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月色如水,洒在青石地面上,泛着冷冷的光辉。顾清寒一袭白衣,手中提着一壶陈年佳酿,脚步沉稳地走进庭院。
秦霸天躺在一张竹椅上,似是在小憩,竹椅轻轻摇晃。
顾清寒看着秦霸天,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关切。
秦霸天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眼中满是喜悦,看到顾清寒,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想要起身相迎:“哈哈,顾兄弟,你咋来了?俺可太想你了!”
顾清寒快走几步,轻轻按住秦霸天的肩膀,让他坐下,目光温柔,语气温和地微笑着说:“秦兄,你伤势未愈,莫要乱动。我猜你爱酒,特来与你共饮几杯。”
秦霸天感激地看着顾清寒手中的酒壶,眼睛一亮:“还是顾兄弟懂俺,这伤了身子,动又没法动,在这庭院里闷死了,再要是没酒,可真难熬,这酒简直就是俺的命根子呐!”说着伸手去接酒壶。
顾清寒坐下,为秦霸天倒了一杯酒,目光真诚:“秦兄,这一杯,就当是小弟敬你的豪气干云。”,递过酒杯,目光中带着关切。
秦霸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看着顾清寒,眼中满是真诚:“顾兄弟,你两次救俺性命,俺秦霸天无以为报。若你不嫌弃,俺想与你义结金兰!俺秦霸天这一辈子就认你这个兄弟了!” 秦霸天眼神炽热,语气急切。
顾清寒微微一怔,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秦兄,你说我两次救你性命?这从何说起?”
秦霸天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顾兄弟,你忘啦?第一次是在那黑衣人手里,俺当时眼看就要被那恶贼一掌打死了,是你突然出现,挡下了那致命一击,救了俺的命呐。”
“这第二次嘛,俺受伤在这,那是给酒馋得不行,感觉这日子都没滋味了,你带着这美酒前来,那不是又救了快给酒馋死的俺嘛。”
顾清寒听完,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声如清泉流淌,悦耳动听。他目光温和且郑重:“秦兄,能与你结为兄弟,是清寒之幸。我也正有此意呢”。
说罢,顾清寒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一个酒碗,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血珠滴入碗中。秦霸天见状,也毫不犹豫地伸出粗糙的手指,用指甲刺破指尖,让血滴入碗中。
接着,顾清寒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郑重地走到庭院中的一棵古树下,弯腰捧起一抔土,放在一个小碟子里。秦霸天见状,也蹒跚着脚步跟了过去,他挺直了腰杆,与顾清寒并肩而立。随后他们一起跪下,对着那装土的碟子,齐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秦霸天与顾清寒在此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带着满满的豪情与坚定。
誓言过后,顾清寒端起那滴了血的酒碗,目光沉稳地看着秦霸天,说道:“秦兄,今日你我结为兄弟,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啊!”说完,他仰头将酒碗中的血酒一饮剩半,然后秦霸天将酒碗接过。
秦霸天接过酒碗,咧开嘴大笑道:“好!俺秦霸天今日与顾兄弟结拜,痛快!”说罢,他将碗中的血酒一饮而尽,随后手臂猛地一挥,将酒碗重重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酒碗碎成了几片,仿佛在宣告着他们之间的情谊坚如磐石。
秦霸天咧嘴大笑,那笑声在庭院中回荡:“好!好!今日俺秦霸天得一兄弟,痛快!痛快!来来来,咱兄弟再干一杯!”
顾清寒也端起酒杯,与秦霸天碰了一下,一饮而下。
顾清寒轻轻放下酒杯,微微扬起嘴角,儒雅地说道:“大哥,这一杯酒,愿你我兄弟二人在这世间能快意恩仇,坚守本心。”他目光澄澈,似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秦霸天听了,哈哈一笑,豪放地一拍大腿,大声道:“寒弟说得好!俺秦霸天这辈子没啥大追求,就跟着兄弟你,有啥不平事,咱就去管一管,有啥恶贼,咱就去揍一揍!俺可不能看着恶事不管!”说着,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他也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抹。
顾清寒看着秦霸天那急切的模样,眼中含笑,语气却郑重了几分。
他轻声说道:“大哥,这世间之事恰似那千丝万缕交织的网,复杂且多变。每一步行动都如在那悬崖峭壁间行走,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深渊。江湖就如朝堂,其中的利益纠葛、人情牵绊,如同那盘根错节的老树之根,蔓延至四面八方。古人云:‘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我们切不可仅凭一时之气就莽撞行事。”
他微微一顿,目光中似有智慧之光闪烁,接着说道:“《道德经》有云:‘慎终如始,则无败事。’这就如同我们行走江湖,从始至终都要保持那份谨慎与理性。若我们在行动之前,能如那智者一般深思熟虑,洞察其中的利弊,便如同在那混沌之中寻得一盏明灯,指引我们避开那隐藏的陷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复杂的世间行得稳、走得远,不被那表象所迷惑,不被那冲动所左右。”
秦霸天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有些困惑地说道:“寒弟,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俺虽听不太懂,但俺知道你是为俺好。俺也明白不能瞎冲动,可俺这火爆脾气,一遇到那可恶的事,就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揍他一顿。不过俺会尽量克制的,以后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咱就咋整,就像那行军打仗,俺听将军的号令便是。”
顾清寒仰望繁星,似在思考。
“秦兄,其实此次救你,还有些缘由”,顾清寒皱起眉头,表情严肃地缓缓说道。
秦霸天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顾清寒:“哦?顾兄弟但说无妨”,并好奇地凑近顾清寒。
顾清寒放下酒杯,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那无尽的夜空,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观砚…… 他不仅仅是我的书童,更是我最信任的人。” 顾清寒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伤痛。
“那一天,我爹要处死他,就在我的面前。我眼睁睁地看着,心仿佛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攥住。我是多么想冲上去,把他护在身后,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下他,一旦冲动,我隐藏武功的事就会暴露无遗。”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说到这里,顾清寒的目光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抽离。
他缓缓低下头,像是陷入了那痛苦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后来,我从影子手里接过观砚的尸身,亲手埋葬他。当我在他身上发现那张布条,看到上面写着‘玉佩在常府’时,我就知道,我必须要去探查清楚。
“之后我去了忠毅伯府,正好看到你被他们围攻,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观砚的影子,我告诉自已,不能再让悲剧发生,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滴血,那是对逝去之人的怀念,也是对自已无力的自责。
秦霸天听到这些,猛地一拍桌子,“砰” 的一声巨响,桌子都跟着颤了颤,他瞪大了眼睛,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愤怒地吼道:“这是啥道理!那观砚多好的孩子,就这么被处死了!你爹也太不讲道理了!俺要是在,定不能让他们这么胡来!”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那脚步又重又急,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他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