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咱们结婚好几年了,我从没有说过你爹妈的不是,但这次你妈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对你妈说不出口,我反正是忍不下去了。”鲁小莘脸上的抓痕显得格外刺眼。
老檀怔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鲁小莘看着老檀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每次和老檀家里人有啥矛盾,他都只会在中间和稀泥,从来没想着怎么去彻底解决问题,只会逃避现实。
“你每次都这样,你妈都那样说我了,你还是连个屁都不放。啥叫不会下蛋的,咋滴?她会下蛋,就下了你这么一个不会说话的蛋?”
鲁小莘话刚说完,老檀举起手就想往鲁小莘脸上扇去,鲁小莘瞧见老檀的动作,明白他想做啥,非但不躲,反而将脸递了上去。
“来,打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你妈能不知道为啥咱们到现在还没有娃儿?我之前那个娃儿不就是被她害死的吗?她还想怎么样?”
鲁小莘语气很是激动,说着说着带起了哭腔。鲁小莘也是在气头上,只想着把心里想的都一吐为快。
老檀举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转而又往自已脸上糊了一巴掌,鲁小莘没去拦,只是一屁股坐了下去,越哭越伤心。
老檀弯下腰,去扶鲁小莘,却被鲁小莘一手推开。
老檀直起身子,没再勉强鲁小莘,只是在旁边蹲了下去陪着她。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低沉的气压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
好不容易把鲁小莘哄去休息了,老檀坐在旁边看着她带着泪珠的脸,怜爱的用手指轻轻给她抹去眼泪,气恼着自已刚刚的举动,思绪不自觉被拉回去年冬天。
也是这样雾蒙蒙的一天,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风一吹就会打个冷颤。
老檀和爷爷有事儿去了城里,二姑在上学,家里只留下了小姑、奶奶以及鲁小莘。
天儿实在是太冷了,家里水缸也空了。
望着挂满冰条儿的房梁和积了脚背高的雪,奶奶叹着气。
“妈,水缸里没水了,咋办?”小姑咋咋呼呼的说着。
“咋办,咋办,等水自已流进来撒。”奶奶没好气的大声说。
小姑见奶奶似要发脾气的前兆,二话不说,跑着躲开了。
刚巧鲁小莘在堂屋里生火,听到两人的对话,走出来对着奶奶说:“妈,要不用桶和盆去舀点雪,等它化了,就有水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一桶雪能化多少点水。”奶奶跟吃了鞭炮似的,见人就怼。
鲁小莘被奶奶一句话噎得不知道说啥好,奶奶看了看鲁小莘,自顾自走到厨房,用扁担挑了两只桶就要往外走。
“妈,现在地上都是结了冰的,别去了,先舀点院子里的雪对付一天了来。”鲁小莘拉着奶奶的扁担不要她出去。
奶奶怎么可能听鲁小莘的话,执意要去外面打水,鲁小莘见实在拗不过奶奶,只得败下阵来,说:
“妈,我去吧,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要是摔了或者咋了,爹和中华回来,我咋给他们交代?你和小妹就在家烤火,我去。”
说完,就把奶奶肩上的扁担一把薅了过来,奶奶根本不是非得要去挑水,她就是想让鲁小莘有事做,做不完,看到鲁小莘自已主动说要去,头也不回,直接往堂屋去。
奶奶给自已倒了碗热水,坐在火堆边,打起盹来。
鲁小莘有些无奈,挑起扁担往水井走去。
迎面吹过来的风跟奶奶灌了毒的嘴似的冷冰冰,鲁小莘把本就不厚实的衣服用力紧了紧,踩在雪上,脚步一深一浅的走着。
去水井的路上都没啥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来挑水的男人,都会关切的问鲁小莘。
“大娃媳妇儿,这么冷的天,地上都结冻了,咋还让你一个女人出来挑水。”
“我家男人和公公去城里了,家里就还有一个老的一个小的,我不来,未必大哥你帮我挑回去吗?”鲁小莘除了对老檀家里人嘴巴稍微温柔些,对外面其他任何人都是开玩笑般的说话,或者直接就是一顿怼。
大哥知道鲁小莘嘴巴的厉害,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你要认我是你男人,我就给你挑回去。”
“呸,我家男人知道了,非得给你两下。”鲁小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放下扁担,准备往桶里灌水。
路上遇到的大哥,嘴上虽然比较没型,心地却是好的,见鲁小莘一个人不方便,还是放下自已肩上的担子,先帮鲁小莘把水灌好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