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诧异不已，万万没想到这位方老师竟是如此年轻。而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方老师那大胆的穿着打扮，一袭半透明的艳红色睡裙，裙内的内衣清晰可辨，脚上踩着一双鞋跟极高的高跟鞋，头发略显凌乱地散落着，散发着几分妩媚之态。口红并未涂满，仅仅在唇的中间点缀着一抹粉红。
“你是方老师？”苏辰微微扬起眉毛，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再次确认道。
“你就是苏公子吧，我是方媛，进来吧。”方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方便吗？”
“是方媛，不是方便。”方媛露出一副微微似怒又带调皮的表情说道。
“不是，我是说进去方便吗？”苏辰尴尬地解释道。
方媛“噗嗤”笑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进来吧。”
苏辰虽说被方媛那大胆的着装着实吓了一跳，可他毕竟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定了定神后，将手中的花束递送给了方媛。随后，他小心翼翼第跟着方媛进了屋。
屋内的景象与方媛那随意的穿着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可谓是十分整齐。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靠近巨大的落地窗旁边，静静地摆放着一个画架，画架旁的地上，一个枕头和一条毛毯相依相伴，好像诉说了方媛昨晚就躺在此处过夜的情景。而画架上的那一幅裸体女人的作品则格外引人注目，细腻的线条、灵动的笔触，勾勒出画中女人柔美的身姿。
“画得怎么样？”方媛问道。
“挺好的。”苏辰含糊地答了一句，眼神有些飘忽，似乎不太愿意直视这幅画，从而让方媛产生误会的联想。但他心里明白，这种画在搞艺术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自已也不用大惊小怪。
“看来不太好。”方媛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没有，确实挺好的，只是我不懂欣赏。”苏辰连忙解释道。
“挺好的这个词的最高成分就是凑合，还行，马马虎虎，过得去，你说我说的对吗？”
“呵，你说的挺对的，这种画我刚才没好意思看，那我现在再看看。” 苏辰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又看了一遍这幅画，“嗯，人物线条表情都画得很到位，只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衣服吧？”方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
“不不不是。”苏辰慌忙否认道。
“呵呵，我开玩笑的，少了点灵魂对吧？”
“对，感觉上是少了点神韵。”
“你倒老实，当真第一次见面都不给我留点面子。”方媛戏谑地说。
“啊，我就是瞎说的，我这个外行的评价不作数的。”
“就算是没有灵魂，那你看你喜不喜欢嘛？”方媛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一丝不挂的。”
“你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像我这样？”方媛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身体靠近苏辰。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苏辰的肩上，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飘落。一只脚伸出去搭在苏辰的腿上轻轻蹭了两下，充满了诱惑。
“你这个倒是很有迷惑性。”苏辰定力十足，并没有被魅惑所动摇。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只是委婉地回答道。
“是迷惑还是诱惑啊？”方媛那妩媚的声音继续挑逗着苏辰，语气轻柔得让人骨头都仿佛要酥软下来。
苏辰眉头微微蹙起，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将自已的身体从方媛的接触中抽离出来，方才开口说道：“你还是换件衣服吧。”
“哼，还挺纯情。我逗你的，我这就去换件衣服。”方媛转过身，走到衣架旁边，毫不避讳地将睡裙脱落在地。苏辰意识到非礼勿视，连忙转过身去，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方媛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西服，优雅地穿在身上。
“好了，转过来吧。”
“你穿好了？”苏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穿好了。”
“不会又是什么惊喜吧？”
“看把你给吓的，没有惊喜，你转过来吧。”方媛笑着说。
苏辰迟疑片刻后，方才缓缓转过身来。可他却用手蒙着自已的眼睛，透过指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媛，发现方媛并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样给自已使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大招。他那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身比刚才那件要好多了。”苏辰的目光在方媛身上停留片刻，微微点头说道。
“原来你喜欢制服诱惑。”
“要是言语不那么轻佻就更好了。”
“嗯嗯……”方媛清了清嗓子，把嘴唇嘟成一个喇叭，字正腔圆的一字一字地说道：“苏同学，不知你找为师有何贵干？”
“要是能再正常点就好了。”
“你找我干啥？”方媛的语气恢复了平常。
“终于能好好聊天了。”苏辰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呵呵，听你姐姐说起过你，我印象中以为你是那种放荡不羁、风流潇洒、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呢！”方媛轻笑着说。
“放荡不羁、风流潇洒我接受。其它的就算了，不是什么好词。”苏辰耸了耸肩。
“你还挺能挑肥拣瘦呢。”
“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也以为你是一个一把年纪白发苍苍的老者呢，想不到你真人这么年轻，还是女的。”
“年龄歧视、性别歧视。”方媛给苏辰定下罪状。
“是惊喜，是夸奖！”苏辰并不认罪。
“哈哈，看来咱俩对彼此的认知都有偏差。”方媛笑着说。
“你觉得我是一个花花公子，所以就勾引我？”苏辰突然问道。
“也不算勾引吧，我在家里就这么穿。就因为你来了，我就要隐藏什么，改变什么，那岂不是虚伪？”
“你的理论挺奇怪的，但我觉得，动物倒是坦诚到毫不掩饰。可是人之所以是人，动物之所以是动物，区别之一就在于人穿着衣服，而这层衣服就是礼数。”
“你这是在骂我呀，可我也并没有一丝不挂呀！而且，万一你喜欢我这么穿，那我不就成功了？”方媛歪着头说道。
“成功？”苏辰有些莫名其妙。
“对呀，你喜欢我，爱上我，娶了我，我嫁入豪门，不就成功了？”方媛笑嘻嘻地说。
“你的话和你的画一样一丝不挂。”苏辰一边说着，一边用下巴示意着花架上的那幅画，以表自已画里话外的那层含义。
“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艺术的至高境界，就是真实。”方媛强词夺理且毫不避讳。
“你这成功学真是简洁到一步到位，是哪位成功学导师传授你的这门手艺？”
“我这是自学成才！行了，闲话少说，既然你不是来娶我的，那你来找我干嘛？”
“我想找你帮我画幅画。”
“哦，对了，是画画。欸，不对呀，你之前不是说要找我学画画吗？怎么又变成让我帮你画了？”
“夜长了梦多，我刚刚改了主意，而且我冷静地想了想，画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我应该也没有那个耐性。”
“你想画什么？”方媛问道。
“一个女人。”苏辰回答。
“什么样的女人？”
“我这有个草稿，你看一下，或许咱们可以研究、探讨一下更具体的画法。” 苏辰说完，掏出他在林清华家画的那张作品，展示给方媛看。
“这是你画的？”方媛惊讶地问道。
“嗯，画得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看，我就说嘛，总有会欣赏的人。”苏辰得意地笑了笑。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就是关于挺好的这个词的解释，它也可以有另一番解答——一般、不行、平淡无奇、不咋地。”
“STOP，挺好的就行了，不用再去进行说明，挺好的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
“你倒容易满足。你是想让我画她吗？”方媛指着画中的女人问道。
“嗯，有难度吗？”
“没有。”
“看来确实是我错了，之前我还质疑过你，现在看来大师就是大师，和林清华那种泛泛之辈就是不一样。”
“林清华是谁？”
“一个无名小卒，井底之蛙，泛泛之辈，碌碌庸才，凡夫俗子，平淡无奇之人。”
“看来这个人跟你有很大的仇恨，要叫你这样去损他。不过我说的没有，不是难度问题，而是你画的这个东西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真的吗，你再仔细看看。”
“我只能尽量理解。”方媛的语气稍显无奈。
“行，那你尽量试试吧。”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呀？”方媛跟苏辰讲起了条件。
“嗯，就给钱吧，这样最爽快。”苏辰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啊？”方媛追问道。
“你开个价。”
“嗯…… 我在你姐姐家，一节课是 5 万块，我每周给他们上两节。你这个也不算学费，要说你让我画的这个有多难，也不是，说简单呢，还不是。这个东西其实说白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顶多算个信手涂鸦罢了。那就这样吧，我也不管你多要，就算和你交个朋友，8 万块，当送我件衣裳钱，反正你也觉得我像样的衣服有点少，你觉得怎样？” 方媛慢条斯理地说道。
“凑个整吧，我给你 10 万，那 2 万再给你添双袜子。”
“那谢了。”方媛也不客气。
用手机收了款，方媛开始作画。她按照苏辰的描述，凭借着自已敏锐的理解力，尽可能地将苏辰所描述的样子呈现在画纸上。两个人仿佛警方在画通缉犯的画像一样。方媛将各个细节反复斟酌，改来改去，经过一番操作，苏辰梦中的女子还真就八九不离十地在画纸上呈现了出来。
“对，就是这个样子。”苏辰兴奋地说道，眼中满是惊喜。
“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难怪我的魅惑攻击会失败。不过这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嘛。”方媛微微撅起嘴，有些不解地说道。
“你懂什么！不过，你的绘画水平确实高超，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我这也算当了你一天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方媛调侃道。
“你少占我便宜。行了，既然事已经完成了，那我就回去了。”
“这么绝情？不再逗留一会儿？”
“还是算了吧，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你这样无情，那你就下楼去吧。不过，从今往后，不许你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认你，去吧，去吧。”
“西游记看多了吧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出去的话，可别说跟我学过画画，我丢不起那人。”
“不说，你放心吧。”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这个女生是你什么人？”
“现实中没有这个人，我在梦里见到的。”
“那难道不是你现实中认识的？”
“不是。”苏辰坚定地回答。
“从来没见过？”
“对，从来没见过。”
“这倒很奇怪，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呢？”方媛微微皱起眉头，略有所思。
“是吧，我也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也没什么，就好像你从来没吃过的一个水果，没听过它的名字，没见过它的样子，但也许它就能在你的梦里出现。其实名字是你给的，样子也是你给的，不过如此罢了。”
“你这么说倒有可能。”
“不过，你说你没见过这个女生，我倒是感觉有几分眼熟，说不上来，不过肯定不是熟人就是了。”方媛皱着眉头说道。
“真的假的。”苏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大概可能也许应该就是假的吧。人都有相像之处，应该就是一种错觉吧。这种错觉有的时候你越相信，那你就感觉它越像是真的。”
“要是真的该有多好！”苏辰叹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