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米粥的香气在整个广场飘散了起来。
沈川将热粥发给排在前面的难民。
整个广场都欢欣鼓舞了起来。
人们吃了馒头，喝了热粥。
整个广场渐渐热闹了起来。
恢复了生机。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了过来。
那些吃饱的灾民，也开始自发的帮忙发粥，发馒头。
和沈川一行人刚来时候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
碧玲珊也高兴起来，拿起手帕给小雨擦了擦脸蛋。
没想到擦掉脸上的污渍之后，小雨居然长的颇为清秀。
剑眉星目！
眼睛里也充满了灵动。
“谢谢姐姐！我该去找我的爷爷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碧玲珊害怕他遇到危险，便说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正在发放粥的沈川也将勺子递给了旁边的锦衣卫。
“给我拿一袋馒头！”
一个锦衣卫恭恭敬敬的将一袋馒头交到沈川手里。
沈川接过袋子，将袋子背在身上。
“我们走吧！”
“你背馒头干什么？”碧玲珊不解的问道。
“对啊！”沈川恍然大悟“我背馒头干什么？应该让你背！”
沈川将手里的布袋递给碧玲珊。
碧玲珊再次扬起了手，但不是为了接过布袋，而是一掌朝着沈川劈去。
沈川一个闪身躲开了碧玲珊的一掌。
“你干什么？本王现在可是钦差大臣，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还敢袭击本王，信不信我回京城，告诉陛下！”沈川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
连忙搬出女帝。
两人打闹的时候，小雨忽然伸出了手。
“我来背吧！”
碧玲珊心中一动，接过沈川手中的布袋。
“姐姐来背吧！”
······
三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碧玲珊这才明白为什么沈川要背着一袋馒头。
沿路遇到还能走动的，便告知广场上正在发放馒头。
遇到走不到路，奄奄一息的。
便会拿出两个馒头，送给他们！
朝廷派钦差大臣来赈灾的消息，在整个苏北不胫而走。
越来越多的人前往广场领取救济。
就这样一路放粮食之下，三人走到了小雨和爷爷分别的地方。
老人坐在地上，头埋在胸前，好像是睡着了！
“爷爷，我回来了！”小雨冲过去，晃了晃老人。
老人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爷爷！爷爷！”小雨原本幸福的喊叫，缓缓变成了哭声。
沈川走了过去，将手指放在老人鼻子下。
没有丝毫呼吸，显然是已经死了。
沈川将手中仅剩的馒头递给旁边的老妪。
“奶奶，这个老人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嘛？”
老妪接过馒头，对沈川流露出感激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
“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们没走多久，他就坐在哪里没有了动静。”
“我们都以为他睡着了！”
沈川点了点头。
轻轻叹了一口气，可能吃上一个馒头便是老人最后的心愿了吧。
碧玲珊上前，轻轻抱了抱小雨。
“你的爸爸妈妈呢？”
“死了！”小雨灵动的眼睛闪着泪光。
碧玲珊感觉内心好像被狠狠锤了一下一样。
平白泛起一丝苦涩。
·······
三人一起将老人埋葬了之后。
沉默着一起走出墓地。
“谢谢哥哥，姐姐！”小雨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碧玲珊望着小雨瘦削的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小雨摇了摇头。
碧玲珊望向沈川，沈川轻轻叹了口气。
轻轻摇了摇头。
碧玲珊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将自己手上的手镯摘掉，递给小雨。
“你将这个手镯拿去当铺，能换五十两白银！”
“如果低于五十两白银一定不要卖！”
“还有千万不要被别人看到。”碧玲珊轻声的嘱咐道。
“不行！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小雨将手镯重新递到碧玲珊手上。
“你拿着吧！”
“不用啦！谢谢姐姐！”
“唉！”碧玲珊看到小雨如此坚决，只得重新将手镯带上自己手上。
“好啦！姐姐，我要赶紧走了！天马上要下雨了，我得赶紧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小雨朝着二人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
从他通红的双眼能够看得出来，他对爷爷的死很悲伤。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悲伤。
生存好像一只饥饿的老虎，始终追随着他。
只要他稍稍停下脚步，就会把他吞噬。
看着小雨离开的背影，碧玲珊眼睛中也闪着泪花。
这样一个小小的人，没有任何亲人，如何能够在这样的乱世生存下去？
莫名的碧玲珊想到一句词：“天下哀霜，人若转萍！”
沈川默默的转过身去。
两人沉默的往后走。
走了十几步，沈川叹了口气。
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追上小雨。
“怎么了？哥哥！”
小雨正左顾右盼，寻找能够躲雨的地方。
被沈川忽然摁住了肩膀，吓了一跳。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雨被这一问问懵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跟哥哥走，每天都能吃上馒头嘛？”
“嗯！”沈川望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那我做些什么？”小雨反问道。
小雨的这一反问，把沈川问懵了。
他想过小雨会直接同意，甚至想过小雨甚至会拒绝。
但他确实没有想过小雨会问他能做些什么？
虽然沈川对小雨的经历很同情。
而且小雨的表现很有礼貌，无论是沈川还是碧玲珊对他都很喜欢。
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小雨只是一个乞丐。
习惯于伸手索要。
沈川一瞬间羞愧于自己的狭隘。
小雨确实是个乞丐，但并不是主动乞讨的，而是因为灾情，不得不乞讨。
“有用！”沈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严肃。
他意识到这不是一次施舍，而是一场交易。
一场等价的双方平等的交易。
“你要做的就是要成为对我有用，对这个国家有用的人！”
“怎么样才算有用的人呢？”
小雨露出思考的表情，好像在考虑什么是有用的人。
“虽然不知道就是什么是有用的人，但我会努力成为有用的人！”小雨斩钉截铁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