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硬撑着站了起来。
虽然双腿发软,但他明白再不跑就真要死了。
他双手用力推我,大声喊道:“哥,快跑!”
我苦笑道:“都是蛇,怎么跑?”
“你跑的快,只管往前跑就是了!”
“别管我只管跑!”
“跑啊!!”
崔浩用尽全力推着我跑了出去。
我一想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总比小命搭在这里强。
于是拉着崔浩一起拼尽全力奔跑。
嘶嘶!
蛇都嘶鸣着竖起身子。
每只都有水缸般粗,竖起的蛇身更是顶到墓室棚顶。
在箱里没出来的蛇身更不知道有多长。
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蛇!
在北方,少有大蛇。
就算南方丛林里的蟒蛇,也没有这么大个!
难道是传说中的巴蛇?
可传说中的巴蛇,真会存在么?
而且那些木箱木匣并不大,怎能藏下这么大的蛇呢?
应该都是幻觉吧……
呼!
一道凉风从我头顶刮过。
紧跟着浓烈腥臭味钻进鼻腔。
那是蛇的腥臭味。
抓过蛇的都知道,蛇身上的臭味极其浓重。
紧跟着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
我们同时回头。
却见孟经业被蛇咬住半个身子。
大蛇一甩头,直接把孟经业叼到了半空中。
距烈的疼痛让孟经业红了眼,挥动斧头对蛇脑袋劈了下去。
当啷!
斧头重重劈砍在蛇头上。
发出一阵金铁交鸣声。
蛇头没半点事,孟经业手中的斧头却被震飞了。
“操!”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斧头都伤不了大蛇分毫,我们还能逃出去么?
“驼,驼爷,这,这还是幻觉么?”崔浩声音带着哭腔。
“……”
驼爷双唇死死抿在一起。
此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关键一切都真实到可怕!
要是幻觉的话,孟经业怎能被蛇咬住?
他的斧头劈在蛇头上又怎么会发出声音。
“老子跟你拼咧!”
孟经业反手抽出背在身后的猎枪。
枪口指向大蛇的眼睛。
大蛇轻轻眨眼,散发出诡异绿光的蛇眼中,透出戏谑的眼神。
真的,我真觉得它眼神中充满戏谑。
似乎我们是供它娱乐的玩具。
咔!
大蛇的嘴巴微微用力,一股血水喷溅而出。
孟经业的疼的仰天怒吼。
“啊!!”
嘭!
嘭!
他在剧痛中扣动扳机,双筒猎枪口火光闪烁。
因为距离近,两枪都打中了。
但大蛇闭住的眼皮,挡住了子弹的伤害。
我们彻底傻眼。
面对刀枪不入的大蛇,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更何况这样的大蛇不是一条,而是一百多条!
绝望彻底笼罩我们。
连逃跑的勇气都被剥夺了。
嗖!
大蛇甩头时松开口,把鲜血淋漓的孟经业扔了过来。
啪叽!
孟经业落在我面前。
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腰腹部有两个大窟窿,是被蛇牙咬了个对穿。
透过窟窿都能看到他的肠子。
鲜血从窟窿处汩汩往外冒。
眨眼功夫地面就积了一滩血。
“噗,噗!”
他最里不断吐血,眼中光芒渐渐涣散。
“儿,儿啊。”
“爸!”
孟建设冲了过来。
“爸,我在呢!”
“儿啊,宝贝都是咱家的,记得都带走……”
孟经业沾满血的脸上露出弥勒般笑容。
但此刻的笑容,却显得那么邪诡。
崔浩低声嘟囔道:“都要死了,还惦记宝贝呢,真是舍命不舍财。”
孟建设闻言怒目相向。
唰一下举起猎枪对准崔浩。
“你说啥?!”
“有种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真有种就杀了大蛇给你爹报仇,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崔浩的挤兑,让孟建设红了老脸。
他仇恨的目光看向大蛇。
却连举起枪的勇气都没有。
驼爷蹲在孟经业身旁,死死盯着伤口看。
我觉得有些奇怪。
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就愣住了。
蛇牙咬出的血窟窿上沾着黑色粘液。
黑色粘液像有生命似的,在伤口处不断蠕动。
不,不是黑色粘液在蠕动。
而是伤口在生出肉芽,在快速愈合!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两个巨大的血窟窿就愈合了一半。
新生出的皮肉粉嘟嘟,好似婴儿皮肤一般。
这完全违背我所知道的科学!
驼爷激动的浑身发颤:“有救了,有救了!”
“这是黑太……咳咳,是解除诅咒的神物!”
黑太后面应该还有什么。
但驼爷含混过去,让我没听清。
“驼爷你刚说黑太什么?”
“啊?我说的是解除诅咒的神物,这些黑色粘液就是神物!”
“只要沾染这些黑色粘液,就能解除诅咒!”
驼爷说完窜了出去。
直接跑到大蛇面前跪下。
“蛇神!”
“求您解除我的诅咒!”
“我愿献祭我的一切!”
驼爷癫狂的样子让我直皱眉头。
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大蛇瞥了眼驼爷,随后目光直视着我。
那一刻,我心里紧张极了。
大蛇的眼神似在向我传达着什么。
但我实在无法理解它眼神中的含义。
嘶!
大蛇发出巨大的嘶鸣声,身体突然虚化起来。
不仅是那条大蛇。
而是所有大蛇的身体都在虚化。
蛇身分解成无数黑点,似尘埃般飘散不见。
一个呼吸间。
上百条大蛇都不见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似的。
“不!”
驼爷痛苦惨叫。
向那些飘散的黑点冲去。
可他冲过去时黑点早就没了。
空中,地上,都没留下半点痕迹。
甚至连那些白骨都消散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不,还有,他身上还有!”
驼爷疯了似的跑回来。
趴在孟经业身旁,想把他伤口上的黑色粘液弄下来。
但伤口已愈合,那些黑色粘液都不见了。
“没了,全没了!”
“不对!”
“血里,血里还会有!”
“把你的血给我点!”
驼爷抽出匕首,正要划开伤口取血时,手腕却被孟经业牢牢抓住。
孟经业缓缓坐起身。
另只手搭在驼爷肘关节上一发力,用擒拿式把驼爷按在了地上。
“老驼子,想取我的血,没门!”
“别以为就你知道传说,我也知道!”
驼爷脸颊紧贴地面,眼神中有慌乱也有惊恐。
“你……”
没等驼爷说完,周围传来阵阵闷响。
木箱木匣纷纷干瘪垮塌,紧跟着巨大的椁室也垮成一堆木头渣。
孟经业急了,松开驼爷向垮塌的椁室跑去。
“宝贝,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