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人心惶惶,几个身影搜寻着江父的身影。
常伯去找县令帮忙,衙役打着哈欠,嫌弃道:“去去去,一个小小的流犯值得大晚上惊动我们大人?死了更好,能让宿明县名声好点。”
顿时,众人的心凉了又凉。
常伯叹气,“算了,我们继续找。”
找了一圈,仍旧无果。
久酥想起,伯母曾经提到过一家药堂,她问:“回命堂在哪里?”
江澈走到路口,认清环境后,抬手指向巷子深处的华丽药堂,“往前走一百米,右转,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就是回命堂。”
四周阴森,没有任何亮光,除了红灯笼散发‘诡异’的光。
很适合做坏事。
钱俊杰搓了搓胳膊,说:“怪吓人的,这回命堂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医死了好多人,不过回命堂的东家认识朝廷里的人,三番五次被压下来了。”
久酥问:“那还有人去?”
“大部分都没了。”钱俊杰耸耸肩,“但有时候药材很便宜,穷苦人多,只能来这里了,一时间,大家都忘记回命堂害死过人了,都当做是意外,毕竟没有哪个医馆没有出过错。”
包容,一再包容,让回命堂更加猖獗。
这就好像,互联网没有记忆是一样的。
久酥道:“我们分别去打听一下,看看周围邻居有没有看到,我感觉伯父就在回命堂里,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不一会儿。
钱俊杰不满地指着自己,问:“为什么你们两个一起,我自己去?”
“因为大家都认识你,是英俊潇洒的钱公子啊。”久酥眼里含笑,语气里满是恭维,看着钱俊杰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她道,“快行动吧,再晚点,就都睡了。”
咚咚咚。
一个老妪打开门,看到样貌气质绝佳的年轻人,心里的戒备减轻了些,“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久酥亲昵地问:“奶奶,我们想问问,您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被抬着进了回命堂?”
“啊?”老妪低下头,“我没见过,我还要睡觉呢,你们快走吧。”
砰!
两人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惊讶的神情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里面绝对有猫腻,很大可能就在回命堂里,只是都怕得罪人,不敢说。
钱俊杰走来,他仰起头,“哟,你们两个还没有打听到消息吗?”
“你打听到了?”久酥问。
钱俊杰点头,小声道:“有人扛不住压力说了,看到有个轿子进了回命堂,听里面挣扎的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稳了!就在回命堂里。
三人站在巷子里,看着回命堂,江璟眸光染上沉色,“我进去先确认父亲在不在里面,如果在里面……”他苦笑,“也只能救出来。”
他还能怎么样?
打人吗?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
钱俊杰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咽的下这口气?”
“这口气,你不是最清楚吗?”江璟抬起头,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钱俊杰心里发慌,声音沙哑道,“我只是个流犯,忍辱负重,都是我最好的结果。”
钱俊杰松开他,想起之前在钱府做的事情,心情沉闷道。
“抱歉。”
他们钱家对上回命堂,都没有胜算,更何况是江璟呢?
突然,杜沉沉也来了。
他道:“我会爬墙。”
久酥眼睛一亮,她拿出烟花弹,塞到江璟手里,安排道:“杜公子和江璟翻墙进去,查探伯父的位置,如果在里面,给我们一个信号,我便跟钱公子去报官,你们在伯父身边守着。”
四人一合计,觉得可行。
很快,两人就在后院的柴房里找到了江今游,江澈看着父亲被绑难受的样子,握紧拳头,差点没忍住就冲进去,幸好想到久酥的计划。
他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今晚帮他的几个人。
“走。”
咕咕咕。
院墙里传来鸟叫,久酥和钱俊杰抓紧朝官府里跑,路上遇到了常伯和蔻梢他们,她嘱咐道:“蔻梢回去告诉伯母找到了,常伯,麻烦你带人在附近看好路,别让他们转移。”
钱俊杰问:“这可是个狗官。”
“狗官也是官,强龙难压地头蛇。”久酥淡淡道,“说到底,这也是狗县令的地盘,到时候,你就施压,我就pua。”
“pua是什么意思?”他问。
久酥嘴角勾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衙役皱眉,今天来的人咋这么多,看到久酥和钱俊杰,也不敢造次,一个是前将军夫人,一个是钱家的公子,他赔笑道:“这、县令已经睡下了。”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久酥塞了几个铜板,从古至今,有钱能使鬼推磨。
衙役不太好办,思索了几下,还是转身去叫县令了。
很快,就出来了,他叹了口气说:“我挨了一耳光,不过,幸好县令同意见你们了。”
“……”久酥又递过去三个铜板,“辛苦小哥了,这点钱你拿去喝酒吧。”
衙役高兴地放行,还亲自指了方向,那态度比见了亲爹娘还亲。
张县令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一锭银子,顿时清醒了,他美滋滋地接过,看到来人,笑道:“两位贵客,来就来吧,带什么银子。”
久酥诉说了原委。
“我们已经找到人在回命堂了,就请县令大人陪民女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一声不吭绑人。”
“这…”张县令兴致恹恹地放下银两,他尴尬一笑,“实不相瞒,本官真怕这回春堂背后的势力,久姑娘,你跟陈将军认识,你都不如去找陈将军。”
久酥说:“已经和离了,再找就是贱了。”
钱俊杰双手环胸,他语气不好地问:“张县令,大家还说你是个好官,难道你也欺软怕硬,见事就躲?我让我母亲问问盛京的官,是不是这样当县令的。”
母亲的娘家可是很厉害的。
张县令忙站起身,让钱俊杰坐在木椅上,“哎呦,我的小祖宗诶,只是回命堂的东家实在厉害,我真的不敢去,要不然我去做个说客,让他们把那流犯放了,给他道个歉,赔个银子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