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小二见了两人衣着,立刻迎上来:“两位客官,楼上还有座位。”
宋微笑跟着上了楼,小二给找了一个临窗的雅座,殷勤地笑道:“两位要点些什么,今日云酿所剩不多了,可要些?”
“要,当然要。”
宋微笑搓了搓手,跃跃欲试,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吆喝道:“小二,把你们这的好酒好菜都上上来,爷有的是钱。”
小二愣住,表情尴尬。
陶陶刚讲东西放下,拉了拉宋微笑的衣袖:“小姐,你今日穿的女装,还是斯文一些。”
宋微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轻纱绿裙,摸了摸鼻子,冲陶陶呲牙:“嘿嘿,不好意思我忘了,就想试一下电视剧里那种土豪的感觉。”
小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忙应承着:“那就给小姐您来几个酒楼的招牌菜可好?”
“行,都可以。”
宋微笑冲小二摆手,反正她不挑食。
酒楼上菜的速度并没有想象的快,宋微笑等待的这会儿,兴致勃勃地听隔壁桌的两人说起闲话来。
对面一人说道:“据说,最近西北边很是不安宁,那鞍达恐怕又要作乱了。”
另一个不急不忙:“那鞍达作乱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北渊有神阎军,有大将军叶爵在,就定会安然无恙。”
对面那人又道:“可我听闻,王上忌惮大将军已久,近日还要将他女儿送去南谨和亲,与大将军生出嫌隙。”
另一个震惊:“可是那大将军叶爵的幺女叶葳葳小姐?”
对面的人点头,一脸神往:“传说那叶小姐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承了大将军血脉,神力斐然,是个神仙一般的人儿。”
另一个附和道:“是了,大将军对他这个难得的幺女可是宠爱至极,若要将她送去和亲,大将军自然是舍不得啊。”
宋微笑瘪了瘪嘴。
若不是她与叶葳葳长得一般无二,她还真信了这话,想来那嘴贱男好像也没有说错,这谣言真的不可信。
不过,宋微笑还是不解。那日她说了失忆后便缓过神来,她既然是身穿,用了别人的身份总是不好,万一哪日那叶葳葳突然就回来了,她这失忆的谎言不攻自破,还不如早些坦诚。可不想,不管她怎么跟她那便宜爹爹和她那几个哥哥们解释,他们没一个人相信,还以为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们说叶家的血脉无法参假,若宋微笑想要说谎,就应该封了体内神识。
宋微笑不知神识是什么,奈何陶陶也是个没文化的,解释得不清不楚。她琢磨着大概就是类似于灵魂,脑电波一类的玩意儿,至于他们怎么就认定了她这里子的神识没有换,认定她就是叶葳葳的,她就无从得知了。
宋微笑想到这里,便安慰自己:“诶,反正都这样了,况且便宜爹爹和哥哥们长得那么帅,我就勉为其难暂时扮演一下好女儿和妹妹,安抚下他们受伤的心灵好了……”
“小姐,你又在嘀咕什么呢?”
陶陶担心地看着宋微笑,她发现她家小姐自从醒来后,越来越喜欢自言自语了。
宋微笑回过神来,朝陶陶咧嘴笑,小声道:“没什么,在想隔壁那两大兄弟要是知道我长成这副模样,不知道多失望呢。”
“小姐,你本来就很美啊。”
陶陶一脸正经。
宋微笑呲牙:“虽然知道小陶陶你这是开了粉丝滤镜,但你这话我还是喜欢。”
“粉丝滤镜是什么?”
陶陶问着,倒是没等宋微笑回答,就又道:“不过,这个事情说来也都怪四公子,当初他还未去西北驻守的时候,便逢人都要天花乱坠的吹上一番,再加上老爷他又对你小姐宝贝得很,很少让你在人前露面,久而久之外面就有了小姐你的各种传闻……”
“我四哥?”
宋微笑愣了下。
就在这时,隔壁二人唏嘘了一阵,又转了话题:“对了,你可知大将军那四子叶承风原驻守西北边境,前几日却传出他失去踪迹的消息,如今都在猜测他,是否是听了幺妹和亲之事失了理智,未奉召就回了海宁城,还是……”
另一个忙凑过去问:“还是什么。”
对面一人声音明显放小了些:“还是被鞍达暗杀了。”
宋微笑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心中钝痛,脑袋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画面里似乎有一名身着褐色衣袍的男人,被剑刺穿胸膛,倒在血珀中。
这,明明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那画面迅速就失了踪影,但宋微笑却因受不了疼痛,扶着桌子差点倒下。
“小姐!”
陶陶焦急叫唤了一声,便要过来扶她,却见一个身影闪过,还未等陶陶回过神来,那身影就带着宋微笑消失在热闹的酒楼里。
海宁城外,辛山之上。
北渊国特有的红丰杏树也到了开花的季节,虽没有那樱花浪漫繁复,但漫山遍野的乳白色点缀翠绿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宋微笑心痛间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她知道自己被一人掳走,那人行走间速度快如闪电,她原本就不痛快,剧烈高速的移动更让她觉得胃中酸味上涌,差点呕吐出来。
突然,那人停了下来,她被放置在地上。
在模糊不清中,宋微笑隐隐听得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她努力地掀开眼皮,却只能看到泞泥的地面,那刀剑碰撞的声音,让她愈发头痛欲裂。
宋微笑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荷香。
宋微笑悠悠地转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四周一圈,房间里的装饰清新雅致,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那字画没有装裱,粗粗挂在那里,倒是显得主人精细间带着几分自然洒脱之意。
房间的窗户朝外开着,就连门也未锁,那清风带着荷香,正是从窗外刮来的。
宋微笑揉着脑袋推门走了出去,门前庭院里有一大片的荷塘,荷塘边有一条雨花石铺成的小路,她沿着小路,穿过院子里的拱门而出,连着的是一小片杏树林子,她走进杏树林,绕了几道弯,才走到一处比之前更雅致的别院。
那别院三进三出,她正晕头转向之际,突然听到一声隐忍的痛呼,那声音压抑中带着点喘息,挠得宋微笑心痒痒的。
宋微笑猥琐一笑:“没想到我一个肉票,还有这种好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