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半个京城的权贵聚集在此,江怀远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月明昂首挺胸,顶着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把黑白照片放在了聚光灯中心。
沈成策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碎裂,但很快恢复如初。
男人紧紧握住了月明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她:“月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明微微一笑,扯开他的手,从司仪手上接过了话筒。
“我知道在场的各位有很多人都不认识我。只知道我是江家的女儿,沈家的媳妇。今天在这里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月明。不叫江娇娇。台下的两位对我没有尽过什么养育之责,我是我哥带大的,随我哥姓。”
“所以我今天要结婚,敬得也是我长兄。”
说罢,她转身对着沈成策盈盈一笑:“老公。你不会介意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沈成策翻脸,就连我也暗暗为月明掐了一把汗。
是啊。谁还能比我更知道呢?
这个男人最爱面子,为了面子可以把一切情分弃之不顾。
沈母起身抓了抓沈成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生气,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她多虑了。
沈成策用宠溺又温柔的眼神看着月明,柔声道:“没事。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好像真的爱上了月明。
我用了一个青春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被我的妹妹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于是月明点点头,无视江怀安和林蔓惨白的脸,牵着沈成策的手给一尊遗像敬酒问安。
可我却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看到了沈成策鲜血淋漓的手。
他生生把自己的掌心扣烂了。
江怀安气得额角青筋直冒,却又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下转身离开。
直到婚礼即将完成,男人才泄愤似得小声嘲讽。
“我真是生了一对好兄妹啊。怎么?你那么敬你哥,怎么不把你哥请过来?怎么不用彩色照片用黑白。装模作样,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月明抬头,目光直直得注视着江怀安。
林蔓要拦,小声附在江怀安身边说:“你别真让你女儿找到他,找到了,我们不就完了!”
可月明像是没听见。
她笑得妖冶又阴森,像是在开玩笑,吐露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哥哥,已经死掉了。江总和江太太不知道吗?”
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空荡的客厅回荡着少女的声音。
我无声叹了口气。
今天是她的婚礼,原本,她可以做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林蔓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碍于沈家的面子不敢发作:“江娇娇。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隔着三个台阶,月明居高临下:“林蔓。我不是江云开,他爱你们敬你们,可我不一样。你们等着吧,只要我江月明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别想过得舒服!”
“白眼狼!怎么和你妈说话?”
江怀安的巴掌离月明的脸仅仅只有一寸,危机时刻,是沈成策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既然我的夫人不认你们。你们就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请回吧。作为江厂长刚刚冒犯沈夫人的代价,沈家会撤回对江家的一切投资。”
沈家撤资,于江家而言,不单单是失去一个金主那么简单。
几个月以前沈成策和我的那桩丑闻一出来,所有企业都拒绝和江家合作,沈家和江家跨越阶层,这也是为什么江怀远会上赶着求月明嫁给沈成策。
如今靠山不要他们了,江怀安眦目欲裂,却也只能无能狂怒。
他拉不下脸,向被自己曾经弃之如履的小女儿求救。
宾客们都在外面同沈父沈母寒暄,回过身,就看到江怀安和林蔓被保安一左一右扔出了大厅。
心里莫名的酸涩情绪直线攀升,很久以前,这两个人也曾视我如珍宝。
可如今听到我死去的消息。
他们却只关心能不能抱住沈家这条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