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行朝着皇宫的方向。
最后却在一个路口停下了脚步。
面前有三条路，一条通向皇宫，一条通向丞相府，一条通行将军府。
他站在路口，犹豫良久。
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而去。
他也是两朝元老。
比沈望许明远还大了几岁。
方运虎的年龄却比沈川还要小些。
正如许丞相所说，方东新确实是在沈家的二公子遇害之后，便皈依了佛教。
不想让自己的后代卷入政治斗争中。
关于方运虎的事情，对于方东新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
但无论如何，他也算是老年得子。
虽然他从没有对外承认自己这个孩子。
也不让方运虎承认是他的孩子。
而且平日里他对方运虎也没什么好脾气。
但是在得知方运虎出事之后。
他心里还是非常担心。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向皇宫。
此时，沈家的宴会刚刚结束。
沈川却没有回房间休息。
而是和碧玲珊一起去了皇宫。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方运虎的事情。
女帝果然还没有睡。
她放下自己批改的奏折。
看向沈川。
“刑部的狱中待的如何？”
女帝微微笑道。
虽然沈川能够听出来那是调笑。
但是心里并未生气。
他坐在女帝对面翘起了二郎腿。
“刑部的监狱果然非同凡响，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
女帝轻轻笑道。“怎么还有些意犹未尽？”
沈川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
陆晴雪也笑。
“听说你们抓了两个人？”
女帝开口问的。
沈川这才想起来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嗯！”
沈川点了点头。
“能咬到谁？”女帝轻声问道。
沈川悠悠的叹了口气。“谁也咬不到！恐怕我们还会为此惹上麻烦。”
“嗯？”女帝轻轻的挑眉。“细说？”
“我们抓到两人中有一人是方东新的儿子。”
“兵部尚书？”女帝此时也难以相信。
“嗯！”沈川点了点头。
“他不是没有子嗣嘛？”
“我们抓得一人名叫方运虎，便是他的儿子？”
听沈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女帝此时也不再怀疑。
微微皱起了眉头。
许元凯和沈川二人能够意识到的，她自然也能够意识到。
这件事情将他推入了两难的境界。
是按照大梁的律令，判刑，还是为了稳定。
向兵部尚书妥协。
就在女帝正在思考的时候。
门口忽然想起了站班太监的声音。
“陛下，兵部尚书方东新求见。”
两人听闻此话都是一愣。
没想到方东新居然自己找上门了。
女帝的脸色尤其难看。
方东新这是要逼自己妥协吗？
若是他不开口。
还有运作的空间。
女帝已经在思考怎么样封锁消息。
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
沈川看出女帝的慌张。
他上前一步，轻轻凑到女帝耳边说了几句。
女帝听完沈川的建议。
眼神微微一亮。
觉得沈川说的不无道理。
既然方运虎现在在他们手中。
由戴今葛控制着。
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说不定刚好可以利用这个事情。
“陛下！”
门外的太监听到没有动静。
隔着门又喊了一声。
“让他先去玉清官等待。”
陆晴雪开口说道。
寝宫可不是议事的地方。
目前能进的，只有沈川一人。
“嗻！”门外太监应了一声，快步走开。
二人又商量一下。
随后沈川便离开了皇宫。
女帝则前往玉清官。
玉清宫内方东新果然在那里等待。
见到女帝前来，立刻行礼。
态度非常恭敬。
“嗯！爱卿平身！”
陆晴雪坐在主位上。
面若冰霜。
她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
永远面无表情。
看起来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只有面对沈川的时候，表情会丰富一些。
有时甚至还会开几句玩笑。
方东新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便呆站在那里。
好像不知如何开口。
陆晴雪自然也不开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
女帝开口说话了“方爱卿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方运虎？”
陆晴雪开门见山。
方东新听到方运虎的名字，心里微微一颤
他原以为女帝并不知情。
一是关于二者的关系，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京城中明确知道二人关系的屈指可数。
由此可见沈川做的情报尤为重要。
二是京城中每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方运虎犯的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
所以，没想到女帝会记得方运虎的名称。
方运虎听完这话再次跪了下来。
“微臣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自己那不争气的犬子。”
方东新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承认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方运虎如果是个普通人，即使杀人越货。
只要不把京城闹得满城风雨。
女帝也很少过问一分。
而如今，女帝却清楚的知道方运虎的名字。
自然是因为他自己。
既然女帝已经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
此时再装也没什么意义了。
陆晴雪没有说话。
依然目光冰冷的看着方东新。
方东新见女帝不说话。
继续开口说道。
“我听说犬子因为一些事情被刑部抓去了。”
“为什么？”
女帝轻声问道。
她自然知道方运虎为什么被抓？
但是还是开口问道。
方东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听说是关于摄政王殿下被陷害的事情。”
“陷害朝廷重臣，可是重罪。”女帝声音冰冷。“令郎怎么会陷入到这种事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疑问。
在方东新听来却是质问。
“微臣管教无方，犬子时常和几个纨绔为伍，这才招到了祸端。”
女帝微微挑眉。
他没想到方东心居然承认。
“不过犬子本性不坏，绝对不会平白侮殿下清白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解。
方东新继续开口道。
“还请陛下明查。”
方东新说完此话，跪在地上叩了个头。
臣子给皇帝磕头，自然是理所当然。
但是从他叩的这个头，也能看出他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绝不向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管孩子死活。
女帝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