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盘的谎话编的不圆。
但凡潘教授上点心,就可能戳破我的谎言。
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根本不能预料。
艾武装嘟着嘴鼓起腮帮瞪我:“你还凶我,要不是我帮忙,你能看明白那些铭文的意思?”
“再说潘教授要铭文的根源,还不是你让我帮你翻译铭文,根子都在你身上。”
“……”
得,弄半天这回旋镖又打到我身上了。
仔细想来也是,要不是我让艾武装帮忙翻译,潘教授也不会看到那些铭文。
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得想办法尽可能的把谎圆上。
“刚才我是有些冲动,你别介意。”
艾武装送了个大大的白眼给我。
“哼!”
“艾姐,请你吃好的赔罪!你说吃啥我就请啥。”
“这还差不多。”
艾武装到是挺好哄。
一说请吃好吃的,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潘教授也就是看了看原本,看完就还回来了,而且还跟我探讨了一些内容,你想不想听?”
我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
看艾武装卖关子时的得意样,和潘教授的探讨,应该是有重要内容。
“想听。”
“哼哼,现在乖了啊,怎么不像刚才那样继续凶?”
女人真的小心眼。
刚以为许诺大餐就已经哄好了,没想到现在还记仇。
“艾姐我知道错了,要不多请你一顿大餐。”
“请两顿就够了,吃太多会胖,本就没楠楠漂亮,胖起来就更比不上了。”
艾武装卡着自己腰,低头看着有些微胖的小肚子,满脸都是惋惜。
女人,果然永远在意的都是美貌。
“艾姐你漂亮着呢,胖点身材更好也是一种美,太瘦实际上并不好看。”
“就你嘴甜。”
艾武装坐到走廊长椅上:“潘教授说,他早年间看到过一副青铜器铭文拓片,记载的内容与你抄的那些铭文相关。”
“哦?快详细说说。”
我激动的催促起来。
现在只要是与寻找巴昂蛇相关的线索,我都迫切的渴望知道。
“因为过去很多年了,所以潘教授也只记得个大概,而且当初看到那拓片的时候,他曾认为拓片内容是假的。”
“在看了你抄写的那些铭文后,潘教授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咬牙买下那副拓片,要不然现在还能结合在一起,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哎呀,赶紧说内容。”我迫不及待道。
实在没心思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拓片内容大概是,岁星运行到庸国所在分野时,大地出现异变,神使携部众出现在山野之间,庸国国君陪同远道而来的毕公,前往祭祀拜见神使。”
岁星是古代对木星的称呼。
夏周时期就已经使用岁星纪年法,岁以六十甲子为运转,循环往复。
潘教授所说的拓片内容,倒是可以和青铜盘的内容互为佐证。
“哦对了,潘教授说这些的时候,还提了一嘴章教授的事儿。”
“他说章教授最近研究的内容,太过剑走偏锋,神话不是历史,神使什么的都是因为古人愚昧。”
神话不是历史,是学术界中的一种论调。
认为没有实证支持的三皇五帝到夏朝时期,都属于神话传说内容,根本不是真正的历史。
我摸着下巴思索潘教授话里的意思。
听起来潘教授像是知道点什么。
甚至和章教授之间,很可能发生过学术争执。
“潘教授和章教授的关系好么?”
“关系挺好的,不过自从章教授接了研究巴蛇的课题后,他们的关系就急转直下,甚至发生过几次争吵。”
“我听人传说啊,那个课题本来是给潘教授的,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转给了章教授,然后两人就闹掰了。”
我听得有点懵。
都是当教授的人了,能为了这点事闹翻?
再说文科课题研究又没多少经费,牵扯不到多大利益啊。
“是章教授抢了潘教授的课题?”
“没有,课题是马主任硬派给章教授的,为此停了章教授原本的课题。”
“那就奇怪了,不是章教授主动抢课题的话,他们俩怎么会闹掰呢?”
艾武装缓缓摇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章楠吃完饭走出病房,歪着头看我俩:“你俩聊什么呢?”
“让你情弟弟请客吃大餐呢。”
艾武装上前挽住章楠胳膊,两人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章楠笑着在她小肚子上戳了戳。
“是谁嫌自己胖的?”
“是谁说要少吃饭多运动的?”
“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
艾武装抓狂的使劲跺脚:“楠楠,你就是不想让石头花钱请客。”
两人玩闹的正高兴时,崔浩找了过来。
“楠姐,爷爷找我哥过去说话。”
“哦,好,石头你快去吧。”章楠催促道。
我跟着崔浩走进楼梯间。
见左右没人,崔浩才低声说道:“哥,我姐来了。”
“嗯?”
我有些疑惑:“你姐又不是见不得人,搞这么鬼鬼祟祟。”
“我姐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孟经纬!”
孟经纬是孟建设二叔。
之前孟建设打翻崔浩送给我爷的鸡汤时,孟经纬还在我面前耍过横。
当时要不是驼爷出面阻止,我手中铁钎能把他砸个脑袋开花。
“他来干什么?”
“我姐说孟经业和孟建设都死了,孟家之前下墓发疯的人也基本都死了。”
“孟家人集体办了大丧,现在换孟经纬当了村长。”
我愣住了。
孟家父子怎么就死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驼爷说过的话:我走不远。
似乎他们不能离开大墓范围太远。
瞬间我有种明悟的感觉。
那黑色粘液之所以会用他们的皮肤回村里,是为了让他们死的更加合理。
至于驼爷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就不好猜了。
“孟经纬现在在哪?”
“在医院花园里。”
我来到花园里。
孟经业这个曾横行乡里的恶霸,见到我时流露出三分惶恐,七分敬畏的神色。
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似乎很怕我。
走到我面前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怕哪一步走错了会惹怒我。
“石,呃……陈,陈……”
他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
反复换了好几个词都拿不准主意。
“别人都叫我哥陈爷。”崔浩提醒道。
孟经纬赶忙道:“陈爷,事情我都听驼爷说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驼爷都给你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