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的效率很快,三天后便将打听的消息一样样传递给陈三平。
陈三平在家待了几天就到了三月,马上就要春耕了,陈三平伸了个懒腰,看向自已那二十多亩地,心里很不想种地。
三月初下了一场小雨,不大,但是需要打伞。
陈三平收好稿子,便带着扶摇出门了。
“扶摇,你打的过捕快么?”
“啥?”
扶摇一声没听清,“老爷你要揍谁告诉我就行,我私下里打!就弋阳县这样的捕快,多少都没用!不够打的!”
“我已经得罪县令,这可不是开玩笑!”
“老爷放心,扶摇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两人径直来到淡泊书店,跟往常一样都是陈三平进去谈话。
“恭喜陈公子,假以时日,陈公子可是要高中了,咱们书店也能跟着沾光。”
“谷掌柜莫要取笑我了!”
两个人后院落座后,喝起了茶。
“谷掌柜这茶不错啊!”
“你喜欢就好,待会带几包回去!”
陈三平摇摇头,“我是个俗人,不会喝茶,只觉得好,好在哪里可不知道。给我可就浪费了。谷掌柜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两人闲聊几句,谷掌柜将账单取出。
”陈公子,你且看看,虽然二月份有考试,但是两本书的销量确实不错。我听说别的州府卖的都不错。”
这一次的分红足足三千二百多两。
“谷掌柜,我有一本书,你看看!”
谷掌柜笑道:“你的书自然是好的,我先睹为快!”
陈三平默默喝茶。半晌,谷掌柜紧张多了。
“陈公子要卖这书?”
“可不可以?”
“陈公子,你这书里很多真实人物,这么开罪他们不好吧!”
陈三平抬抬下巴,“你看看第一页!”
谷掌柜翻了翻,刚才漏看了一页,只见上面写着:“本书故事中的人名都是我瞎编的,如有雷同,那是真的巧。”
“陈公子,你这不是巧合,你是故意的吧!”
陈三平盯着谷掌柜严肃的问道:“这书,能不能印刷?”
谷掌柜道:“可以,但是这得罪人的买卖太亏了。”
陈三平要得就是这句话。扶摇早就查清楚这淡泊书店背景大的很,不是一个知府或者县令可以招惹的。
“谷掌柜只管将书发出去,白玉京的名头想必卖的出去。至于神雕和射雕两本书的分红,从此我不要分毫。谷掌柜觉得这诚意够不够?”
谷掌柜张大了嘴巴,“陈公子出手阔绰,这活我接了。您放心,没人可以找到您这边。”
陈三平将茶一饮而尽,“有劳谷掌柜!”
送走了陈三平,谷掌柜乐呵呵安排印刷事宜。
陈三平知道谷掌柜会同意,在谷掌柜的谈判中他听到了谷掌柜心中的底线,他不过是抬高了价格。这让谷掌柜干的更卖力。
陈三平这次给的书并不是名著,而是他搜集的关于苟师爷的故事,那可比话本故事还精彩。
陈三平将故事拆分成多个小故事,也不说各个故事间的关系。
比如说,苟师爷年幼时父亲早亡,被母亲一手拉扯大。后来他中了举人娶了媳妇,便将母亲赶出家门。
又比如说,苟师爷家有个外室,这事儿苟师爷的正妻都不知道,但是被扶摇探听到了。
陈三平把这故事写上,名字换一换,那就坊间八卦。最后,陈三平将苟师爷的小舅子霸占火锅店酒楼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而且这次用的是真名字。只要读了书就知道这坏蛋就是弋阳县师爷,而熟悉的人会觉得这肯定都是真的。
白玉京的书已经打出了口碑,淡泊书店将新书一推出便被人争相围观。其中大多数是书生,当然也有大户人家。
读书人都不傻,很快大家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为何会出现真实的人名?肯定不是巧合。别的地方或许不知道,弋阳县的人很快传出了越来越多的议论。
“我看啊,白玉京这本书就是控诉苟师爷的小舅子仗势欺人。人名的都对的上,而且,还都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是真的,这就不控诉苟师爷了,那是在说咱们县令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县令大人不管不问。不然人家这书也不会出现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前面那些故事也是苟师爷身上发生的真实故事!”
“卧槽,你说真的?那苟师爷还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被县令大人看上了?”
坊间流传最快的便是八卦,而且越传越离奇。
弋阳县衙后院,一个妙龄少女正在阳光下看书,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增添一缕阳光气息。
女子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把书一把扔在桌子上。
旁边丫鬟赶紧送上一杯茶。
“小姐平日里不是最喜欢白玉京的书么,怎么今天这么生气?”
少女缓了缓气,“还不是书里的故事。尽是些忘恩负义的行为。”
“小姐,这书就是看着解闷的,哪能当真!”
少女不以为然,“这里面可是指名道姓写着名字的。我不信这就是个故事。无风不起浪啊。小白,你去给我打听下。我们的苟师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身为县令的千金,她在弋阳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衙役捕快这么多人哪个敢得罪她。如今听说县衙师爷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老混球,她心里堵的慌。
倒不是说,她对苟师爷印象多好,二是想到师爷跟自已家走的太近,觉得恶心。
老百姓都能知道的事,身为县令的王群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师爷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为官多年,王群当然知道师爷的胡作非为。只是他素来小心,而且事后都有自已分成。王群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这次居然栽的这么严重!这事儿不查可过不去了啊!
苟师爷也很头疼,自已的小舅子就是那个外室的弟弟,自从这本书出现,苟师爷的夫人便没消停过。她能把苟师爷的母亲赶出家门,又怎么是善茬!
终于将夫人哄着休息后,苟师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来到后院。
“姐夫?姐夫!”
苟师爷瞧见小舅子不免心中火气升腾了起来。
“你还在这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带你姐回乡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