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是盛凌风扣了孤风月三个月的工资,还打了他一顿。
孤风月也不还手,本来就是他理亏,再有,媳妇儿打他他也不敢还手啊。
不止,打完还得凑上去问媳妇儿手疼不疼。
……
翌日
竹清罗领着他们再次下了底层,明沙仍旧尽职的守在那里
见到来人也并不惊讶,反而很疑惑:“这里不是禁地吗?竹副会长,您为什么要领外人来此?”
竹清罗双手抱臂,斜眼看着他们,示意他们来说。
纪湖吟想要开口解围,但被竹清罗一个眼神制住。
现在这个情况,再搬出林辞显然不太够用。姓林的也没有给他们自证的手段。
埃兰德轻笑:“我们只是来欣赏一下这只……至宝。”
伸手不打笑脸人,明沙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看倒是可以,但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办。”
“哦,我们可以只派一个人前去。”埃兰德后退两步,与卡尔斯交换了眼神:“三位都可以盯着我。”
洛伦斯伸手:“诶……”
卡尔斯把他的手按回去,拽着他往后退,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不信他们,但你总得信我。”
陆倚风抱着松鼠:“先上去吧,我们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松鼠点头:“你还挺能担大任嘛。”
“……这话说的,在座的哪个能力差?”
松鼠跳下来,地面上浮现了一个金色传送法阵,带着他们回了地面:“林辞的法阵需要公会内的人才能触发,单凭你们几个是上不去的。”
陆倚风:“说起来,大家都还没吃饭吧?不过说来也怪,感觉都不怎么饿。”
松鼠掏掏耳朵:“在全13区乃至中央大厅,所有玩家都不需要进食,副本内除外。不过也不是禁止吃,只不过绝大多数玩家吃的东西跟普通食物是不一样的……你呆了好歹有一周了,没发现你没上过厕所?”
“……系统商城内不是有吃的卖吗?”
“那东西的效果是提升体质、洗筋伐髓的,具体效果跟丹药类似,也有灵食的效果。反正你正常吃的那东西肯定不算一个。”
洛伦斯用手肘碰了碰卡尔斯:“你和他约定了什么呀?”
卡尔斯刚才在发呆,被洛伦斯打了才醒过来:“啊?什么?”
洛伦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和埃兰德约定了什么?”
“就是把我的个人技能交给他了。”
陆倚风听着卡尔斯无所谓的语气,有些迷:“个人技能不是很重要的吗?你怎么能随便给他?”
卡尔斯刚要张口,被松鼠截了胡:“他那东西可不一样,谁都不认就认他一个。你抢了你也用不了,但经过卡尔斯同意,可以借用。”
“其实,那牌里有埃兰德的残魂,对埃兰德的助力是很大的,短时间内拥有席主的实力也没有问题。”
“不过,身处险境的也不是我们。何必坐在这干担心,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参观参观吧。”松鼠说着就往石阶上走。
正巧也没得的事可干,姓林的要求他们杀人,也没说他们不能干别的。
洛伦斯总觉得松鼠说的怪怪的:“你这说的,这个地方不能来了?”
“小林子愿意让我进来,那才是有鬼呢。”
卡尔斯:“说白了,你只是沾了他师祖的光?”
“……大可不必说的如此直白。”
陆倚风总觉得这话跟这地方,快要灭了一个样。但松鼠的解释倒也能自圆其说。
……
地下
那枚卵的活动越来越剧烈,明沙理所当然的挡在他们面前:“最好别再靠近了。”
纪湖吟落在最后面,说到底他还是怕的。反而是埃兰德离的近,距离竹清罗只有几步之遥。
几乎是同一瞬间,从卵壳中爆发出数十根黑色触手,其中一根从明沙的腹部穿过,退出去时还带着血红的内脏混合物。
“明沙!”
明沙的脸上仍旧带着严肃的表情,整个过程速度太大,他甚至没有太多痛苦,直至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竹清罗冲上去抱住他,并没有注意到向她扑来的触手。
竹清罗下意识的捂住头部。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尽管自已面前的怪物并不及自已,但在面对死亡危胁时,人的第一反应是保护,而非反抗。
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未传来,竹清罗把手拿开,看见埃兰德伸手挡在他们面前。他的左手泄出莹莹蓝色,看似温良无害,却直直切断触手的根。
埃兰德收手,转身往回走:“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竹清罗把明沙扶稳:“用你说?”
外层的白色表壳已经完全褪去,露出的内里是个黑绿色的一坨。它的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眼睛,没有瞳孔,远看更像是这东西的肉。外体的触手因吃痛胡乱扭动着,被触手留下时地方都留下了一摊黑绿色的黏液,黏腻又恶心。
它的根部突然结了白色的霜,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全身,成了一座实实在在的冰雕。
明沙的尸体也在她手中化作流光飘向半空。
竹清罗还保持抱着明沙的滑稽姿势,愣了愣。随后爆发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爆!”
冰雕之间出现了七七八八的裂痕,眨眼间,漫天的冰花就在空中坠落。
纪湖吟看的一愣一愣的,接连的变故让他的脑子转不过弯来。
埃兰德要经过纪湖吟时,纪湖吟突然拉住他:“你早知道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冷静?”
埃兰德要把胳膊抽出来,纪湖吟扯的更紧了,无奈道:“人总得有这种应变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埃兰德明显跟昨天见的埃兰德不一样。
比较显眼的变化就是眼睛,从蓝色转变成蓝紫色,气质上更是大相径庭。
纪湖吟打定主意他解释不清就不让他走,埃兰德颇为无奈道:“你的同伴刚死没多久,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纪湖吟犹豫了:“我……”
仅这么一瞬间,埃兰德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纪湖吟也没管他,冲向了竹清罗的方向。
纪湖吟半跪在地上,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他……我……”
竹清罗倒是冷静了很多:“死透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们总得做好身边人牺牲的准备,无论是你还是我……我知道从情感上你很难接受,但木已成舟,我们除了接受毫无办法。”
纪湖吟呆呆的落下泪来:“可明明……明明昨天他还在跟我打招呼,他明明那么鲜活……”
竹清罗拍了拍他:“消化消化吧,什么时候出来都可以。”说完就朝门外走。
“可他活过啊!”
竹清罗脚步一顿,双手紧紧攥成拳:“你为他的死不值,是吗?”
纪湖吟不甘示弱:“是!”
“可现在的你能为他讨回公道吗?”
“……”
“回答我啊!”
纪湖吟说话的底气不足了:“我……不能。”
“所以你就有资格站在这跟我叫嚣?”
“我……”
“纪湖吟,你给我听着。你为什么对明沙的死不值?因为他的死亡短暂而又仓促,没有遗言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可你知不知道,在你所见的八区以外,又有多少人是这样的死法?人类的胜利是靠人命填出来的,不是所有人的死亡都必须留下符号。但幸存者该做的是留下他们的记忆,记住他们存在过,鲜活的效果,哭过,跟大家一起生存过。”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在这,你真以为那个姓埃的会救你?你的死亡跟明沙也差不了多少。没有实力,那就去提升,而不是在这发牢骚,又傻又蠢还没意义。”
竹清罗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地表
埃兰德从传送阵出来,瞳孔也从蓝紫色变回蓝色,他不傻。这缕残魂可以说是底牌了,现在就用完显然不明智,必要时再用。
埃兰德看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回房间了?
那几个人发现他出来,不应该立马凑上来听听发生了什么吗?
林辞交代的事还没完成呢,这就跑没影了?
埃兰德不认为明沙就是本次的任务目标,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他这个人都死了,林辞怎么还没出来。
那剩下两个人呢?也很难判断谁是必须要死的那个人。埃兰德可以笃定这两个人注定会剩一个,就像这一群人,没几个真正信任他们一样,林辞也不至于完完全全的把后背交给他们,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混进来的亲信。
但让这个线人不露马脚,该有的清场工作也是不会少的,他不一定清楚自已就是线人,同样也不排除那个线人演技超群的因素。
还有一个最明显的问题。
林辞请他们来是只介绍到了【吞噬】这么一只【兽】,可这东西已经死了。干净利落且草率,完全不像是个该由席主操心的东西。那么,【吞噬】只能是个林辞抛出来的饵,死于【吞噬】口中的明沙也应该是饵。
这个饵起到了什么作用?
实际意义不清楚,但对于那两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这样的打击能造成什么后果?
可以让他们发奋图强,从今天开始死卷……当然也可以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自已就是个小虾米,强者面前连蚂蚁都不算……
埃兰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实际意义。
他突然觉得自已出手出早了,直接让那只【吞噬】把他们三个一起弄死,一了百了,轻松解决所有问题。
埃兰德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先回房了。
一进房门,松鼠就扑了上来:“发生什么了没?”
大家都在埃兰德的屋内等着,洛伦斯先问:“死人了没?”
卡尔斯:“牌里的能力能用吗?”
陆倚风:“有没有受伤?”
埃兰德一进门就被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砸的发懵:“停!一个一个来”
“我没受伤,明沙死了,【吞噬】也没了。能用。”
卡尔斯单手托着下巴:“死了一个人,但明显不是林辞让我们找的。剩下两个的话,各50%概率。”
埃兰德“嗯”了一声:“他俩之中肯定有一个是林辞派过来的线人,另一个总是需要死的。也许我们可以实施威逼利诱?”
陆倚风蹙眉:“这可别,万一林辞的怪罪下来,我这几个人怎么够他杀的?不过话说回来,【吞噬】没了?姓林的不就提到了这么一只【兽】吗?难不成还有别的?”
洛伦斯认同:“大概率是这样的,但如果真不止一只【兽】的话,林辞为什么半句话都不提示?”
松鼠弱弱的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不知道呢?”
洛伦斯一下子就火了:“他也不知道,那谁知道?我们总不至于从外边撬一个席主回来让他跟林辞对峙吧。”
松鼠也急了:“你当席主是万能的,啥都知道啥都会?你们人类还天天说‘术业有专攻’呢,咋的,奖席主就不行了?”
卡尔斯深吸一口气:“是!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哪个人比得上他这个席主的阅历啊?他都不知道,那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松鼠爪子指了指埃兰德。
陆倚风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米六八的身高,十几岁的长相,他比在场所有人都矮一个人头……你甭给我扯上辈子,上辈子的事跟人家这辈子又没啥关系,他这辈子就是啥也不知道,啥也不记得。你指望他,你他妈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呢。”
洛伦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诶等等,咱们这不是有现成的百科全书嘛。”
卡尔斯跟弟弟串通一气:“嗯嗯,就是就是。”
“什么?”陆倚风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突然瞅向松鼠:“就是啊,百、科、全、书。”
松鼠害怕的想往埃兰德那边退,它突然惊恐的发现埃兰德的表情跟他们如出一辙:“小松鼠,帮个忙吧。”
众人异口同声:“是啊,帮个忙吧。”
松鼠一脸惊恐的瞪着他们。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