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并不希望母亲在中原就这样孤零零的,但是又不便给扎勒过多的希望,只是很恰当地说了一句:“我会适时地向母亲提起此事,但是不保证结果。”
没有想到李嫣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扎勒的眸子里又恢复了新的希望,“有此话便足矣,我不会如此贪心。”
李嫣然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好奇赵璟的那句缘分比他还要深是什么意思,便问道:“嫣然有一事好奇,扎勒跟赵公子之间也有什么故事吗?”李嫣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扎勒远没有他们认识的这么简单。
扎勒见李嫣然愿意叫自己了,心中也很是高兴,便回答道:“是啊,那是我跟他们父辈之间的事情了……”就这样,又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包括如何到了赵悦那里做事,都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丝的遗漏,但是,他却像昨天那样,将蒙古那一段刻意隐瞒了一些。
李嫣然听到这里,只是不知滋味的问了一句:“也就是说,那日清凉寺的事情,你也有份咯?”说完,倒是表情颇有些认真的看着扎勒,眼神中有一丝被人背叛了的感觉,还有一点奇怪的,让人读不懂的情愫。
扎勒对于李嫣然的表情突然就有一些恐惧,当初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如今替赵悦做事,不论遇上多么强劲的敌人,也未皱过一下眉头。
一切只因扎勒不想就这样失去了刚刚认识的侄女,也不想失去了唯一可能获得妹妹讯息的机会,更不想因此跟她们就这样没有了交集。
“扎勒任骂任罚,只求我们之间的不要情深缘浅,就此断了联系。”
李嫣然令人不解的笑了笑,只是淡淡的说道:“谁说我们之间的缘分如此浅薄?才刚刚开始而已,怎么会就此断掉?”说罢,便定睛看着扎勒,只是从这表情中让人品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扎勒有些抱歉地说道:“丫头,因为我你差点便丢了清白,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怪我吗?”
这么多年来,扎勒杀了无数人,手上沾满鲜血,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无比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好在有赵公子出手相救,嫣然才侥幸免于此劫,毕竟没有出什么事端,不过,话说回来,此事我还要谢谢扎勒,让我们有机会能够拉拢另外一个人。”说完,浅浅一笑,但是旁人却能从这一丝弧度中感受到无限的想法。
“你是说赵悦?”原本扎勒就希望这几个孩子能够和睦,而且赵悦的满腹计谋也是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闹得这般不可收拾,如今这话竟能从李嫣然的口中听到,扎勒也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廖辰还以为会是哪个厉害的人物,一听是赵悦,便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是五公主的话就万万别想了,我们与五公主的梁子已经结大了,所谓剪不断,理还乱,这种事情哪里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我们如何能拉拢得了啊?”廖辰始终觉得要让五公主站在他们这边,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是这句话始终要看放在谁的身上,对于赵悦这样的人来说,这句话恐怕就要反着说了。
扎勒却认为此事可行,“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我不一定相信,但是丫头,我见你方才说话颇有分寸,此事非你不可啊,怪不得赵璟会那般称赞你,我服了。”说完,也很自然地看了赵璟一眼。
赵璟心中却有所顾忌,他隐约觉得李嫣然会拿那件事作为筹码,“嫣然,你可是要拿清凉寺一事与五公主谈?”
李嫣然觉得赵璟也十分了解自己,只是现在她品不出赵璟的语气,究竟是支持自己的还是不支持自己的,到底觉得有些模棱两可。
“不然,赵公子觉得我们还有什么更合适的筹码嘛?”李嫣然对此事还是十拿九稳的,原本她就是因为知道了赵悦的软处,才遭到她如此的不放过,如今又有一把柄在手,赵悦没有退路了。
况且赵悦这人向来不肯落人把柄,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且不说这点,若是下次赵悦再要出新花招,她有几条命能够赔得起呢?
听到这话,廖辰口快心直,也就将问题说了出来,“说得容易,此事还有些牵扯,如何能做得筹码呢?”
李嫣然沉默了一下,想必廖辰口中的牵扯便是扎勒,能够结识扎勒这样的人,想必赵璟自然不会放弃,而且这个扎勒又跟自己的母亲关系如此特殊,她也不想给母亲留下遗憾。“你说的可是扎勒?”
扎勒倒是全然不在乎,也便轻松的说道:“我是无妨,只是赵悦已经下令让我将清凉寺一事涉及的人全部杀掉,就算是将我豁出,我的那些兄弟也不便再出面了。”
李嫣然倒是笑了,笑的干脆,因为此时的赵悦正为自己掘了一个坟墓,“这对我们正有利,他们不便出面,那便就不出面,这样一来,事情反而简单了许多。”
赵璟原本只是觉得李嫣然能将此事解决,没有想到,李嫣然的心思也如此之大,竟让人捉摸不透她心中所想,“此话怎讲?难不成要让死人说话不成?”
“赵公子言重了,那倒不至于。”看到他们的心全被自己的话给吊了起来,这也便说了起来,“既然不能说出来,那就写出来,写完之后签上名字,摁上掌印,便就万事大吉,而且在赵悦那里,这些人恐怕早就是死了的人了,刚好来个死无对证,到时便是纸上写了什么,就是什么,谁也无从抵赖。而我到时只需将时间换一下,此事便可成,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扎勒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丫头竟如此聪颖,如此一来,他的身份也没有被拆穿,不仅将此危机解决,而且正如自己所期望的,几个人能够携手大干一场了。
赵璟也十分佩服李嫣然,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解决这件事,若是此时能够将赵悦拉拢过来,且不说是不是日后少了一个大敌,就现在而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兄长,我算是信了你说的话,京城传言果然不可尽信,若是这样的智慧还被称为无用,那么当真是有眼无珠了,嫣然姑娘的真面目,今日廖辰算是领略过了,之前对姑娘多有成见,还望宽恕。”廖辰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有嫉妒之心的人,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他会拿出自己的尊重,虚心学习。
李嫣然只是摇了摇头,笑着答道:“廖公子又何出此言?京城之中对我有意见的人多不胜数,我又怎么能不宽恕?况且廖公子的成见,嫣然全然不知,所谓不知者无罪,廖公子今日才认识嫣然,之前听信了传言也是应该的,只当是没有的事便可,嫣然不会在意,廖公子也莫要放在心上。”在此之前,李嫣然也是有所听闻的,廖辰是个有些骄傲的人,如今见到他这般谦逊的样子,也到暗自感叹,流言不可尽信。
赵璟心中的头要大事解决了,这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嫣然此来定不是无病呻吟吧?莫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听到这话,李嫣然的脸上才露出难色,虽然在他们的眼中自己聪慧过人,可是自己这里也有些没解决的事情,“我是在想,如今社稷动荡不安,眼看着当今皇帝也力不及从前,若是以后换了皇帝,新皇定会嫌现在朝中的大臣碍眼,我父如今虽为翰林,但是始终也没有稳固的派别,所以,我想试着经商,我想,这今后对我,对父亲,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有道理,若是朝中动荡,有权势的人一朝为囚,一朝为王,这都很难说,但是若是能够富可敌国的话,不管朝中怎么变化,定可稳若泰山。”扎勒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想不到她不仅有谋略,还有头脑,能将事情打算的如此长远,“只是,这经商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如今各地旱灾频频,哪有什么生钱的门道?”扎勒只是觉得李嫣然的办法虽然可取,但是话提的实在不是时候,若是等到日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时,那自然是个好主意。
李嫣然见扎勒认同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有些十分不以为然的说道:“正是因为如今旱灾严重,才能让我们有机可乘。”
赵璟虽然也担心扎勒说的问题,但是赵璟也知道,这个李嫣然想事情从来都不与常人一辙,所以他宁愿相信李嫣然的话,跟着她放手一搏,也不希望仅凭自己微薄之力以卵击石,“嫣然,说说你的想法。”
李嫣然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几个人在旁边早已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