽回来,“我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