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里,每到深夜,安若晴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她那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恐惧与不安,可能由于她从小就身居豪门世家,未吃过任何苦难,后来又投身仙门,从事炼丹师,一直被宗门奉为香饽饽,如今却遭到凡人的欺辱,这让她的道心出现了裂痕。
某深夜,安若晴又在睡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断地叫唤着,额头上冒出无数汗珠。陈凡见状,连忙拿了块手绢,轻轻坐在床边为其擦拭。
突然,做噩梦的安若晴猛地一把抓住陈凡的手,死死不愿意松开,嘴里还说着梦话:“陈凡,不要离开我......登徒子,不要过来,夫君不会放过你的......”
陈凡听后,眼神中流露出深情与坚定,低吟道:“人生能得如此佳人,夫复何求,可惜陈某身负家仇,不能与君长久,但今后定护其安危。”随后,他俯下身子,嘴唇轻轻触了一下安若晴的额头,如同蜻蜓点水般轻柔。安若晴似乎感觉到了枕边人的温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瞬间变得平静起来,美美的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在安若晴养病期间,陈凡并没有让她出诊,并且在外还贴有告示。但每天依然有不少病患前来询问,陈凡可不希望安若晴拖着伤病之身出诊,便一一将病患们打发走了。可心善的安若晴却时常都为那些患者担忧,病情恢复也因此变得缓慢。
一日,陈凡看着安若晴那忧心忡忡的模样,向她问道:“若晴,你教我些简单的岐黄之术吧,这些时日见你整天都为病患们担忧,导致自身病情恢复缓慢,这可不行呀!在你修养期间,让我帮你出诊吧!”
安若晴听后,心中一喜,眼中闪过一丝俏皮,打趣地说道:“好呀,我这儿有本‘太医宝典’,夫君若是能将此书内容吃透,再进行其实践操作的话,以夫君的聪慧,只要经过数年的诊断以及治疗经验的沉淀,日后肯定可以成为一代神医哟!”
此时的安若晴说完这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已已经彻底融入凡人生活了,并且已然将面前的男子当作自已的丈夫了。想到这里,她的脸颊瞬间羞红了起来,如天边的晚霞。她自已也不知为什么“夫君”一词竟然叫得如此顺口,殊不知每晚的梦话,都是这般称呼着陈凡。
数夜的陪伴,陈凡倒是已经听习惯了,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接过那本太医宝典,大致翻阅了数页,说道:“看其内容如此精妙,似乎不像是凡间典籍呀?”
安若晴微笑着解释道:“的确,它出自于皓月门,分上下两册,这上册是专门医治凡人的医书,下册则是针对修道之人的仙家典籍,我所给你的正是上册,绝不是凡间医书可以相提并论的。”
此时的陈凡用神识一扫,就将太医宝典的内容拓印在脑海里面了。然而,这秘密不能告知安若晴,于是在未来的日子里,不管是狩猎还是采药,他都会捧着太医宝典假装在那认真研读。
数周后,陈凡开始接诊一些小病患者,并且很轻松地就看出病因了,解决了不少患者的疾病。他的医术渐渐受到十里八乡的称赞,人们都赞陈凡夫妇为神医,名声也就越传越神乎,连市集的百姓都不远驱赶马车前来问诊。
妙药堂的老板陆成本坐在账房里,仔细核算着账本,却发现收入明显变少了。他气得脸色铁青,质问管事的缘由。那体胖的管事平时很少去街边走动,基本都是待在屋内享受,面对老板的提问一脸茫然。陆成本怒不可遏,一脚将其踹飞,骂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大夫人的叔,老子早就把你轰出妙药堂了,简直气死老子咯。”
一旁的伙计见状,连忙满脸堆笑,恭维地言道:“陆姥爷,前几日,我见到一些街坊驱着马车,朝那郊外的青竹林方向而去,打听后得知,原来是都跑去那利民医馆看病咯。”
陆成本皱起眉头,说道:“那医馆不是拆了吗?怎么还有人往哪儿跑呀?”
伙计赶忙回答:“大家都说利民医馆的大夫医术高超,而且药材便宜,所以都往那儿跑。”
陆成本一拍桌子,怒喝道:“岂有此理,胆敢跟我妙药堂抢生意,这是茅坑里点灯——照屎(找死),你去找几个人,把那地儿给我砸咯。”
正当伙计欲去办理时,陆成本突然又叫停了他,眼珠一转,说道:“老爷可是开药堂的,乃大善人,名声在外,岂能干这种下作勾当呢?你去找那痞子马六,多给些好处费,让他去当这恶人。”随即,他甩给伙计一袋银子。
伙计竖起大拇指,谄媚地言道:“还是姥爷高明呀!”便麻溜地去办理了。
午时后,马六便带着二十多名痞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陈凡的路摊儿。他们耀武扬威,随即将看病的一众人都驱散开。马六见到大夫不是上回见到的小娇娘,反而是那会来事的少年。
马六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现在变成你小子当大夫咯,你们在这塔寨摆摊儿,马爷怎么不见其孝敬钱呀?”
陈凡一见又是这马六,便知道定是受雇于陆成本的唆使来闹事。他心中暗想:“之前你们来闹事,本尊不插手,是因为在他人地盘建设医馆,的确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被其拆除也就罢了,可现在公然强收保护费,针对的可是本尊咯,那就要给点颜色看看咯!”
正准备出手教训下这帮地痞流氓之时,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马六,就凭尔等货色,也斗胆敢向洒家的师傅收取保护费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正是覃武。
他大步上前走到陈凡面前,立刻跪拜言道:“师傅神功盖世,上次令徒儿深受领教,请收下徒儿吧!”随即,响响地磕了三下头。
陈凡见其举动,倒觉得有点意思,心中暗想:“这群地痞确实还不值得本尊出手,就让这覃武代劳吧!”
随即说道:“为师摆个地摊儿容易吗?三番五次的遭人叨扰,你就这样孝敬师傅的吗?”
覃武听后大喜,这是师傅已经认同自已了呀,随即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向马六。
马六见大事不妙,赶忙低三下气地恭维道:“小的不知这位俊才是覃爷的师傅,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呀!”
覃武怒目圆睁:“师傅,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您是要卸掉胳膊还是大腿,亦或者是这无用的眼睛和口舌呀?”
马六听后,吓得脸色煞白,一骨碌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饶命,嘴里不停地喊着:“饶命啊,饶命啊!”
陈凡心想:“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说道:“为师也不愿把事情做太绝,不过犯了错,就得认罚,你就小惩大戒一番吧!”
随即,覃武像抓小鸡崽似的,单臂就将马六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小身板立刻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咯。其余小弟瞧得纷纷吓退,不敢靠近。
陈凡不耐烦地说道:“把我这地儿都弄脏咯,还不赶快给我滚。”
随即,其余地痞们扶起倒地的马六,迅速逃离走了。
陈凡心中暗想:“这背后的指使者才是最可恶的呀,后面我要好好收拾一下那妙药堂的陆成本咯。”
随即对覃武说道:“你先回去吧,明日为师要去市集,再找你有事商谈。”
覃武恭敬地说道:“徒儿哪敢要师傅跑腿呀,明日一早就叫辆马车来此地恭候。”
陈凡点头示意认同,覃武也不多待,麻溜地回去了。
众人见后纷纷议论着,都怀疑自已是否看花了眼,堂堂的覃武覃教头,可是整个塔寨名气最大,最厉害的高手,竟然拜陈凡为师傅,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随即,众人对陈凡的语气都带有些恭维之意,反倒令陈凡有些不自在了。
问诊地摊儿就摆在刘柱家旁边三丈外的树荫下,看完剩余的病患,陈凡就回去了。
进入院落之后,看见满院大大小小的礼箱,里面都是些绫罗绸缎、玉佩珠宝首饰之类的。刘柱和刘大嫂纷纷跑来告知道:“陈兄弟,这些都是覃教头送来的,我们准备通知你的,可覃教头说怕打扰你问诊,并嘱咐我们先不要声张,放下这些昂贵的礼品就走咯。”
陈凡微笑着说道:“这覃武还真会来事呀,他是怕我不肯收他为徒,拒收礼品,才不让你们通知我呀。”
“既然收都收了,刘大哥、大嫂,你们就安心的拿着用吧。”
刘柱连忙摆手说道:“这太贵重了,我们这些粗人,哪能受用的了这些名贵之物呀。”一旁的刘大嫂也应和推辞着。
可一旁的刘小花看着面前的绸缎花布,眼睛放光,说道:“娘亲,这些布料真好看,小花好久没穿过新衣服咯,能给我做一件吗?”
陈凡听后微微一笑,随即抱起小花说道:“你们不要,那就通通给小花吧,不但要给小花做新衣服,以后还要给小花做嫁妆咯。”
刘柱夫妇听后,只觉一阵欣慰,对陈凡的敬佩之意更甚。
此时的安若晴因为见到马六、覃武竟然都来访,一日都在担忧中度过,可最后看到这平静祥和的场景,顿觉这个家已然离不开陈凡咯。
殊不知,之前种种的委屈,陈凡都要其双倍偿还,今日马六的遭打只是开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