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最近学了一个新妆容,不过这妆容跟着绯红色不相配……”乔雅曦说罢,偷摸瞧了一眼江北笙的脸色。
江北笙迟疑了片刻,“新妆容?从哪学来的?”
乔雅曦看事情有转机,立即趁热打铁道:“是奴婢自已研究的,全京城独一无二,小姐即便带着面纱,也能让人透过您的眉眼一眼看出小姐的气质不凡,清丽脱俗。”
江北笙眯了眯眼,背朝乔雅曦展开双臂,冷哼道:“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乔雅曦翻了个白眼,手上却一刻不敢停,立即拿起那条杏色衣裙给江北笙换上,幸好她大学专业是服装设计,对古装有过了解,不然今天连给江北笙换件衣服都是难事。
江北笙揉了揉肩膀,朝窗外喊道:“羊头,羊尾,来给本小姐捶捶肩。”
两个年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来到梳妆台前,给凳子上端坐着的江北笙捶肩捏腿。
这江北笙有个特殊癖好,就是喜欢给家里的小厮丫鬟取些奇怪的名字,光是羊头羊尾两姐妹就换过好几次名。
有阵子京城闹虫灾,大街小巷到处是蝗虫,连带着江家宅院内也钻进来了不少。
江北笙怕虫子,任性地给两个丫头取名避蝗、避虫。
后来西域进贡了不少活羊献给皇上,皇上又将羊分给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江大人也领了头羊回来,让厨房做了全羊宴。
于是江北笙那阵子就喜欢上了羊肉,因此给两个丫头改名羊头、羊尾。
乔雅曦不免庆幸自已叫小翠,土虽然是土了点,但还不至于叫起来的时候让人笑话。
透过那面铜镜,乔雅曦趁给江北笙编头发的功夫,悄悄给偷瞄了一眼这小翠的长相。
啧,这长得嘛,倒是还行,大眼睛双眼皮,就是皮肤黑了点,糙了些,但骨相皮相都还算不错!
乔雅曦不禁沾沾自喜,随后又赶紧摇摇头,自已可是来好好生活的,不是比美的,她得活出不一样的小翠,才能有回到上一世报仇的机会!
那对该死的狗男女,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
“贱婢!你扯痛本小姐了!”江北笙大发雷霆,顺手将一旁的香粉摔到地上。
羊头羊尾两个丫头跪在旁边不敢出声。
乔雅曦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小姐恕罪,我只是想把辫子编得更紧实些,这样才能保持的更久。”
不料这江北笙对着铜镜左照右照,似乎是很新奇的样子。
“你这死丫头,给我编的这头发还挺特别。”
江北笙很满意自已这个发型,她还从来没见京城其他名门贵女梳过这样的辫子。
乔雅曦顿时眉开眼笑,“怎么样?小姐?这个叫鱼骨辫,是我自创的。”
江北笙翻了个白眼:“少在这邀功,还不赶紧给本小姐上妆?”
“是。”乔雅曦看着桌子上化妆的工具,想到江北笙要戴着面罩,因此一定要凸出在眼妆上!
紧接着,她利用这些化妆工具给江北笙化了一个现代流行的千金妆,倒显得原本一张刁蛮任性的脸也变得精致大方起来。
随即,又用毛笔点了朱砂,在额前画了一株海棠花的图案。
江北笙原本不喜欢海棠花,但今天看着自已这额头上的海棠花图案,倒觉得格外脱俗不一般。
她凑近了铜镜细细打量着自已的面容,声音微微上扬道:“不错,小翠,今日若是傅三哥哥与我讲话,我必重重赏你!”
乔雅曦喜笑颜开,朗声道:“多谢小姐。”
钱虽然重要,但今天别出了岔子才是重中之重,这次她重生穿到书中,一定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婢女小翠跟着江北笙有个光明的前途!
皇宫内。
此时宫中热闹非凡,这次,凡是正七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各府的家眷入宫参加春宴。
下了马车之后,按照规矩,女眷进宫应当先去拜见皇后,乔雅曦随着江北笙和刘氏往景福宫走去。
路上,众多同路的世家小姐纷纷把目光投向江北笙,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她们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辫子样式,看起来端庄又带着几分灵动,发间点缀的珍珠簪子更是添加了几分华贵之气。
而江北笙脸上的海棠妆,更是让那些贵女们挪不开眼,那如海棠花一般娇艳的色彩,恰到好处地晕染在她眉眼之间,即便带着面纱,也能看出相貌不凡。
江北笙得意地面纱里的嘴角要翘到天上去了,走路也不由得脚下生风起来。
到了皇后娘娘的景福宫,不单单是乔雅曦,在场的众人皆是傻了眼,只见一众嫔妃中坐在正中间的皇后娘娘,穿的也是一件杏黄色的长袍,只不过上面绣的是凤纹。
“这不是户部侍郎江大人家的女眷嘛?”这句话正是穿着绯红色衣裙,头上插满了珠宝钗环的容妃所说。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妖艳动人地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细细打量着江北笙,又转过头看皇后。
刘氏自觉不妙,赶紧拉着江北笙上前给皇后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温和笑道:“侍郎夫人请上座,这是家女江小姐吧?多年未见,出落地越发动人了。”
刘氏笑容僵硬,继而道:“皇后娘娘凤仪天下,国色天香,在您面前,我家小女不过是庸脂俗粉,难登大雅之堂。”
刘氏觉得要是平常就算了,她这个女儿的容貌也不过是平平无奇,就算跟皇后穿同色的衣服,在人群中也不扎眼。
可偏偏今天江北笙打扮的格外超凡脱俗,而且皇后都三十多岁了,在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江北笙的的确确是艳压了皇后三分。
乔雅曦见状,悄声松了口气,还好这刘氏是个聪明的,要真的顺着皇后的话居功自傲起来,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少麻烦事。
可江北笙就想不到这些方面了,她听到母亲毫不留情说着贬低自已的话,心中忿忿不平起来,但奈何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发作,便只能在面纱里不悦地努了努嘴。
“江小姐这衣裙颜色和卖相真不错,在京城哪家铺子买的?是什么稀罕料子?”容妃笑靥如花,露出一副看似和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