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绝……”流萤喃喃出声,声音却是哽咽了。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萧清绝会选了别人。
因为,她记得,萧清绝说过,他相信她,而她也告诉过萧清绝,她信他。
所以,她只能信他,除了信她,她别无选择。
她迈开了一步,想再喊一声,嗓子却已经彻底哑了,喊不出来了。
那边,萧清绝将靠自己很近的澹台婉推到澹台墨的身边,皱了皱眉,很是反感这样的靠近。
刚刚,他不过是看她险些摔倒,便好心拉她一把,哪知道,她整个人都靠过来了,实在是让人郁闷。
推开澹台婉之后,他却是心中一痛,隐约中,好像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王爷,您怎么了?”澹台墨见他停下,也便停下,问道。
萧清绝没有回答澹台墨的话,却是缓缓转过身,正好瞧见流萤所在的方向。
万语千言,只此一眼。
流萤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哭得不能自已。
她喊不出声来,可是,萧清绝还是回过头,还是看见了她。
“萧清绝!”她放下手,望着萧清绝,笑着唤他一声。
“萤萤……”萧清绝再也停不下来了,猛地向着她狂奔而去。
流萤向着他,想跑着,一迈步,却是再一次摔倒在雪地里,等她再次想爬起来的时候,萧清绝已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望着萧清绝,笑着笑着,眼泪却是不住的滑落。
萧清绝俯下身,单膝跪在雪地里,直接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中。
“萤萤,萤萤……”萧清绝紧紧的拥着她,不敢松手,唤着她的名字,唤着唤着,亦有一滴泪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闭上眼,紧紧的贴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背,哽咽着道:“萧清绝,我回到你身边了,我没有食言,真的,我没有骗你。”
“嗯,我终于等到了。”萧清绝低声回道。
那边的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
“那好像是太子妃啊?怎么跟天朝清王爷抱在一起啊?”
“是啊是啊!太子爷现在在雪山之巅,太子妃怎么可以这样?”
……
西渊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洛晨枫嗤笑一声,道:“胡说什么?那位是本王的表妹,早就许给清王爷了,怎么会是你们的太子妃?”
一旁的百里修也认出了流萤,微微思索一番,便知道大致情况,也跟着附和道:“那是我们北漠的倾舞郡主,当日去往我们北漠的使臣都该知道。”
“是啊!的确是那位倾舞郡主啊!当日我也在场!”
……
一时间,两番力量争论不休。
“萤萤,萤萤!”那边,萧清绝忽然疾呼起来。
他将流萤松开,却发现她陷入了昏迷之中,当下,什么也管不了了,将她抱了起来。
“墨世子,参加祭天大典的事有劳你了,本王现在去不了。”萧清绝对澹台墨道,说完之后,便是抱着流萤离开。
现下,对萧清绝而言,除了流萤的伤,其他的都不重要。
澹台婉见状,顿时满腹的妒火,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流萤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睁开眼,偏过头,便是瞧见一脸憔悴的萧清绝。
萧清绝就坐在床边,就那么看着她,自然也第一时间看见她醒了过来。
昨日,将她带回驿馆,他便也再也不肯离开她身边半步,就连帮她清洗伤口和给她换上件干净的衣服也都是他亲自动手的。
他好不容易才等回了她,哪里舍得才放开一点点?
“萤萤……”瞧见她醒来,他忙起身,侧坐在床边,将她扶了起来,又着急的问道,“身上还疼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流萤望着他,任他扶自己坐起来,只是摇了摇头,眼神却也是一刻也不愿移开,只怕,若是移开一会,这一切又都变成了梦。
“今天是初三了。”萧清绝微微一笑,解释道。
流萤点点头,看着他在笑,也不由自主的笑着,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又随之而落。
萧清绝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背,轻声呢喃着:“萤萤,你不是在做梦,我来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嗯……”她应声,声音再一次哽咽了。
萧清绝低头,一吻轻柔的落在她的额上,两个人就这般拥抱着,再也没有言语。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传来上官芸婀的声音:“姐夫,姐姐醒了没有呀!这都过了一天了,你总得让我进来瞧瞧吧!”
昨天萧清绝回来的时候,上官芸婀与桑慕沉去城中游玩还未回来,萧清绝便是命人准备热水与外伤药放进这间屋子之后,就不许任何人踏入半步了,就连上官芸婀想进屋瞧瞧自家姐姐都被拒之门外了。
“进来吧!”萧清绝唇角轻勾,松开流萤,向着门口说道。
上官芸婀立刻推门而进,瞧见这里面的状况,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打扰了他们俩恩爱了。
“姐姐醒了呀!太好了!”上官芸婀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夭折了,拍了拍手,表现得十分开心的道,“姐姐姐夫你们先恩爱着,我去准备早饭,顺便给姐姐熬点补药什么的哈!”
流萤这还没来得及喊自家妹妹一身,便瞧着她转身带上了门就跑得没影了,煞是无语,只能无奈的笑笑:“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呢,这丫头……”
萧清绝抬手,将她额前有些的发丝拨到耳后,随之,掌心轻抚到她的脸颊上,心疼的开口道:“她帮你熬药去了,昨日,虽然我没有找大夫来给你瞧瞧,但是,却也知道,你的身子状况似乎不太好,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流萤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道:“也没什么,我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罢了!加上,我的体质本来就不算好!”
萧清绝听了她的解释,倒也没戳穿她,只是心疼的搂住她,只有这般靠近,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存在的。
昨日,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瞧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口,他真的是太心疼了,虽然,他对医术不是很懂,但是,简单的一些医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她浑身都是伤,除了这些外伤,还有她异常虚弱的体质也让他揪心不已。
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她似乎一直没能好好照顾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否则,怎么会弄得如此?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所以自暴自弃,不想好好对自己了?如果是这样,他剩下的便只有自责。
因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萧清绝,你在想什么?”流萤靠在他的怀里,却感觉到他心中的一抹悲凉,便松开他,扬起脸问道。
萧清绝低头看她,温柔的笑着摇头,道:“没有。”
“你在怪你自己……”流萤皱了皱眉,有些惆怅的开口。
萧清绝就那般望着她,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去,索性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深吻了下去。
一吻缱绻,融入无尽的相思。
流萤默默的闭上眼,沉醉在他给的温柔中。
上官芸婀端着早饭什么的进来的时候,打断了他们的缠绵。
“呃……”上官芸婀瞧着眼前的景象,顿觉自己做错事了,可是,她推门而进,这便已经是打扰到了,也不可能再退出去了。
萧清绝松开流萤,倒是转头望向上官芸婀,眼中也并没有兴致被打断的丝毫不快,只温和的笑道:“芸婀,拿过来吧!”
上官芸婀原本呈石化状,望着他们,想着自己是进还是退的时候,听见萧清绝这句话,顿时如蒙大赦,赶紧的走过来,连着托盘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清了清嗓子,道:“那啥……姐姐姐夫,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恩爱的……药和早饭我都拿过来了,你们慢用……我去找书呆子了……”
然后,又是不待流萤回话,赶紧溜了。
溜出去的时候,上官芸婀还在郁闷的想着——谁让她进屋不先敲门啊!话说,如果敲门,那也同样是打断啦!
流萤望着上官芸婀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本来还有几分羞红的颜色,也因着那笑容而消失了。
萧清绝伸手拿过那碗药,拿起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说道:“萤萤,先吃药吧!”
流萤望着那药,顿时皱起眉头,问道:“什么药?”
“安胎药。”萧清绝倒是诚实的回答了她一句。
昨日她突然昏迷不醒,他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西渊礼部的那些大官说她是不是动了胎气什么的,也只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找大夫来给她看病什么,怕人家多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却是让人备了安胎药。
流萤听了萧清绝的回答,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居然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不相信她?可是……如果她真的怀孕了,他不应该是很生气很难过的表情吗?他居然还帮她准备安胎药?
“怎么了?”萧清绝见她不说话,忙问了一句,又怕她多想,便接着说道,“萤萤,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
流萤默:胡思乱想的是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