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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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负雪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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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沉年雪
作者:
失踪溺水鱼
本章字数:
8458
更新时间:
2024-11-21

人界

固伦长公主府

闻负玉八岁那年,在府前与下人们玩耍。偶然之下救了一位衣衫破烂的老翁,闻负玉将其带入府内请御医救治。

几位御医轮流替老翁诊脉后,纷纷发觉老翁只是饥饿晕厥身子并无大碍。

闻负玉送走御医们,让厨房单独炖了碗鸡汤,其亲自喂给了老翁。

宋照玉因是今日回宫见裕太后,晚些时候回到府内时便从下人口中知晓了此事。

宋照玉扶着芙蓉的手步入内院之时,正好瞧见闻负玉坐在老翁身旁,一老一小两人相互依靠着抬头在数天上的星星。

“闻负玉,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宋照玉大步上前牵起闻负玉的手将其带到身旁,有些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老翁。

“回母亲,孩儿无事。老伯伯是好人,他不会伤害我的。”

老翁闻声抬起头,瞧着眼前的宋照玉顿时热泪盈眶。

老翁许久开口喊出了两个字。

“宴儿。”

宋照玉听到后疑惑不解,看了看四周未见第四人,害怕的蹲下身抱起闻负玉后退几步,防备性的看着老翁。

老翁见此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也对,如今你不是宴儿,你是金尊玉贵的固伦长公主。”

话毕,老翁起身跪下朝宋照玉磕头问安:

“老夫参见固伦长公主殿下,多谢小世子的救命之恩。老夫无以为报,但愿长公主殿下和小世子平安顺遂。”

“芙蓉,让小厮去买身新衣裳给这位老人家。他若无处可去,便在府里谋个生吧。”

宋照玉见老翁衣衫破烂但举手投足都不是穷苦百姓家,于是唤芙蓉示意让其留下,自已则抱着闻负玉离开。

老翁听了又起身朝宋照玉离开的方向重重磕头大喊道:

“老夫叩谢长公主,长公主长命百岁,平安顺遂。”

“宴儿,无论天上地下,你都要平安顺遂。”

于是从今往后,长公主府里多了一位教闻负玉剑术的老翁。

问其来自何处,他只言自已从很远的地方来。

问其来此为何,他直言要来看看他一手养大的花儿。

问其可有看到,他乐呵呵的往椅子上一躺扬言花儿开的十分艳丽。

皇帝宋维珏在位第二十七年,宋照玉大病卧床不起。

闻负玉不惜花重金求药只为救自已的母亲。

“闻负玉,本宫时日无多了。今日便把当年之事告诉你。”

宋照玉躺在床上,白发带黑丝交错攀附着,身子瘦得如枯树枝一般。

“你并非本宫十月怀胎诞下,你的生母是你的父亲闻璟带兵出征那年带回来的妾。此事你的外祖父得知后,大怒扬言要将你与你的生母一同处死。本宫念及你父亲战死沙场若无一子传宗接代,只怕世人要说闲话。于是,本宫将你保下,毒哑你的生母令其出城。本宫原不打算告诉你,但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该活在谎言中。闻负玉,今后你便是一个人了,母亲当年也是一个人。你看着本宫的眼睛,发誓你会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

闻负玉颤抖着身子,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已并非母亲亲生,他也没想到自已的父亲英年早逝。

如此十五年,闻负玉活在谎言里度过了十五年。

再抬起头看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她的眼里写满了闻负玉这一辈子无法读懂的情绪。

是懊悔,是憎恨,是惋惜,亦或是释怀。

“我闻负玉,今日对天起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活下去,无愧天地,无愧人心。”

“好,好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母亲会在天上保佑你。”

闻负玉,闻璟负宋照玉,此生此世不得圆满。

第二日,宋照玉伴随着太阳升起,流苏树开花,永远沉睡。

七日后,固伦长公主出殡,府内的家丁都去了,唯独老翁不见人影。

从那日后,闻负玉和府上的众人再也没见到老翁。

“世子殿下,若有一日你发觉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可还愿一直过下去,亦或是揭穿这一切从新开始。”

“母亲说了,不会有那一日的。若是有,那便拨开云雾,寻找阳光。有光的地方,万物复苏。”

“好啊好啊,长公主教子有方。世子殿下,老夫没有看错人,您的这辈子,精彩着呢。”

光自京城升起,鸡鸣响彻四方。惊呼五彩祥云布满天,恰似神仙下凡游历满载而归。

——

醉月林

春宴从轮回之境中回来,衣裙未变只是神情木讷。

见春宴平安归来,月掬高兴的冲了上去抱住春宴说道:

“太好了,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还好没有下次了。”

春宴回过神,拍了拍月掬的背随后两人分开。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饿了,冬末可备好饭菜了?”

“那当然,就知道你会饿。我让冬末做了好几个下酒菜,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入夜

冬末不胜酒力,早早便趴下沉睡。只剩下月掬和春宴还在坚持,一坛醉仙酿下肚,醉意涌现。

春宴又做梦了,梦里自已身穿一袭红衣,在九重天上众仙都喊自已作天晔女帝。

自已手持神剑立于苍无荒,身边站着的是一袭黑袍的景霄天君。

眼前面对的,是魔神大军。

同魔神大军大战了数回合后,双方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无奈之下,只好休战立其结界商讨决策。

眼前的男子替自已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不嫌脏的牵起自已的手,说了些什么随后自已害羞的躲进其怀中。

说了些什么呢?春宴在梦里听不清楚。

随后众仙商讨出决策,自已下定决心闭关修炼。

那晚在苍无荒的顶上,自已和景霄天君手牵手看了满天星辰。

第二日,自已便闭关修炼不闻身外之事。

春宴半梦半醒,看的不真切,听的太模糊。

梦里的人,为何唤自已作天晔女帝呢?为何自已会和景霄天君手牵手依偎在一起?又为何自已要闭关修炼做好牺牲自已的决心?

梦醒,眼前的场景是熟悉的醉月林。

春宴揉了揉太阳穴,吃力的撑起身子,脚边都是喝光的醉仙酿。

月掬和冬末早已离去,院里只剩下春宴自已。

“神女,你醒了。”

药姑端着醒酒汤走到春宴身旁,放在石桌上,唤出扫帚准备打扫庭院。

“药姑可知,天晔女帝?”

春宴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想起什么似的抬头询问药姑。

药姑手里的扫帚稍作停顿,随后继续扫着。

“天晔女帝,乃谨则上神的关门弟子。七万年前,妖界修出魔神,天帝派了景霄天君和天晔女帝前往苍无荒与魔神决战。天晔女帝用其真身封印了魔神,自已则陨天魂飞魄散。天帝感其功德无量,刻下玉石牌匾置于苍海中年年祭拜。神女为何,突然问起天晔女帝来?”

春宴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药姑自已方才做的梦,只道是好奇。

见药姑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什么,春宴便进了内殿查看命簿。

在凡间历劫的记忆,深深印在自已的脑子里,久久不得散去。

春宴只当是天命不可违,许是命运捉弄罢了。

左右不过是一场劫,如今毫发无损的回来便是极好的了。

更何况也不敢和堂堂景霄天君计较不是,自已只是个小仙微不足道的犯不着惹天君不高兴。

说到底,还是九重天上自已的小窝舒服。

春宴靠着窗边,抬头看着正在开花好似下雪一般的流苏树愣神。

——

妖界

青丘

妖界地盘青丘,乃狐族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自从九尾狐花曳被其父亲狐族族长立为下一任族长后,其父亲身子骨越发虚弱。

七万年前狐族族长为保狐族太平,率领花曳的几位哥哥姐姐们在青丘筑起结界。

自天晔女帝封印魔神后,此结界方破,因此狐族族长也落下病根,而花曳的哥哥妹妹们也功力大减不如从前。

花曳是狐族夫人诞下的最后一胎,也是狐族里唯一一个灰白相间的雄性九尾狐。

花曳眼看着父亲和哥哥姐姐们一日比一日虚弱,自已心生不忍。

偶然在史册中得知九重天上有一法宝,名唤育魂斗,能修复养育魂飞魄散之人或是将死之人的神识和身子。

若能借得此物回青丘替父亲养护神识和身子便是极好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花曳要想办法混上九重天,还要到司命殿探一探父亲和哥哥姐姐们的命格。

九重天有令,妖界八大族若无大事不可随意上九重天走动,若是得请帖邀请者需持请帖方可进入九重天。

花曳若是想光明正大混上九重天,怕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一来,可怎么办才好。

正当花曳发愁之时,恰好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原先打算开法坛的太元仙君先前因为景霄天君回来的原因没办成,昨儿在天帝面前哭天喊地这才让天帝点头同意了让他明日办回来。

太元仙君为彰显天帝对其的重视,提笔写下请帖邀请妖界八大族一同上到九重天赴宴。

花曳瞧着手里的请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自已就有机会混入九重天了。

——

九重天

醉月林

“什么?师叔居然如此固执啊?这先前办不了我还以为能躲过一劫呢,这下好了这醉仙酿终究还是要送出去了。”

春宴看着手里的请帖,恨不得将此请帖撕碎。

“罢了罢了,先敲下流苏花酿酒吧。对了,留些流苏花照着那张纸上的方法做几个香囊试试。”

放下请帖,春宴走近流苏花。

药姑正施法捡着掉落的流苏花,好看的留着,有些残次的便洗净拿来酿酒。

这也是醉仙酿喝起来为何总有一股淡淡花香的原因,其妙处便是取自流苏花的花瓣。

每回流苏花开花,春宴和药姑都会将花朵捡起洗净酿入新的酒坛里,随之埋入流苏树底下的土坑中,等待时间的滋润酿出新的醉仙酿。

至于那香囊的秘方,是前几日药姑大扫除醉仙翁书房时掉落的一张纸,上面详细的记载了香囊的做法以及流苏花的保存方法。

春宴拿起仔细瞧了许久,断定不是自已师父的字迹,那便是别的神仙给师父的亦或是落在此处的。

春宴转念一想存起来不如用起来,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干。

于是春宴让药姑按照纸上的方法找齐了其他几味香引后决定自已也做几个香囊试试。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风靡三界呢,这样我便是三界第一香囊仙子。”

春宴说着哈哈大笑,想着以后众仙们踏破门槛只为求得香囊都十分美好。

——

凌霄宫

“天君,太元仙君发来了请帖,邀您明日去赴宴,天君可要去?”

从洺手里握着请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眼前在看书册的男子。

“都邀请了哪些人,若都是些莺莺燕燕的,师父自然去不得。左右不过就是个小仙,也配邀请师父。”

楼衣端着切好的果盘步入,瞟了一眼从洺手里的请帖后高傲的别过脸去。

“楼衣,不得无礼。”

景霄放下书册,接过从洺递来的请帖,打开仔细看了许久,开口道:

“既是太元仙君盛情邀请,那便去吧。”

从洺点了点头,取回请帖表示自已会准备好礼物。

“师父何须给一个小小仙君面子,更何况他那些所谓的大道都是荒谬之谈,九重天上谁不知道他肚子里墨水没有苦水满肚,师父何须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楼衣不满的在景霄身边坐下,将果盘递到景霄面前。

“既然是天帝亲自同意的其宴请的,本天君有何颜面拒绝?本天君倦了,你且先下去吧。”

景霄朝楼衣摆了摆手,示意楼衣退下。

楼衣只好起身行礼离开,脸上却满是委屈。

另一边,月掬带着冬末做了一顿大餐答谢玉倚这些日子以来的庇护,两人随后拍拍手回了姻缘府。

“终于不用寄人篱下了,还是姻缘府舒服啊,你说对吧冬末。”

月掬伸了个懒腰,若不是为了躲那个麻烦精,自已也不需要到别人那做小伏低的。

“仙子在哪,哪就是冬末的家。无论仙子去哪,冬末都跟着。”

一根筋只会做饭和养花的冬末真挚的回了月掬的话,搞的月掬感到丝丝别扭寻了借口躲回了内殿。

冬末悉心照料的花种也开始冒绿叶,攀附着搭起的葡萄架子。

月掬坐在葡萄架下纳凉,瞧着笨拙的冬末给花种撒肥料,不由得笑出了声。

“师父说你一根筋,你还真就是一根筋,呆呆的跟一块木头似的。”

月掬说着闭上了双眼,好些日子没睡个好觉了,趁着现在赶紧睡一觉。

正所谓,明日不可预料,不如过好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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