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的金钱攻略并没有起到作用,他不情愿配合、极力挣扎,可是在三个孔武有力、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就如同老鹰捉小鸡一样被拎走,只徒留他那不屈的叫骂声在走廊外徘徊,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甘警官,我们也是无辜的,我们可没有打架呀。”
见甘泷贵不分青红皂白也要把瞿振默、年鑫等人拘起来,年鑫急了,他现在可不能被拘留,他老妈还在医院呢。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跟着赵冉不务正业,赵冉就是你们的头,他是主犯,你们都是从犯,告诉你,雪崩之际,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们就等着量刑吧。”甘泷贵为了在李帆顺那里好交代,他已经做好打算拿赵冉这一边的人开刀,不狠狠惩治一下,又哪有和李帆顺重新搭话的可能。
年鑫不服气,又和甘泷贵争了几句,可是甘泷贵根本不在意,年鑫这种底层老百姓,一穷二白,他都懒得多看一眼。
“甘警官,我劝你一句,这事还是得按规矩办,你刚才说得没错,雪崩之时确实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是一片雪花的融化也会掀起蝴蝶效应,我们是雪花,你又何尝不是呢?”玩文字游戏,瞿振默这个京都大学的高材生,是他甘泷贵的祖宗。
果然,甘泷贵多看了瞿振默一眼,他自然听出瞿振默话里的威胁之意,他不禁又是恼怒又是纳闷,今天吹得什么风,怎么是个人都敢跟他叫板。不过看在瞿振默气质颇高,就先试探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瞿振默,京都人。”
甘泷贵一愣,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他们这些公务员,一听到京都两个字总难免神经紧张,毕竟京都是游龙走蛟之地,天上随便掉下一个馅饼都有可能砸中高官的地方。
“京都人怎么了?京都人就可以不遵纪守法了?”甘泷贵先把一顶帽子扣在瞿振默头上,先占住道德制高点,才好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不管是哪里人,自然都不能做违法犯忌的事,只是我们不过就是去酒吧喝酒,遇见别人打架斗殴,这难道也算犯法了?”
“你说得轻巧,据多人口供证实,你一样参与了打架斗殴,而且还打伤不少人,难道这么多人都是在冤枉你?”
“我确实出过手,但那也只是出于正当防卫,难道只允许别人打我?我却不能反抗?”
……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无法说服谁,最后,瞿振默见甘泷贵不见棺材不落泪,只得祭出杀手锏,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也拦不住,不过,我要先打一个电话,这个权利我总归还有吧?”
“你要给谁打电话?”甘泷贵心里一跳,这是在打算摇人?和瞿振默争辩许久,都不见对方亮出底牌,原以为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毕竟京都虽然是首善之地,但也不可能人人都是皇亲国戚,没想到临了对方又来这么一出,好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就看看对方究竟能叫出什么人来?“打电话可以,不过要开免提。”
“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吧。”
“你哪来那么多话?能开就打,不能开就别打!”
瞿振默也是无语得很,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他也只能无奈摇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
瞿振默原本是不想给刘佳航打电话的,他以为这种小事找刘佳航是大材小用,他不想杀鸡用牛刀。可是直到他打完第三个空号电话的时候,他才明白,有些好朋友只是自已认为玩得好的好朋友而已。
“还要打吗?可别再说我不给你机会?”一旁的甘泷贵还不忘落井下石的挖苦瞿振默。
瞿振默没有去理会甘泷贵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理理自已有些失落的情绪,默默地给刘佳航拨去了电话,不过三秒钟,那边就已经接通:
“老瞿,怎么想起我来了,出去浪了一年多,回京都了吧。”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瞿振默感到很温暖。
“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有没有扰了你的清梦?”
“诶,这下你可就错了,我现在在M国,你要是大白天给我打电话我才要骂娘呢,说吧,什么事?国内现在应该凌晨了,大晚上不睡觉,可不像你的风格。”
“确实有点事要你帮忙……”
说着,瞿振默把自已这边发生的事跟刘佳航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电话那边传来满不在乎的声音,“你放心吧,其他地方我不好说,但是广南那个地方我家还是说得上话的,话说回来,你怎么跑到广南那里去了?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就是随便走走,你确定真的在广南这边说得上话?”
“有些事你不懂,你真以为一百年不用广南人这句话是空穴来风吗?”
“呃,我这边开着免提,你说话注意点,可别把事情搞得太大,我怕对你影响不好。”
“放心吧,别人听到也没什么?广南那里谁能拿我怎么样?别说你说得那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除非广南最大的那几个来了,我也敢和他们掰扯掰扯,嘿嘿,偷偷告诉你,我老爸又升官了哟,可别太羡慕了。”
“啊,这么说来你真成为我认识的纨绔子弟里最大的一个了。”
“可别,这句话我可不敢当,要是传出去了,其他人的不敢说,满华学姐怕是第一个就不答应。”
“这是怎么了?你也有谦虚的时候,真是难得?”
“唉,没办法呀,我家我爸一个人升官,人家是一家人升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呀,还好你找的是我,你要是找的是满华学姐,怕是广南最大的那几个都会有人亲自去解救你,你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这话一出,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两人的对话好像什么都没透露,但好像又什么都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