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工作证,装扮成摄影师的花雾,跟着安然和陆长生,很轻松地混进明远大楼。
庆功宴在三楼的会议大厅举办,此时已经人头攒动,花雾从中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多是上流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就有时佑京。
他一身手工定制的深色西装,身姿又高又挺拔,身边跟着一席优雅白裙的宁鸢。
两人郎才女貌,站在人群中颇为显眼。
一群记者围上去,想趁宴会还没正式开始采访他们,时佑京显然没什么兴趣,转身想走开,宁鸢挽住他的手臂,不动声色地将人黏住,然后面向记者的镜头莞尔一笑,“可以问三个问题。”
安然硬着头皮挤进去,伸着胳膊,把手中的小型麦克风对准宁鸢,提的问题十分犀利,“宁小姐,还记得从明远天台上跳下来的花昌铭吗?”
宁鸢表情微变,目光看向其他想要提问的记者,“只可以提三个问题,最好问与度假村项目有关的问题。”
不等别的记者开口,安然把麦克风往宁鸢脸上又怼近了些,“度假村项目出过严重的坍塌事故,伤亡惨重,负责人却是花昌铭,他不过是个投资人,为什么作为度假村项目负责人的你到现在都没有站出来给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外行投资人背下所有的罪名,人死还不到三个月,你这么急不可耐重启这个项目,请问宁小姐,偷工减料的问题解决了吗?事故伤亡的受害者家属安抚好了吗?”
宁鸢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倒是一旁的时佑京唇角勾起一丝笑。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安然一眼,目光越过安然以及许多记者,极快锁定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套裙,脸上戴着口罩,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相机,恰好在看他。
目光撞上的瞬间,对方似是心虚,连忙移开视线,躲到一个高个男人身后。
他认出那人是花雾。
就算她戴着口罩,但她那双清冷的眼睛,还有身形,以及她的一举一动,他不可能认错。
他轻轻推开宁鸢挽着他的手,退出记者包围的圈子,把宁鸢丢在那里,径直朝着花雾走去。
“佑京。”
身后传来宁鸢求助般的喊声。
他脚步不停,头都没回,几步到了花雾跟前。
花雾拿起相机,假装在拍周围的人。
他看了眼她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好笑道:“一晚不见,花小姐改行当记者了?”
“时公子,又见面了,真巧。”
她看都没看他,敷衍了一句,相机的镜头慢慢往宁鸢那边移动。
倏地,眼前一黑。
她抬起头,发现时佑京用手挡住了她的相机镜头。
“时公子,我在工作。”
“真工作还是假工作?”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时佑京点了下头,挪开挡在镜头前的手,趁花雾不注意,将她脖子上戴着的工作证拿起,认真看了看。
“实时新闻?”
花雾一把将工作证夺回来,想离时佑京远点。
他继续缠着她,会坏了她的事。
谁知男人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骨节分明的大手如同铁钳,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回来,凤眸笑得弯起,“联系一下实时新闻,应该就知道你是真工作还是假工作。”
“……”
“要我现在打电话给实时新闻的总编吗?”
花雾忍耐着咬了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时佑京笑而不语,没去管还被记者包围的宁鸢,拉着花雾朝一间休息室走去。
这一幕无比清晰地收入宁鸢眼底。
从时佑京挣开她的手,走向那个拿着相机的女人,她的视线就没从时佑京的身上移开过。
那女人她有印象,是花昌铭的女儿。
时佑京是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吗?
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和‘罪人’的女儿拉拉扯扯……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住一个千金该有的淑女风范,对围着她的记者微笑道:“庆功宴快开始了,请你们不要再围着我。”
她招呼一声助手,把记者驱赶开,径直走向时佑京进入的那间休息室。
眼看门就在跟前,助手却在这时接到流程安排,宴会即将开始,她作为项目重启的负责人,需要上台讲话。
演讲的稿子已经准备好,助理正通过对讲机,让人把稿子送来。
她拧着眉,盯住眼前的木门,只要轻轻拧一下门把,她就能看到时佑京和花昌铭的女儿,她很诧异他们在里面偷偷摸摸干什么,可她又怕。
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花昌铭的女儿她不是头一回见,好像叫花雾,长得非常漂亮,是玉城出了名的美人。
时佑京看花雾的眼神,让她莫名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那女人活像一只妖精,她担心时佑京和其他男人一样,迷恋那女人的皮囊。
“宁经理,讲稿直接送到舞台那边,现在可以过去了。”助手提醒了声。
她皱着眉头不悦道:“晚几分钟不行吗?”
“主持人要准备上台了。”
“等会。”
“宁经理……”
“我说等会。”
宁鸢语调拔高,带着些许烦躁和怒意。
助手瞬间止了声,不敢再说话。
没有人在旁催促,宁鸢却没有勇气推开休息室的门。
她的手握在门把上,停顿几秒,到底还是缩回来,转身朝着舞台的方向去了。
休息室内。
花雾靠着墙面,两只手都被时佑京钳制着。
浑厚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裹。
他的身体贴得很近,修长手指勾了下百叶窗,透过缝隙发现宁鸢走远,很快收回手,目光转向她。
“危机解除。”
花雾挣扎了几下,“放开。”
“你混进来想干什么?”
花雾别过脸,没好气地说:“谁说我是混进来的。”
“戴着假的工作证,还说不是混进来的?”
“我想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
“如果我通知保安,你的下场怎样还用我提醒?当然,你可以选择取悦我,这样我会对你混进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选择,你自己决定。”
“卑鄙。”
时佑京不怒反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松开花雾,转身要开休息室的门,手刚伸出去,衣角立马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扯住。
“不要叫保安。”
她都已经混进来了,宴会即将开始,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