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家后,她跟张宗矶说要出去一趟,这个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夫人怎么突然想出去?”张宗矶看着她。
“守一个约定,去接一个人。”她面带笑意,不像是去接外人,倒像是去接熟人。
“故人?”张宗矶有些疑惑,她是自已从古墓里召唤带出来的,这几十年来,都在张家待着,甚至连出房门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她在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故人?除非跟她一般是“非人”。
“算也不算。当年送诺果离开前,我给他留了个信物,如今我去收回来。”她没说谎,却也没说实话。
如今的她喜欢说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引导他人联想。
“夫人要去哪,我让人送你去。”张宗矶没有再问,看来是知道点什么。
解琬如给他报了个地方,只见张宗矶眉梢微扬说:“这个地方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诺果就是在这找到了张家女。”解琬如说。
“呵,那小子。”张宗矶冷哼一声,“明日一早便可出发,夫人可想顺路去游山玩水一番?”
“大冬天的,上哪游山玩水?”解琬如觉得他脑子有些问题。
“谁说冬日就不可游玩?”张宗矶说。
“不了,接完人就回来。”解琬如婉拒了他的提议。
“夫人对外面的世界,果真半点不感兴趣。”张宗矶笑道。
解琬如反应过来,这家伙刚刚那话又是在试探她,忍住想揍人的欲望说:“因为见过更繁华的世界,外头显得索然无味。”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夫人口中的繁华是何等模样。”张宗矶道。
“或许你以后能见到更繁华的世界,以你张家人的长寿而言。”解琬如还不忘补充一句,“只要你别老是在下墓的时候作妖。”
“那就看缘分咯,我也很期待着。”他话未说完,两人都默契的没有继续再提。
*
石夫人要外出的消息让整个张家都地震了。
一方人是不同意让她外出,说是担心她被外面的繁华尘世迷了眼,也做出像张宗衍叛离张家的事情。
一方人是积极派人,想一起随行。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持反对意见的人,张宗矶安排好出行的随行人员,让几个人扮成侍女随行左右。其他男子则是在头上戴着一个有辫子的毡帽。
这次张宗矶也凑巧要出门,所以两队人马顺了一段路,直到快到东北地界才分开。
在马车上被颠簸的头晕脑胀的解琬如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是由能工巧匠特意改过了马车,引枕旁放了一张小桌,桌上摆了方便食用的干果,前头还有一个烧着红萝炭的小铜盆可以取暖。
【我不行了,小白借我靠一会。】解琬如知道这群张家人各个耳聪目明,所以只是在脑中喊了一声。
原本趴着白犬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下,把碍事的木桌往旁边推了推,好让解琬如能靠在它身上。
【需要给您屏蔽一下感知吗?】系统问道。
【屏蔽屏蔽,快点屏蔽!】她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轻松了。
路上的时间被系统加速,她过得也舒服了一些。
【有件事,或许要先跟您打个预防针。】系统突然出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解琬如。
【怎么,有什么事?】她问道。
【您自已看。】说着,系统便给她投影了一个片段。
画面中是一个她眼熟的小孩儿,被看起来年岁稍大一些的小孩儿架着走了一段路,然后小孩儿被推着进了一个漆黑无比的墓室。
伴随着小孩儿的呜咽声和痛苦的叫声,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都无人来救他。渐渐地,小孩儿的哭声小了,开始摸爬着探索着墓地,靠着毅力顽强的苟活着。
小孩儿不知道在墓中生存了多久,才有一个男人来找他,兴许是在训练时发现他不在吧。
男人手里还拿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卧在地上的小孩儿,确认他还活着,就把人扛起带走。
【他的眼睛,是因为这样才看不清的?】解琬如感觉有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头一回起了杀人的心。
【是……】系统纠结了许久,才把这个片段给解琬如看就是怕她一气之下把那些人给灭了,结果就现在看来,好像差别不大。
【所以他才那么讨厌张家人?】她深呼吸强迫自已平静下来。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系统想要描补一下,可解琬如已经盖棺定论,断定当年阿齐会面黄肌瘦的被齐铁嘴接走,多半是在张家出了事情。完全没有考虑到现在的时间点,距离齐铁嘴去接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是我的错,当年在他出生之后,我就该直接让你把他接走,而不是让他留在图雅身边。】解琬如垂眸,双拳紧握。
【您不能这么说,至少他还是有很多与母亲快乐回忆的。】系统道。
“能稍微加快些速度吗?”解琬如直接掀开了帘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夫人,若是再加快速度的话,太过颠簸……”一旁领队的人试图跟她解释原由。
“无所谓,如今离那也不远了。若是马车拖慢了进程,我可以骑马先过去。”解琬如道。
“遵夫人命,全速前进。”领队不敢再说,而是直接发令向前。
原本还有三四天的路程,硬是被他们用一天半给赶到了,马车的车轮都被崎岖都山路给撞坏了一个。
*
“夫,夫人……”被领队带着来见她的男人语气有些颤抖,看起来是在畏惧她,或是在畏惧她身旁凶神恶煞的白犬。
“我要带走那个孩子。就是两年前,乞颜诺果送到这里的孩子。”解琬如也懒得多说,说一声已经算是她的最大礼貌。
若是换做张宗矶过来,直接让人进去搜人带走。
“他,他还在训练,等训练完收拾一下,再带他来见夫人……”男人说话有些磕巴,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还是因为紧张。
“半盏茶内,我要见到人。”解琬如这话是对着领队说的,不再继续去看这里的主事人。
“是,夫人!”领队把主事交给一旁的人,自已则是带着人进去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