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挺直腰板,神色半分不似作假,说道:“对,我就是痴心妄想,就是蚍蜉憾树,就是喜欢她,那又如何?我喜欢她,是光明正大的喜欢,不求钱财,不为功名,我就是喜欢她又如何!”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不仅唬住了巷子里的混混们,也将巷子外的裴筠庭定在原地。
那是少年人最灼热真挚的爱意。
这一刻,眼前的少年和记忆中的背影渐渐重合。
她似乎也曾在某时某刻某地,感受过这份赤诚。
裴筠庭出面赶跑了那群混混,一回头,就看到少年小心翼翼护着小姑娘起身,二人一齐朝她道谢。
她摆摆手,嘱咐二人早点回家。
他们走后,裴筠庭站在原地,陷入回忆。
那些悄无声息的纵容,一次次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数不清的偏爱,只为她一个人绽放的烟火,只有两个人知晓的明月夜。
她难道从始至终都未曾察觉过自己的心动吗?
阴沉的天又下起雨来,她走出巷子,躲在檐下,望着面前瓢泼大雨,自嘲一笑。
焉知,你避的是雨,还是心呢?
裴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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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第三十八章 耳鬓厮磨
当裴筠庭浑身湿透的回到驿馆时,无论银儿还是展昭,皆被吓了一大跳。
银儿急忙取来狐裘将她裹住,展昭则皱着眉,打算把今日跟在她身边的暗卫叫来责问,却被裴筠庭一个眼神拦住——暗卫曾淋着雨提议要买把伞将她护送回去,是她自己拒绝了。
她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些,好想明白那些未曾明了的事情罢了。
回到屋内,裴筠庭让银儿替她打盆热水净身,安静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再次神游天外。
她想起临行时,云妨月派贴身丫鬟送来的那封信。
信的具体内容一时无法复述,然而她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句:“世上最遗憾的,莫过于爱而不自知,待日后错过,已是追悔莫及。盈妹妹,万物不过是杯弓,唯一人是数以万计的惊鸿。①你需勇敢正视自己的心。”
其实这个聪明的姑娘早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二人并非亲兄妹的真相,只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过拆穿,甚至写了这样一段话来点醒她。
不可谓不用心。
裴筠庭在偌大的房中,深深叹出一口气,半个头埋进水中,听到外面的雨声渐渐停息。
雨初停,情难收。
......
......
换上干爽的衣裙,裴筠庭打算去隔壁看看燕怀瑾。
为安全行事,他们将驿馆的整层楼全包了下来,而燕怀瑾就住在离她不远的房间内。
门口展昭不在,她也没放在心上,思索着他或许又到何处去忙了。
推开门,一股若有似无,却又有几分熟悉的香味蹿入鼻尖。
裴筠庭蹙眉,心下察觉不对,身子倒比脑动得快,阔步走入房中,就见里面窗口紧闭,愈往里走香味愈浓。床上的人似乎还在熟睡中,然而离得近了看,就会发现他额间全是密布的汗珠,衣衫沁湿,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身后的屏风内突然蹿出一道人影,裴筠庭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刀剑,又立刻抽出燕怀瑾置在桌前的剑。
剑一出鞘,高下立判。
裴筠庭的剑道向来气势锋利,而她身形敏捷,步法又极为轻快,刚柔相济,对方只有一人,似乎也是女子,根本招架不住她连贯的招式,逐渐不敌,很快便落了下风。
直至门外的打斗声传入耳中,裴筠庭也猜到了几分来人的身份——恐怕燕怀瑾眼下这副模样,都要拜他们所赐。
若所猜不假,这群人知晓燕怀瑾身份,甚至就是为此而来的。对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待尚未察觉的他们踏入其中,静候发酵。
那道士走前还提过,下蛊者要想彻底控制他,还需亲自与中蛊之人行男女房事,津液相交后方可大成。
他们果真算好时间,在第七日前找了过来,想要将蛊毒圆满,企图让燕怀瑾为他们所用。皆时莫说他前途功名尽毁,就是一朝搅乱朝堂也未尝不可。
苟且之事一做,他们有千百种方法让使得人知晓,届时燕怀瑾才是真的百口莫辩。
昔日高不可攀的三皇子殿下,经此一事,或许再也无法立足。
思及此,裴筠庭眼中寒光乍现,闪着青光的利刃擦着女子脸侧而过,干净利落地削断一缕发丝,面纱也险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