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
李陶摆了摆手，止住了李承顾将要发出口的疑问。
继续道：“老宅子那边，我在门口的树根底下埋了一些银子，应该没有被大火殃及，你等会儿替我走一趟，把那些银子取过来……还有，这些事先别让老大晓得，你取了银子直接去村子那里，分家的事情请他来主持吧，我身子骨不行说不了太多话，就这样吧，你去忙吧……”
说着，李陶咳嗽了几声。
李承顾知道父亲总算是看开了，到底也算是老李家唯一的明白人，现在想到分家也不算太晚。
老大家的不成器，不能把整个老李家的人都拖进去。
事不宜迟，也怕李陶反悔。
李承顾给秦雅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去了老宅那边。
在老宅边上，很轻易找到了门口的老树。
李家的大火烧了足足有三天，火灭了后，屋子已经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烧焦的物什，之前家里头的东西也早已附注一句。
门口的老树也降降被大火波及，烧掉了一半的树皮，眼下正半死不活的立在灰烬前头。
按照李陶的说话，李承顾很快找到了埋东西的地方，挖出来一个不大的小黑匣子。
把匣子上的灰掸干净，李承顾打开了那个小黑匣子，里头据说是李陶攒了半辈子的零钱。
银钱并不多，就上面一层碎银子，李承顾数了一下，也就一两碎银子。
让他感兴趣的，是黑匣子底下有张收据，里头是一笔别人欠李陶的外债，看数额居然有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不算一笔小数，一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年。
李承顾也从来没听说过家里头还有这么大一笔银子，居然能借出去给外人，他想不明白，干脆把东西都放回原处，拿去给了村长。
李斯听他表明了来意，欣然应允，并叫身边人去通知老三一家子和黄氏。
李斯本人则跟着李承顾往家里头走，路上也免不了一些话语试探。
“你回来这么久了，军队里头也没说给你个什么分位，那你这回家相当于是被赦免不用继续服兵役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李承顾话本就少，为人寡淡冷漠。
因此不管李斯怎么问，始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李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再聊下去，两个人一路上无话，回到了家里头。
家里头老大一家听说要分家，也已经准备好了，秦雅抱着信儿坐在屋檐底下。
李斯先是到屋子里看了李陶的状况，与李陶经过商议后，出来说道：“我跟你们家老李也商量过了，他也给我说了他的意思，就按我们俩沟通好的，我负责传达一下，给你们做个见证，把家分了。”
晚来的黄氏听了，不甘的闹道：“哪里能分家，我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能分……”
李陶在屋里头听了，声音中气十足的骂了句：“蠢婆娘，你给我滚进来，少在外头掺和事儿。”
黄氏听他的声音，心里狐疑莫非他伤情好了？
再一联想到李陶重病的时候，自己也没好好照顾过，瞬时间哆嗦成了一个筛子，害怕不已的走进屋子里，也不敢再违抗李陶的命令了。
外头，李承白并着张氏，李承顾和秦雅以及信儿在一处，老大一家子站在另外一处，都等着李斯开口。
李斯见状，显然是小辈们都支持分家，他方才来的路上还担心老大家的不愿意的，显然看来老大家也同意分家。
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们父亲，也是我们云顶村的第一个秀才，算是给我们云顶村涨了面子了，只是老天不开眼，一场大火下来身子骨不行了，积攒的家业也所剩无几……”
众人提到李斯提到大火，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老三频频看向老大，和老大家也抱在怀里那个少了一只手的李楠儿。
按他说，要李楠儿一只手，实在是便宜他了。
李楠儿简直就是李家的罪人，把李陶害成这幅模样，结果老大的家也不明事理，到了如今已然宝贝疙瘩的宠着，迟早要闯大祸。
“他今天把这个匣子交给了我，说里头是他之前埋在地底下的东西，免了这场大火的噩运，倒还算是保留了一些。”
他隐去了匣子是李承顾交给他的，估摸着也怕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转而直接说李陶亲手给他的，就在众人的见证下把黑匣子打开了。
里头都是一些零钱，在众人面前数了一遍，一共一两二钱银子，还有五十文的铜钱。
张氏见状撇了撇嘴，不满道：“这也算是一辈子的家当啊？我以为有多少呢，这些给我们家买菜都不够。”
李斯训斥了她一句：“张氏，你也算是给人做媳妇儿的，怎么这么没大没小，那老李家怎么说也是遭了难的，何况今天这分家也没你的份。”
分家没有三儿子李承白的份，这是李陶一早就说过的，也是刚才李斯进去后，李陶千叮咛万嘱咐的。
三儿子既然给别人当了上门女婿，那就不再算是老李家的人了，老李家分家，自然没他一份。
张氏不干了。
“我们承白怎么着身上也流的是老李家的血脉，凭什么分家没有承白的那一份儿？”
“这话是你公公亲口说的，你有什么不满，去找他说。”
李斯回道。
张氏性子烈，还真打算金屋子里头找李陶理论。
李承白一把拉住了她，说道：“好了，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银子，何况家里头也不容易，好我的个姑奶奶，你就别闹了成不？”
“李承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看你可怜，老李家分家都没你的份上，你居然不帮着我，还指责我的不是，好啊你……”
两个人说着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秦雅连忙上去劝架。
把这两个人劝下之后，张氏直接不在这里待了，转了身就要走。
分家没她什么事儿，还让她在这里待着干嘛？
一看到媳妇儿要走，李承白赶紧上去追。
李斯也没拦着他们，“老三家的要走就走吧，这次分家，你爹他只提到了承明和承顾你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