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从码头得到那黑袍陌生人往城西边去的线索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便朝着城西区匆匆赶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既忐忑又充满期待,忐忑的是不知道这线索能否真正帮他揪出背后陷害自家的黑手,期待的是或许能借此找到转机,还锦和坊一个清白。
城西区街道宽敞,两旁皆是高门大院,朱门紧闭,透着一股神秘又威严的气息。李毅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目光在每一座宅院前打量,试图寻找出一些可疑之处。只是这一片大多住着达官贵人,平日里门禁森严,想要打听消息都困难重重。
他先是在街边的茶摊坐下,要了一碗茶,借机向那卖茶的老板打听道:“老板,您在这儿做生意久了,可曾见过一个穿着黑袍,看着贼眉鼠眼的外乡人呀?”
茶摊老板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思索了一下,说道:“哎呀,这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我还真没太留意你说的这样一个人呢。不过,咱这城西住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外乡人要是来这儿,那肯定是找哪家府上的人办事儿呀,公子你不妨去问问那些个门口的守卫或者小厮,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些啥。”
李毅觉得老板说得有道理,谢过之后,便起身朝着一座看着颇为气派的宅院走去。来到宅院门口,那守卫见他面生,立刻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来这儿做什么?”
李毅赶忙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哥,我是来寻人帮忙的,我想打听一下,您近日可有见过一个穿着黑袍的外乡人呀?这人对我挺重要的,还望大哥帮忙留意一下呀。”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着眉头说道:“没见过,你去别处问问吧,别在这儿捣乱。” 说着,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李毅碰了一鼻子灰,但也没有气馁,又接连去了好几家宅院询问,可得到的回应不是冷言冷语地驱赶,就是摇头表示不知情。不知不觉,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李毅依旧毫无头绪,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就在他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巷子,瞧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站在那儿整理东西。李毅赶忙上前,轻声问道:“小哥,打扰一下,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可曾见过一个穿着黑袍,口音不是本地的,看着有点贼眉鼠眼的人呀?”
小厮抬起头,看了看李毅,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见过这么个人,前几日我瞧见他进了刘侍郎家的别院呢,那别院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不过那地方平日里挺冷清的,也不知道他去那儿干啥。”
李毅一听,心中一惊,这刘侍郎可是朝堂上颇有权势的人物呀,自家与他向来无冤无仇,难道真的是他在背后搞鬼?可这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李毅不敢贸然前去查证,毕竟那可是侍郎府的别院,自已一个普通商户,贸然闯入那可是犯了大忌。
无奈之下,李毅决定先回家,把这个情况告诉母亲林氏和几位掌柜,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对策。回到家中,林氏听闻后,也是一脸担忧,说道:“毅儿,这刘侍郎可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呀,他在朝中党羽众多,权势滔天,要是真跟他对上了,咱们怕是凶多吉少呀。”
几位掌柜也纷纷点头,赵掌柜皱着眉头说道:“少东家,我听闻这刘侍郎与咱们苏州城的另一位官员王大人向来不合,或许咱们可以试着从王大人那边入手,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些什么消息。王大人为官还算清正,平日里对城中的商户也算照顾,说不定他愿意帮咱们这个忙呢。”
李毅觉得赵掌柜的话有几分道理,当下决定去拜访王大人。他精心准备了一份不算贵重却颇具心意的礼物,便带着阿福往王大人府上走去。
来到王大人府门前,递上拜帖后,等了一会儿,便有管家出来,将李毅和阿福引进了府中。王大人正在书房看书,见李毅来了,微微点头,说道:“李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呀?”
李毅赶忙行礼,然后将自家遭遇以及怀疑刘侍郎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道:“王大人,如今我家遭此大难,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听闻您一向公正廉明,又与那刘侍郎有些间隙,所以冒昧前来,想请大人帮忙查证一下此事,看看是否真与刘侍郎有关,若能还我家一个清白,晚辈定当感激不尽呀。”
王大人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踱步思考了一番,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呀,刘侍郎为人狠辣,若真是他所为,那你们可就陷入大麻烦了。不过,我与他之间确实有些间隙,我也看不惯他平日里的做派。既然你今日前来相求,我会暗中派人去查证一下,只是这事儿得谨慎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你先回去等消息吧,这段时间切莫轻举妄动,以免惹来更多的祸事。”
李毅谢过王大人,从府上出来后,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不知道王大人能不能查到有用的线索,也不知道自家接下来还会面临怎样的变故,只能默默祈祷着能早日真相大白,摆脱这困境。
回到家中后,李毅便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没有等来王大人那边的消息。他每日在屋里坐立难安,要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要么望着锦和坊的方向发呆,心中满是担忧和无奈。
林氏见他这般模样,心疼地劝慰道:“毅儿,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事儿急也没用,王大人既然答应帮忙了,肯定会尽力去查的,咱们再耐心等等吧。”
李毅叹了口气,说道:“娘,我知道,可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呀,每多等一天,锦和坊就多危险一分,那些被抓走的伙计也不知道在狱中受了多少苦,我实在是怕拖得久了,就再也没办法挽回了呀。”
又过了几日,阿福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少东家,不好了,我刚听说王大人前几日在外出巡查的路上,遭遇了刺客,受了重伤,如今正在家中养伤,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帮咱们查那事儿了呀。”
李毅听闻,只觉得如遭雷击,原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希望,就这么破灭了,而且王大人遇刺,说不定也跟自家这事儿有关,看来背后之人是不想让真相被查出来呀,手段越发狠辣了。
无奈之下,李毅决定再次从那批丝绸的其他方面入手查找线索。他把几位掌柜都召集到了家中,众人围坐在堂屋,神情严肃。李毅说道:“各位掌柜,如今王大人那边出了意外,咱们只能靠自已了。咱们再把店里关于那批丝绸的所有账目、记录都翻出来,逐字逐句地查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之前遗漏的蛛丝马迹。”
众人纷纷点头,于是便开始忙活起来。一本本账目被摆放在桌上,大家仔细地翻阅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查看的过程中,孙掌柜突然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他指着账目上的一处记录,说道:“少东家,您看这儿,在进货的清单上,有一个印章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与以往供货方的印章不太一样。我记得以前他们的印章都是很清晰、规整的,这个看着就有点奇怪,会不会这上面有什么问题呀?”
李毅听闻,赶忙凑过去查看,仔细端详了一番后,也觉得这印章确实可疑,说道:“孙掌柜说得有道理,这很可能是个关键线索,咱们得按照清单上的地址,去寻找那个供货方,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当下,李毅便和几位掌柜按照账目上记录的地址出发了。那地址在城郊的一个村子附近,众人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地方。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废弃的宅院,周围杂草丛生,一片破败景象。
李毅皱着眉头,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恨,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宅院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显然是有人提前做了准备,把一切痕迹都抹除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过来瞧了瞧,李毅赶忙问道:“各位乡亲,请问这户人家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呀?你们可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一位老者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不太清楚呀,就前几日突然就搬走了,走得挺匆忙的,也没跟我们打招呼,我们还纳闷呢。”
线索再次中断,李毅感觉自已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光亮,却又瞬间熄灭了。他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恨,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想着既然供货方这条路走不通了,那就再从那黑袍陌生人身上想办法,一定要揪出背后陷害自家的真凶。
回到家中后,李毅把情况告知了母亲和几位掌柜,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林氏说道:“毅儿,这事儿越来越棘手了,看来背后之人是早有预谋,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呀,咱们可得小心谨慎,别再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李毅点了点头,说道:“娘,您放心吧,我知道这事儿难办,可我绝不放弃。我打算再去码头那边守着,看看能不能再碰到那个黑袍陌生人,或者打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几位掌柜纷纷表示赞同,赵掌柜说道:“少东家,您这决心让人佩服,只是您一个人去码头太危险了,要不我让店里几个身手好点的伙计陪着您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毅想了想,觉得赵掌柜的提议不错,便说道:“那就多谢赵掌柜了,有伙计们陪着,确实能安全些。”
第二天,李毅便带着几个伙计来到了码头,他们分散开来,在码头的各个进出口以及热闹的地方守着,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过往的行人,希望能发现那个黑袍陌生人的踪迹。可一天下来,却依旧毫无收获,那黑袍陌生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丝毫痕迹。
李毅拖着疲惫又失落的身子回到家中,心里明白,这背后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可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哪怕困难重重,也要继续追查下去,为了锦和坊,为了家人,为了那些无辜被抓走的伙计,他定要与这暗中的恶势力斗争到底,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