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村委旁边的仓库里。”
陈小英带着田国忠三兄弟来到了河沟村的村委。
村委一片漆黑,但在旁边的一间仓库里,却透出了橘黄的灯光,里面还有老师的声音传出来,“这个字读‘白’,就是白天的白,白色的白。”
这时,一个男子声音传来,“还是老师好白的白。”
“哈哈哈……”
这话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
“二狗子,你瞎说什么!赶紧给老师道歉!”这时,又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之前那个男子连忙嬉皮笑脸道:“白老师,对不起,我瞎说的,你别当真,不过,你确实好白!”
“哈哈哈……”
再次引起哄堂大笑。
哐当!
就在田国忠三人走到仓库门口,那门陡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一个红着脸气呼呼的白净女孩走了出来。
接着,又有一个国字脸男子追了出来,“白老师,您别生气,别跟二狗子一般见识,他就是长着一张狗嘴,除了吃屎,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白文慧哼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是你们村的人都是这样的素质,那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国字脸男子道:“白老师,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
接着,他对着屋里大喊一声,“二狗子,你给老子出来!”
不久,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伙走了出来,哭丧着脸道:“白老师,我错了,但我真觉得你很白……”
啪!
国字脸男子伸手就给了那家伙一耳光,“你特么还说!是不是想死?”
二狗子捂着脸,很是委屈,也不敢还手。
白文慧见他被打了,又有点过意不去,跺脚道:“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国字脸男子道:“这狗东西就是欠打!”
随后,笑眯眯道:“白老师,您消消气,这狗东西要是再冒犯您,我明天就把他吊起来打!”
二狗子吓得身子缩成了一团。
白文慧见他可怜,便挥手道:“算了吧,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
她随即目光一转,看向了田国忠等人,眼睛微微一闪。
这家伙好高啊!
身子也壮!
他也是这个村的吗?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国字脸男子也看到了田国忠等人,脸色不由得一黑,“哟,这不是九龙村最大的二流子吗?你这大半夜的来我们村干什么?又想到我们村来偷鸡摸狗?”
原来是又是一个二流子啊!
白文慧心中很是失望。
田国忠还没说话,陈小英就高声道:“德才,你胡说什么!国忠是看天黑了,特意送我回来的!什么叫又来偷鸡摸狗,你说话太难听了!”
陈德才看了陈小英一眼,又看了田国忠一眼,随即面色更黑了,“好啊,小英,我说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亲,原来是看上了这个二流子!”
“你可要眼睛放亮一点!”
“别看这家伙长得又高又壮的,实际上,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还是一个动手打爸妈的白眼狼!你要是嫁给了他,那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陈小英红着脸,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田国忠却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就好像他们说的事,跟他无关一样。
他走到白文慧身前,自我介绍道:“白老师,您好,我是九龙村的田国忠,他们两个是我弟弟,我们听说河沟村开设有扫盲班,所以,连夜过来学习,不知道能不能加入进来。”
“你们是专程从九龙村过来的?”
白文慧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肌肤在橘黄的灯光下,闪现出一抹晶莹的白。
“对,我们村太穷了,也太偏僻了,连学校都没有,祖祖辈辈都是睁眼瞎,我们不想再当睁眼瞎,所以,就想来扫盲班认识几个字。”田国忠道。
陈德才插嘴道:“白老师,您千万别听他的鬼话,他就是一个二流子,他来我们村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田国忠回头瞪了他一眼,“陈德才,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陈德才看起来很威严,但比田国忠矮了一个头,被田国忠犀利的眼神一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退了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已竟然被一个二流子吓住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声道:“田国忠,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里是河沟村,不是你们九龙村!”
田国忠突然咧嘴一笑,“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来参加扫盲班。”
陈德才哼道:“这个扫盲班是我们河沟村举办的,白老师也是我们请来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田国忠依旧笑容可掬的样子,“你说了不算。”
随即转头看向白文慧,“白老师,您说让我们滚,我们就滚,您应该不会让我们滚吧?”
陈德才感觉自已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肺都要炸了。
同时心里也闪过一丝疑惑:这家伙的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叫他滚,他都还笑得出来?
“白老师,不要答应他,他……”
陈德才连忙劝阻,可他不了解白文慧。
白文慧看起来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其实胆子很大,心中的抱负也很大,要不然,不会孤身一人来到河沟村教书,并在晚上开设扫盲班。
她就是想通过自已微薄的力量,改变这些山村的愚昧和落后,希望通过教育的途径改变山里人的命运。
所以,听说田国忠三兄弟是专程走了十几里山路,从九龙村而来,她内心立即就被感动了。
不管这三个家伙怀着什么目的,至少他们是来参加扫盲班的,这就够了。
“你们愿意学,我当然愿意教。”
白文慧突然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欢迎你们。”
“谢谢白老师!”
田国忠连忙握住了白文慧的手。
当然,他没有全部握住,而是很有礼节性地,只轻轻握住了白文慧几根嫩葱般的手指。
但这一幕,依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白文慧本来还有点后悔,觉得自已太冒失了,怎么能跟一个二流子握手呢?万一这家伙不知分寸,乱摸自已的手怎么办?
却没想到田国忠竟如此懂礼节,知分寸。
她不由得对田国忠高看了一眼。
“走吧,我们进去继续上课。”
白文慧率先走进了仓库。
陈德才还想眼神警告一下田国忠,却发现田国忠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跟着白文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