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莱小姐,这个米饭是我烧的,是不是应该给我……”尚志小心翼翼地说道。
“米、水是我放的,我没有让你烧啊!”
她放下锅铲,双臂环胸,瞪着那美瞳也清凉得如溪水,神情又秒变。
尚志琢磨着,这势头明摆着是女人掐架前的征兆。
他还是算了,身后得罪不起萧公子,但眼前的事还是先解决。
他摆摆手,乖乖地:“那我重新煮饭。”
“你早说,我还要谢谢你,欠你一个大人情,你非得闹得大家憋屈。”
现在漂亮的女人都是狠角色,他算是见识过了。
若莱把锅里的干饭、稀饭统统收为已有,又端一盘菜到桌子上吃起来。
抢先一步,岂止领先一路,差点又要饿几顿。
在文明社会,她还是很文明的,但是一旦饥饿占据上风,文明就是要人命,只得弱肉强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饥寒窘迫起盗心也算正常了。
人为了活命有时候也没有办法。
哎!她原谅自已竟然有这么一张面孔,也原谅曾经跟她在工作中争蝇头小利的同事们。
大家彼此彼此。
若莱给自已的霸道行径抚慰自已不那么安定的心。
鸡蛋炒大蒜的香味很快传缝飘到萧赫鼻尖。
他起身换了一套新装开门吃饭,
两人对视一秒,两人的眼底都滑过一丝诧异,但很快镇定,面不改色,各就各位回到自已身上。
若莱还是被他那挺括的光亮的外形震撼一秒:人模人样。
又目不斜视吃着饭。
萧赫见的是自已的对头霸占一整张桌子,正悠然自得吃着。桌子上还有那一大盆珍珠似亮晶晶的干米饭和稠稠的稀饭。
他不由自主的滚动一下喉结,脸色越来越接近餐盘里大蒜颜色。
“尚志,”他大声喊着。
尚志屁颠屁颠跑过来,堆着笑容问:“萧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们的饭好了吗?”
“菜好了,米饭还稍等下。”
萧赫的眼睛斜视着若莱,却继续对着尚志问:“为什么别人先我们一步?”
“这个,”尚志瞥了一眼若莱,若莱视若无睹继续干饭。
“说!”萧赫蹦出一字,眼神还不离若莱,既是那种饥饿的狼的发出的目光,又是怒意的星火。
他不仅恨不得把她面前的所有食物吃个精光,连同她本人也活吞了。
尚志认怂地说:“是我一时大意,我见锅里放着现存的米,就烧了,然后若莱小姐就说那个米是她放的。”
“你可以把你烧好的米饭盛起来,然后重新放米,原封不动还给人家。”
尚志眼神一亮,拍下脑袋,一番懊丧的样子,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下次遇到问题直接找我。这次就算了,你烧饭吧!”他越看她吃的津津有味,肚子越不争气地咕噜叫。他只得先撤退。
他们的对话若莱全听见了,反正无所谓,胜利的果实她也品尝了,对方那只是马后炮,连亡羊补牢也算不上。
她才不傻,继续用此计谋?
总之,她吃饱这一顿就够了,可以撑到师傅回来,下山开车去饭馆或者买零食也行。
世上就没有难事难倒她。
她慢悠悠地吃着米饭喝着稀饭,边消化边吃,边吃边消化。
萧赫在屋里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后胃都失去知觉了。
他不得不起身到厨房干掉尚志刚烧的菜。
“你这菜烧得好,太好吃了。”
萧赫一边吃着,一边夸奖着。
他从小被养成文明用餐,不能狼吞虎咽,但又饿,只得插入几句话减缓吃菜速度。
尚志来劲了,“萧公子,我再给你弄几个菜。”
他的手艺得多好啊,让一个每日吃山珍海味的主儿赞誉自已的手艺。
他又到菜地里摘菜、洗菜。当他回来的时候,三盘菜全被萧赫一扫而光。
萧赫头一次光盘行动。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不得不感慨,饿几顿实属是一件好事,治愈他在山下郁郁寡欢的状态。
食不果腹的确是人生第一问题,横扫人世间一切精神疾病,包括相思病,抑郁症还有恋爱脑。
不难理解,精神疾病出现的原因了。温饱问题解决了,人们不再为生存危机担忧了。
他见尚志回来,叮嘱道:“ 尚志,你烧好叫我,我还没有吃米饭。”
此刻他十分想念白米饭的味道。
萧赫路过堂屋,看也不看若莱就进屋。
也就20钟左右,尚志又整出三个菜。
他见堂屋的八仙桌被若莱霸占着,也只得叫萧赫到厨房的小餐桌上吃。
在没有摸清真实情况下,他左右两边都不得罪。
萧赫饿得几天,也不讲究在哪里吃饭了,端起米饭就往嘴里扒,真正的干饭。
一碗接着一碗吃着,惊得尚志下巴都掉了,这是饿的还是他干体力活过多了,也太能吃了!
当萧赫从厨房吃完饭回来的时候,见若莱她还在一口一口喝着稀饭。
无比纳闷,她在吃一头猪吗?吃了几个时辰?
若莱现在是边吃饭,边储存食物的美味,明日挨饿的时候再把这份美好的记忆调出来,解饥饿。
第二天若莱在楼上待一整天都没有下来,窝在床上看书。
巧妇难为无火之炊!她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萧赫那家伙定把打火机拿走。
只有等师傅回来,问问他有没有打火机了。可太阳归西后,月亮登场,也不见师傅踪影。
第三天早晨被饿醒了,想想昨日喝的白米粥,记忆犹新,比画饼充饥来得快。
但终究不抵事,肚子饿得咕咕叫,在钟敲响十点的时候,她就在山上寻果子吃。
她可不会像某些人活活等着挨饿。
还没有爬多远,就见山间绿油油的藤蔓中有繁星点点的红果子。那可不是树莓吗?她小时候到外婆家,在田野里见过呢!
那可太美味了。现在超市有专门卖的,但自已好久没有在田野里见过了。今儿见实属意外中的惊喜。
她摘了一手的树莓,拿到小溪边清洗,沾着溪水,入口的树莓又甜又可口。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一个个似黑珍珠子的果实入她眼帘。
桑葚!
她最爱吃的桑葚。她一股脑把溪边上的桑树苗子上的桑葚摘光了,边摘边吃。
然后又向山中寻找更大的桑树。
母亲说她小时候上学的路上,有一棵百年桑葚树,小伙伴们无论上学还是放学,个个像猴子似的溜上去饱餐一顿。吃得满嘴满牙乌黑发紫。
若莱听之羡慕得直流口水,做梦都想自已坐在桑葚树上吃桑葚。
她断定这山上也肯定有百年的桑树,她爬了没有多久,真被她发现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高兴地惊呼着。
眼前的这个桑树估计也有百年历史,树干粗壮,枝桠盘错,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阳光被打成碎银子落下来,格外耀眼。
这山也是奇了,什么树都有,什么野果子也有。
若莱眯着眼仰望着,当下她就下定决心,在山上最少待两周才走,看能不找到梓树,顺带游山玩水。
这山上还真有水。
桑梓之地,父母之邦。这也算是半个故乡了。
忽然她心里升起淡淡的忧伤。但很快转念带走伤感。
她仰头望着树,枝丫较多,爬上去应该没有难度。
她双手抱住树干,两腿交叉夹住,一点一点往上爬,很快就爬上了桑树上。
她坐在一个枝丫上,伸手够着桑葚吃起来。想象十来岁的父母坐在桑树上吃桑葚的样子。
因为母亲爬的那棵桑树上,也有她的父亲。他们上同一个小学,不在同一个村子,但父亲也爱桑葚啊!
唯桑与梓,必恭敬止。
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世多年的父亲了。
吃着吃着,泪光点点!是甜蜜,是心酸,五味杂陈,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