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咚咚咚的跑到那间李沧熟悉的病房前。
房间的门已经脱落,大量的骨制根系结构在墙壁中深入浅出。
病房里面斜着一张病床,上面空无一人,棒球不在这里。
李沧叹了口气:我在但我不在,我让我很失望啊。
然而这并不能让其他人松一口气。
因为有一团扭曲盘绕在一起的苍白根系从房顶垂挂而下,上面生长着一只迪斯科球大小的骨质圆球。
众人的到来动静似乎吸引了圆球的注意力,只见它伴随着骨裂般的摩擦声,缓缓“扭过身”。
“我凑啊”
曹海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地面上。
这竟然是一只超级巨大的、没有眼皮的大眼珠子,瞳仁猩红、爬满了诡异的蓝色血丝。
毫无疑问。
这就是李沧之前看到的那只眼睛!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它特么真的就只是一只单独的大眼珠子而已!
呵,别装了!
你和远瞳什么关系?
超级巨大的、生长在骨质根须上的大眼珠子中幽幽映出几个人的影子,冷冰冰似死还生满眼都写着:“直视我,崽种!”
总之就是极其恐怖特别瘆人。
而此时李沧却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他踏步上前,几乎挨在大眼珠子上快速挥了挥手。
“WDNMD!”
从进门到现在都相当“淡定”的赵歳亮心中破口大骂,
“你他妈胆子里是灌了铅吗!!”
但除了转过来“直视”几个人之外,大眼珠子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仿佛就只是个造型清奇的监控摄像头而已。
李沧说话了,
“双单目无神,这玩意不像是活的,植物人的眼睛见过吗?”
正常人哪个会没事儿去给植物人检查身体啊喂!
赵歳亮忍住吐槽的欲望,
“李兄弟,虽然时机可能不大合适,但我想冒昧问一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李沧想了想,低调的理直气壮,
“主要配合国内外医学专家做一些活体研究什么的。”
怪不得!
鬼他妈才知道这哥们到底解剖过多少活人才能把胆子练到这种程度!
曹海深深的看了李沧一眼,
“那你薪水肯定不低。”
欸
这你可就说着了!
食宿全免巨额保险工资按分钟计算连大平层的月供都是他们包办的
疑似骨骼质地的眼球构造非常标准,巩膜脉络膜上下直肌的结构一应俱全,尤其是上下直肌,那一束一束正常来讲应该是肌肉的结构全部都是纤细成组的骨质纤维,偶尔还会轻微的收缩蠕动,按表现来说非常不碳基。
李沧伸手按了按,摸起来就像是坚硬温润的玉石,
“手感很棒啊”
很难想象这玩意到底能不能保有正常的视物功能。
腿是拿来走路的,当然偶尔也可以对着天花板——
所以你这个单独长出来的大眼珠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我喊一嗓子“你瞅啥”你敢答应么?
如果不是整栋楼都充斥着古怪的根系,那李沧都要怀疑里面根本没什么怪物,只有一颗平平无奇安全且无害的大眼珠子而已了。
“手,手感很棒?”
即使活灵活现的大眼珠子没有表现任何攻击性,但无论是曹海还是赵歳亮都不敢让李沧这么摆弄下去了,
“算了算了,李兄弟算了,不至于,真不至于!”
“咱还有正事儿,放过它吧!”
是真的怕下一秒这货随手掏出手术刀把大眼珠子给解剖掉。
四人循着越来越稀稀落落的血迹,在医院大楼里搜寻棒球的踪迹。
“尼玛这个货是真的能跑啊,流这么多血不歇会给自己吊一管葡萄糖补补么?”
经过徒有其表的大眼珠子一番历练,几个人的胆子都大了不少。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
有李沧抛砖引玉在先,没有任何男人想在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眼前表现的很怯懦。
岑乐语甚至开了个小玩笑,
“如果把这些骨质根须全换成血肉血管,我想咱们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淡定。”
剩下二位老哥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括约肌都给整收束了。
李沧看着她,
“小姐姐你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随便立FLAG了吗?”
岑乐语想了想,觉得根本没办法反驳李沧的话,
“我竟无言以对,帅气的小哥哥果然都擅长以理服人的呢。”
呵,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曹海给这波隐蔽的商业互吹点了个赞。
赵歳亮点了个踩并留言:MMP
一代新人换旧人,不如自挂东南枝。
棒球的血迹越来越稀疏,血迹从一楼右侧病房延伸到楼梯,再到四楼走廊,又下到一楼左侧,最后消失在停车场的楼内入口。
除非棒球是吃饱了撑的到处闲逛,不然就一定是在有目的的寻找楼内的怪物。
看着停车场的门,赵歳亮深吸一口气,身体有些战栗,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使然,
“真他妈怀念我的img复合弓啊”
二院的停车场只有地下一层,推开步梯厚重的安全门,一股浓重的橡胶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根须状的骨质结构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粗的超过腰肢,细的宛如蛛丝,根本看不出停车场原本的模样。
曹海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说,
“进,进去吗?”
李沧甚至都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直接猫着腰从根须的缝隙间钻进去。
“卧槽勇士咱再商量一下啊,你这么着急是忙着拯救阿拉德吗?”
繁密的根须仿佛将地下停车场变成了另一个诡异的世界,不时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几根苍白的根系将一辆车刺穿并挂在空中、几簇根须拥着一只与上面同款的巨大眼球、扭曲但依稀能辨别出形状的巨大的手掌、脚掌、心脏、耳朵等等
成套的造型衣物数量急剧增加,几乎紧紧挨着,地面有它们曾经拥有主人时被大力拖拽的痕迹,以及血迹。
这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地球吗?
没人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头皮紧绷绷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些细小的根系已经被砸断处理掉,人为的开辟出一条通道。
李沧指着地上新鲜的血迹和一片被削下来的皮肤,
“小心点,这玩意非常锋利,已经有人替咱们实验过了。”
曹海骂骂咧咧,
“该!”
个别根系密集的地方,几个人要像蠕虫一样趴在地上一点点的蠕动过去。
狭窄闷热的密闭空间能扭曲人对时间的观念,几人满身是汗,感觉就像已经爬了几个小时一样。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根须丛林中,极有规则的留出了一片球状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