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到八个月时,阮清的肚子越来越大,瞧起来倒像是双胎足月。
“贱婢,给本宫端茶来……”
她撑着虚弱的身子,半倚在床头,恶狠狠地命令我。殊不知自己面色苍白,用再多的口脂也遮盖不住。
我低眉顺眼,服从她的命令。只是每日为她洗衣熏香时,将香料又多放上几味,让那纵欲无度的帝王,一闻到便失去了理智。
“爱妃,朕想你了。”
皇帝缠着阮清夜夜笙歌,宫女们都以为阮清只是承宠而已。
只有我知晓,夜半时,寝殿内传来的喘息不是暧昧,而是阮清压抑着的痛楚。皇帝肆意凌虐着她,反正那腹中又不是真的皇嗣,皇帝仗着自己年轻,也并不重视子嗣。
毕竟先前那些妃子腹中的胎儿,甚至是他亲手施虐而小产掉的。
“陛下,臣妾快要生了,放过臣妾吧……”
我听见阮清卑微地乞求。
“休想。”
她得到的是绝情的拒绝。
在腹中蛊虫的作用下,阮清的精气被吸食,整日意识昏沉。我给她施下的,有助容貌的蛊虫,也得以她的血液为食。
于是双重折磨下,阮清的身子日落西山,连下床散步都变得十分艰难。更别提那肚子高耸着,更令她行动不便。
她双目通红,布满血丝。眼眶下满是乌青,脸色唇色均是苍白如雪,终日卧床时披头散发,瞧起来倒像是早已丢了命的鬼魂。
皇帝终于放过了她,对着这样的脸,他毫无欲望。不过他又隐隐期待,期待着吸食完阮清精气的蛊虫,能给自己带来多大滋补。
“阮妃即将生产,这些日子便好生歇着吧。”
皇帝说出这句话,阮清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喜极而泣。
她终于不用再被折磨了!
可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命丧黄泉。所谓“分娩之日”,就是蛊虫吃饱后,阮清躯体彻底干涸的死期。
难得不用伺候皇帝的日子,阮清歪在榻上吃点心。让我跪在一边伺候,举着漱口的茶水。
她吃了几口牛乳蒸糕,忽然面色狰狞。
“呃……我的肚子好痛……”
冷汗顺着阮清的额角滑落,她紧紧握着拳,极力忍耐腹中疼痛。
似是不信任我,她起身要找翠儿,却身子发软猛得跌倒在地。
那高耸的肚子撞在地面,让她疼得抽搐,身子不住颤抖。
翠儿终于赶来,似乎是吓傻了,手忙脚乱地去扶。
“不好了,阮妃娘娘摔倒了,娘娘要生了!”
她们一路将消息传到御书房,皇帝匆匆赶来。
其他妃子吃醋的不行,以为阮清独占恩宠,皇帝对她很是上心。
殊不知皇帝只是爱看有孕妇人痛楚的模样,阮清捂着肚子在床上胡乱扭动腰肢,双手乱推肚子,皇帝瞧着便更是心花怒放。
“臣女……臣女想要父母进宫陪伴,求皇上应允。”
阮清惨白着一张小脸,小声请求。
皇帝面色不悦几分,可似乎瞬间又想到什么,眉心舒展开来。
他大手一挥,“来人,速速宣阮大人入宫!”
即使月上中天,已是半夜。得知自家女儿要生了,后母也入宫来探望。
“我的好闺女,清清,你这是怎么了?”
在看到阮清时,后母便吃惊地哭喊出声。阮清四肢都枯瘦地不成样子,被腹痛折磨的更是一副可怜模样。
我站在门外神色平静,翠儿与我擦身而过。
阮清不知,从我刚进宫时,那小宫女便友善地用眼神于我示意,她是邕王手下的人,轻而易举就哄得阮清求皇帝让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