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吏,你怎么了?”月芽焦急的呼唤。
女孩无力般蹲到地上,腹部一阵阵痉挛,反胃,想吐。
她捂住嘴巴,不让胃酸吐出来。
好一阵才缓过来。
“月芽,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恶心啊?孩子们还这么小……”
“我想救他们,可是……”黎吏捂住眼睛。“这些都已经发生了啊。”
变成怪物的孩子们早就经过一切。
这里,既是梦境,又是过去。
她很没用的,教给他们爱护自己也阻止不了什么。
就像她拯救不了之前的自己一样。
就算她打扮成男孩子,学着男孩子的性格,她还是不能与弟弟相当。
楚峤拽住阿蔚眼球的力度变大了些。
等到梦境将要结束,对她的束缚减少后,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
即使这里是虚构的,除了玩家以外没有真人,而是幻像的产物。
但还是令人不悦啊。
阿蔚也该饿了,反正他不挑食,什么都吃。
到这一步,他们要做什么勾当已经很明确了。
黎吏想要冲回教室阻止下一步的发生,却被时令秋制止。
“没用的,梦境强制剧情不可更改,你敢阻止,他们就能送你上天。我们要找到他们的根据地,缓缓图谋,一击致命。”
——
“谁是徐俊大?”
在玩家们谋划之后要怎么做的时候,义诊人员将孩子叫至一起,提问。
没有人回应。
赵周神色莫名,这里的NPC还怪有梗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看向赵周。
“徐俊大。”他下意识回答,答完才发现不对,“我叫赵周。”
“你认识徐俊大?”
“不认识。”
“行,你第一个体检。”
半晌,赵周磨磨蹭蹭从体检室出来,面色羞红。
刚刚漫长的几十分钟,他回想起自己整个一生的尴尬时刻,但从来没有这一刻尴尬。
他的头,牙齿,胳膊,身体的每一处,包括……都被人一一打量,评估,获得一个乙等的评价。
呵,乙等。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还被打了一针,说是要补充什么营养,好痛!
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变成小孩子,还会到这个地方啊,如果只是他的梦,他为什么还要受苦啊!
一上午的时间,孩子们全部体检完,下午上课时,楚峤便发现,班里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神色奄奄。
特别是那个叫做赵周的孩子,连看她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云钰棠问。
“上午体检时说要补充营养,扎了一针。”赵周捂住肚子。
头晕,腹痛,恶心,想吐……他不会是药物过敏了吧?
他看着云钰棠,往先觉得欣赏,现在却感到一股生理性的畏惧与厌恶,语气控制不住激烈。
“别管我,离我远点!”
刚一下课,赵周就踉踉跄跄地跑到卫生间里呕吐。
玩家们再次聚集到一起。
“班里有孩子体检后就不舒服。”
“这症状,像是被打了促排针后的排异反应。”
促排针,促进精子发育,成熟,但会一次性催熟多枚精子,违背生理发育规律,会对人体带来极大伤害,有可能脱发,水肿,发胖,虚弱……
且要连续性注射很长时间,但依据梦境的长度,这个过程应该会缩短。
今天黄老师神出鬼没的,楚峤根本没办法追踪。
晚上,初晓没有来。
时令秋偶然发现疑似院长办公室的房间,就等晚上带着大家一起去看。
当然,最关键的是楚峤。
见到楚峤的能力后,时令秋对她客气不少。
奇怪,进入副本已经三天,院长硬是没有出面一次。
可能是忙着做什么大事,来不及理她们吧。
院长办公室看起来很普通,就在黄老师宿舍附近,平平无奇一个小房子,门上蓝色“院长办公室”的牌牌掉漆严重,只剩下最开始的“院”字和少了一点的“办”。
怪不得时令秋说是疑似。
熟练开门,破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冷寂的夜空下回荡。
众人心跳都停了一瞬,接着咚咚的心跳声好像就在耳膜处。
响亮,无法忽视。
办公室到处都是杂乱的纸张,桌上,地上,沙发上,盆子里。
像是刚刚被席卷过。
她们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门,小心地不踩到纸张,然后如沙里淘金般翻找有用的信息。
办公室里挤不下八个人,就楚峤,时令秋,阮洁,月芽在里面找,剩下四人在外面戒备。
【3月报告:5人成熟。】
【余氏妇夫看中367号,费用已缴纳】
【徐氏……】
【9月,259号,261号,报废。】
巨额费用,报废……触目惊心。
几人的面色越来越沉
“我发现一件事。”时令秋翻出一张文件递过来。“伊甸福利院建于30年前。”
“所以呢?”月芽疑惑。
“还记得我们昨天看到的老人吗,黄老师说,他原先是福利院的孩子。”时令秋缓缓地说,“福利院向来不收十岁以上的孩子,你们说,那老人现在有多大?他看起来又有多大?”
即使楚峤不擅长猜人年龄,也知道那是至少七十岁的面貌,但实际年龄却……不到四十。“
“怎么会这样?是黄老师在说谎吗?但她为什么要撒谎?”
“也许没有。”阮洁语气低迷,“如果不断地打促排针,取精,孕育,以此往复,不断消耗生育的能力,早衰也是很正常的。”
这不只是单单利用,买卖他们,而是在消耗他们,直到毫无利用价值。
无依无靠的孩子又能怎么抵抗呢?
“有人来了。”
云钰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几人迅速离开,一片狼藉的地面也没有收拾的必要,回归原位更不可能。
几人藏到路边灌木丛中,悄悄离开。
楚峤还在附近隐藏着,观察进入办公室的人。
跟黄老师很像,但比黄老师年长些,保养良好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细纹。
她照常开锁,见到室内的景色后猛地回头,锐利地眼光扫视周围。
“是谁?”
楚峤没有害怕,这一点压迫比起阿蔚来说简直是洒洒水。
但,如果办公室本来不是这样的话,又是谁在她们之前来到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