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死了还是活着。”苏老汉带着小心的问。
手电光从我脸上移开。
移到麻四身上仔细照了圈。
“死了,死的透透的!”
“爸,你看他脑袋旁边的血,白色的脑浆子都流出来了。”
“啧啧,死的是真够惨。”
“这陈爷还真是有手段,居然拼命弄死了麻四。”
“不过这可给咱们省事儿了,哈哈!”
苏猛得意到不行。
抓着绳子就准备下来捡便宜。
苏老汉却把他拦了下来。
“别急。”
“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下面情况,所以你得看的更仔细。”
“你刚说麻四脑浆子都流出来了……那你舅舅呢?”
“我舅,他,他……”苏猛晃了晃手电筒。
叹着气说道:“我舅脑浆子也流出来了。”
“嘶!”苏老汉猛吸了口凉气:“他俩死法一样?!”
“差不多吧,都是头上受伤,血和脑浆都流了出来。”
“姓陈的也躺地上一动不动,估计也死的透透了。”
“咱们赶紧下去把值钱东西都弄上来。”
苏老汉缓缓摇头道:“我看没那么简单。”
“姓陈的手里有枪!”
“之前他开枪把麻四的傀儡打爆了脑袋!”
“眼下麻四和你大舅的死状……怕是也挨了枪子!”
“你再好好看看姓陈的死了没有。”
手电光再一次照到我脸上。
这次停的时间更久。
我紧闭双眼屏息凝气,避免让他们看出破绽。
必须引他们下来。
只有他们下来了,才能控制局面。
要是打草惊蛇,他们会守在上面困死我们。
手电光从我脸上移开,在我全身上下仔细照了两个来回。
“我仔细看了,姓陈的躺那一动不动。”
“就算没死也是昏迷。”
苏老汉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缓缓说道:“得留个人在这照应。”
“爸,你留在这儿,我和楼儿下去就行。”
“不行,必须你留下。”
苏猛一愣,不满道:“为啥让我留下啊。”
“我可看到好多青铜器,都是大家伙,我和楼儿力气大……”
咚!
苏老汉用烟袋锅在地上敲了下。
“就是因为你有力气。”
“下面的东西全得凭人力拉上来,我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拉吗?”
“所以我和楼儿下去。”
“你用带来的东西做支架,把轱辘装牢靠喽。”
轱辘是过去井里打水用的东西。
在井口两边竖起支架,在两个支架中间装上用手柄绕转的轮轴,缠好绳子就能组成最简易的轱辘。
用的时候把系着绳子的水桶扔进井里。
抓着绳子晃动几下让水桶装满水,再摇动轱辘把水桶提上来就行。
这轱辘,就相当于是现在的手动绞盘。
可以很方便的把重物从低处吊起来。
在盗墓行里,碰到搬运重物的时候都会用这玩意儿。
例如大型青铜器,石棺石椁,石墓门等特别重的东西,都是靠这玩意吊出来运走的。
后来有了电动绞盘,就不用手摇那么费力了。
再后来,碰到墓里有大家伙,甚至用起了吊车。
例如唐太宗爱妃武慧妃的石棺。
重达二十七吨的石棺,被切割成三十一块搬运到盗洞下方,最后用吊车吊出来装车运走。
再说回苏猛。
他不大乐意道:“行吧,那我留上面。”
“楼儿你先下去查看情况。”
“这把猎枪你拿着以防万一。”
苏楼接过猎枪,捧在手里用衣袖擦了擦枪管。
拿着枪四处瞄着,嘴里发出射击声:“piu,piu。”
“真枪拿着可比木头枪有感觉多了。”
“拿枪是让你防身的,可别乱开枪。”苏老汉叮嘱道。
“知道啦爷爷。”
“我先下去看看他们到底死了没。”
苏楼背好枪,抓着绳子往下滑。
紧跟着苏老汉也滑了下来。
爷孙俩先走到麻四的尸体前。
苏楼伸手要去掏麻四衣兜,却被苏老汉拉住。
“别乱动,他身上都是毒虫。”
“贸然伸手进去,指不定就会被毒虫咬了。”
“得拿东西挑他的衣兜才行。”
苏老汉握着烟袋锅伸了出去。
先戳了戳麻四脑袋。
确认麻四死透了,这才用烟袋锅掏衣兜。
烟锅和烟杆之间是L形,有个拐,正好能用来掏兜。
叮铃当啷。
苏老汉三下五除二,从麻四衣兜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瓶罐高矮大小各不同。
估计是用来装各种蛊虫,药粉的。
“这都什么破烂玩意?”
“咋就没点金银细软呢?白让人高兴一场。”苏楼不满的嘟囔起来。
苏老汉却把那些瓶罐归拢在了一起。
“这些才是好玩意儿呢。”
“以后看谁家不顺眼,就扔一罐去他家,保他们家宅不宁。”
他俩说话时,我微微睁开眼观察情况。
上方没有手电光照下来,说明苏猛在忙着搭支架装轱辘。
可惜啊,苏老汉把苏猛留在了上面。
要是他们全下来,我可以出其不意的开枪,来个先发制人控制局面。
而苏猛没下来,这个计划就没法搞了。
眼下只能抓住苏老汉和苏生作筹码,而且不能打死他们激化苏猛。
可苏楼手里也有枪啊!
虽说只是老式猎枪。
可那种猎枪里装的铅弹,打出去就能覆盖一大片,效果和霰弹枪差不多。
都不用仔细瞄准,只要对着人的方向扣扳机就行。
凭我手里的五四式,还真不一定能对付苏楼的老猎枪。
必须瞅准机会,让苏楼丧失开枪能力!
不然我就会被老猎枪打成马蜂窝!
近点,等他们再近点!
我打算赌一把。
等他们靠近了再开枪。
争取一枪打中苏楼右胳膊,让他没法开枪。
第二枪打苏老汉,让他失去行动力……
好在五四式可以连续射击,不像老式猎枪那样,开一枪就要装子弹再上膛。
苏老汉走向苏天胜,对着尸体叹了口气:“唉!”
“大舅哥,我会去接回真的生儿,让你剧团领导全家气死。”
“你一路走好。”
说完后苏老汉歪着头看向我。
“楼儿,姓陈的身上是不是没血?”
苏楼举着手电筒照向我。
看了半晌后说道:“没血,全身上下都没有。”
“呵呵。”苏老汉低声一笑。
眼中闪着凶光说道:“陈爷啊陈爷,最后再叫你声陈爷。”
“别怪我不给你留全尸,我是怕你没死透。”
“楼儿,给他身上来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