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层,中央有个登云梯,只有贵客能走。
曲陵阳在登云梯上悠着步子,白如鹅卵石的手抚向上等扶木。
绝色佳人途经之处,身旁香风四溢,满身矜贵之气引来不少五菱少女的欣赏。
洛川边走边介绍最近的生意:“花楼最近有位新出的花魁,殿下可要点来陪酒?”
知她婚后喜乐,洛川也没有让妓子陪睡的意思,纠其来陪酒合她心意。
“嗯。”曲陵阳睨着眼,登灵云观之时她已经乏了,身子有些许困倦之意,想要歇下来。
最顶层五楼只有一处隐蔽包厢,是专为她而设,其余楼层皆是厢间邻坐,男女欢爱之声都能教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喜静,这里隔音效果好,临于此地,俯瞰堂楼,竟也有种隔于尘世的美感。
轻音脚步及近,一袭青衫男子抱着琵琶,缓缓小心翼翼地入了她的眼帘。
“你叫什么名字?”
“奴夫名叫花姚...”他没有名字,襁褓之时,被村民捡到卖来碧芙楼,是洛川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爷,你想听什么?”花姚练就一手好琴艺,文雅端庄,所有琶琴,在他手中都能造就一曲绝响的妙音。
“随意。”曲陵阳半卧在紫竹编织的榻席上,丽手执起一盏白玉玲珑瓷杯,放在唇边轻品。
琵琶在花姚手下弹奏,发出绝美的琴音,时而细细如轻缓的山间流水,时而珠连串玉,虽然叮咚作响,但也不吵。
傍晚不知何时已过,极静的环境,室内缭绕着清竹之香。
琶琴的声音衬着隐蔽静谧的包间香氛满溢,她将指尖的清酒一饮而尽。
清酒虽然不烈,但她喝了一盏又一盏,好似能将所有的烦心事抛于脑后。
品完上等的清酒,她侧腮睡意绵绵,睨着美眸盹了一小会儿。
花姚的琴艺确实超绝,这里难得培养出来卖艺之人,更何况还能弹奏得如此炉火纯青。
小小打盹片刻,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身上早已盖着薄被。
耳廓中传来熟悉的质感之音,这声音如玉璞般清润,让她听着并不生分,反而有股莫名的心安。
房阆之外有人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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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古代“五菱少年”又叫“嫖客”,这里是女尊制度,嫖客都是女人,所以就叫“五菱少女”
0022 22 老熟人
许是因怕扰到她休息,花姚已经退下了。曲陵阳披上薄氅,推开房门,走出门外,见楼下隔台站着一人,一手提着笔,另一手带着酒壶。
男人拥有出挑的玉树临风之姿,俊美稳重中带着一抹阴柔。
他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跌倒似的歪歪斜斜,提笔画着什么。
从她这层看,恰好能看见那画中仙,是一位女子,身着玉锦绸缎,光洁的胴体在他的画中,却没有丝毫玷污之意。
是位老熟人。
太傅谢瑾。
她望着出神,那画中之人与她何其相似。男人此刻恰巧回头看见了她,她没来得及回避。
谢瑾狭长的双眸猩红,提着酒壶拔箭之势往楼上走,她往另一处阁楼欲下楼去。
不曾想,他早已算好她逃跑的路径,在楼梯间堵住她。
曾经名动一时的从一品太傅,忽然消沉了几年,每日在这碧芙楼中饮酒作画,不理朝政。他曾可以踏上青云之巅,位列三公,却为情所困,永失了机会。
民间皆传,太傅爱上了他亲手教的学生,那人是谁,正是他面前怔怔站着之人。
谁人不知,司掌颁布制定礼法的太傅为了能嫁她,丢了颜面,破了礼俗,失了寸肠,从高位被女帝废黜,从此一蹶不振。
她害他不浅。
而她转头娶了别人。
谢瑾望着她讥笑一声,唇角微微扭曲着,原先混浊的眸变得清亮,仿佛带着泪从眼眶底夺目而出,他仰头,将酒壶中最后那几滴酒倒了自己的口中,直到滴酒不剩。
他们将近三年没见过。他还沉浸在那痴情之中,哪怕她现已大婚,见到她还是能让他激动。
谢瑾抑住胸口愤懑的情绪,缓缓开口道:“殿下,好久不见。”
曲陵阳望着如今这样的他,竟也说不出什么。
她有些痛恨自己,将一场孽缘带到了他身上。
一步错,之后便是步步皆错。
“好久不见。”
她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娇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