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跟徐琛怎么会走到现在这步,做出断崖式分手决定的是我,但被断崖式出轨的也是我。
从小到大,妈妈都教给我,改变不了结局的事物,便不必再费心磋磨。
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从分手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除了在徐琛家冰箱前那次失态外,我的情绪一直都处于一个可控的状态。
没有崩溃大哭,没有发狂的举动,甚至没找一个人倾诉过。
但我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像压了块石头。
「你没调电流范围,电导率数据都标红了。」
一个晃神,反应过来笔被吓掉,滑倒地上。
张修远捡起来,递到我手里。
「心里有太多杂念是做不出数据的,你回家休息吧。」
我愣愣看着手里的笔,突然有一种没来由的慌乱。
我好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但失控这件事,像森林边界外的毒蘑菇,危险又散发着致命吸引力。
我开口:「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张修远抬眼,像是在确认这话是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也瞧着他,没有其他表情。
良久,他脱掉实验服,摘下眼镜。
「走吧。」
张修远是我一个实验室的师兄,我和他平时只有实验上的交流,私交基本为零,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约他出去喝酒。
或许是出于对徐琛的近乎幼稚的报复,又或许我预感到我正处在失控的边缘,这时候身边最好还是要有人在的,张修远恰好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平时不怎么喝酒,在酒吧两杯白兰地下肚就有些上脸,话也多了起来。
我掰着手指头跟张修远算,「你知道吗?我们明明约好毕业就结婚的,还有三个月了,前面六年都过来了,可为什么只差最后一步,他要放开我的手呢?
张修远在我要摔倒的时候绅士地把我扶上高脚凳,他问:「既然你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自己问问他呢?」
下一秒,一阵风过,张修远被打倒在地。
徐琛红着眼,「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酒被吓醒一半,我慌忙起身,扶起地上的张修远。
谁知平时在实验室不动声色的张修远在打架上吃不了一点亏,弹起来就和徐琛打作一团。
我拉不住,余光扫到吧台上的白兰地酒瓶,抄起来对着棱角猛磕。
砰地一声,玻璃碴碎了一地,方圆五米都静了,十多双眼睛看向我们。
我声嘶力竭:「要打滚出去!」
手被玻璃碴崩到,蹭破了皮,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萱萱,」徐琛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心疼,「我带你去医院包扎。」
张修远挡在我面前,「你算她什么?」
「阿琛,这是怎么了?」
白裙女孩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里流露出关切。
徐琛朝我伸过来的手顿住了。
女孩站到他身边,看到额头上的淤青,眼睛有点红。
「疼不疼,他们都是谁啊?我打电话报警。」
「不用,就是误会,这是,」徐琛向女孩伸手介绍我,眼神闪躲,「高中同学。」
好一个,高中同学。
我的酒彻底醒了。
徐琛哄着女孩离开,我露出一个微笑,「老同学,不给我也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