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垂着头，周氏看不清她的脸，“我明白的，娘。”
“要不是娘，我也得不了这么好的人家，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娘，回报娘的大恩。”
周氏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娘没白疼你，比你那几个没用的妹妹强多了。”
李翠花回之一笑，似是不经意问起，“娘是怎么认识赵明的？”
周氏被她问了一个大睁眼，怎么认识的？
在村里闲聊时，好像是有人说起城里来了一个脑满肠肥的傻子，正四处要讨一个媳妇，这傻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李翠花的身影，这件事当然不能跟李翠花直接说。
“我是在村里闲聊时，有人说城里来了一个富家公子长得俊不说还有钱，唯独一个癖好就喜欢嫁过人的女人。”
“这不娘就想起你了。”周氏瞥了一眼李翠花，谁成想这富家公子不仅不傻，还长得好。
她微微一笑，“娘还能害你不成，这赵公子是不是跟娘说的一样。”
李翠花点头，“一样。”心底最后一丝异样散去，满心期待三天后的嫁娶之日。
村里的谣言传的越发厉害，李家的女人不出门，连那些小辈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
年纪小的不懂，年纪稍大的，从大人们的话语里也能分辨出好坏。
“小野种，大杂种，生出一堆野杂种。”
“你放屁！”
“我没有，我娘说了，你娘是娼妓，生出的孩子就是又野又杂的野杂种。”
李家小老三目光猩红的盯着说话的人，耳边萦绕不断的野种，杂种。
脑子一热忽然扑上去，朝着说话的人撕打起来。
“我让你说，我打死你！”
见忽然打起来，刚才一直对峙的两方人眼神一交，犹如失了神智，开始混战。
打架不抄什么，抓起就扔过去，空气中顿时漫天飞雪，远远瞧见还以为玩儿正欢。
“啊！出血了！！！”
人群霎时一静，看向倒地的人，李家老大看见情况不对，拉着小老三就跑。
李家这边的孩子见他们跑了，也四散作鸟兽飞，一哄而散。
留下倒地的人，头上的血汩汩流淌，剩下的人怕了，赶紧去喊大人过来。
李家小辈们连滚带爬跑回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李大嫂看着自已的儿子一副见鬼的表情，朝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干什么这副鬼样子。”
李家小老三咽了咽口水， 眼底的惊恐还未散去，“娘，我好像打死人了。”
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李家小老三惊慌加害怕，不想多说，扭头跑过去找周氏。
还是他奶顶事，他娘就会让他再说一遍。
李大嫂愣了一会儿，一拍大腿，两眼含泪追回屋。
“娘啊，出大事了，咱家小老三打死人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儿啊......”边哭边唱，边唱边哭，“我苦命的儿啊，娘可不能没有你啊。”
“你死了娘可怎么办啊......额额额。”哭的急打了个饱嗝继续哭，“你弟弟还那么小。”
周氏正听小老三说，冷不防被大儿媳妇一哭二唱吓了一跳，脸顿时一黑，张嘴大骂，“你看不得小老三活还是咋。”
“张嘴闭嘴你儿子死了，没了。”
李大嫂被周氏一吼，刚还没唱出来的顿时卡在嗓子。
呐呐喊了句，“娘。”
周氏看都没看她，低头让小老三继续，“你说。”
小老三小脸煞白，“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打急眼了，我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往他头上砸，我也不知道那是块石头。”
周氏皱紧眉头，“你确定打死了？”
他一愣，“我不知道，当时他流了好多血，我害怕，就赶紧往回跑。”
周氏呼出一口气，皱眉看向老大媳妇，“你出去问问看谁家孩子出事了？”
“我？这时候出去，门外那些泼皮无赖又得找麻烦。”
“你害怕？还是依你说的小老三死了你不怕？”
李大嫂抬头看向周氏，目光落在小老三身上，扭头出去打听。
周氏闭上眼睛，让小老三先出去。
小老三有心借此多讨他奶的怜惜，他和老七都是他娘生的。
凭什么老七更得他奶喜欢，可周氏眉头紧锁，他也不敢胡闹。
屋子安静下来，李翠花绣花的声音透过堂屋传到她这屋来。
都是她！
周氏疲乏的揉了揉眉心，短短半月，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一年都多。
而这一切都是自从李翠花回李家开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