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地处北凉边境,常年瘴气环绕,无人敢踏入,这还不算,里面走兽吸收天然毒气,早已进化。
之前听师父说,他师父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叔祖,当年特别喜欢研究毒药,
他初生牛犊不怕虎。
有一日,趁所有人不注意,背着个小包袱就去了哀牢山。
据说他在那,看到了古书上记载,但早已绝迹多年的毒药毒虫,不仅种类多,还漫山遍野,处处都是。
收获满满的同时,危险也自然无处不在。
什么上古四不像的神兽,比人粗的巨蟒,会吃人的食人花,会吐毒的孢子
光是听着,就叫人毛骨悚然,望而却步。
“他去那做什么”
我拽紧帕子,脱口问出。
那语气里的焦急担忧,怕是我直接也没有发现。
“自然是给你找草药炼药!”
“重塑经脉,可不是随便扎扎针就能好的,你吃的那药丸才是关键。”
我恍然,原来我之前吃的小黑丸,是他亲自去那采的草药。
难怪,上次他给我药时,我隐约闻到过血腥味。
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
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眼睛酸胀的很。
乐逍遥收起嬉笑的外表,蹙眉严肃道:“它里面的两位草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哀牢山才特产,除此之外,它们还特别娇气,一旦过了三日,那便不新鲜,没效果。”
“你可知,你刚刚吃下的那颗药,是他跑死五匹”
说到这,他看向我的目光复杂,忽的又恢复之前的没心没肺。
“沈姑娘,是我多言,他交代过,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你别太有心理负担。”
“那小子皮糙肉厚的,能为你这样的美人儿炼药,是那小子的福气,他暗爽都来不及呢!”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我也再无法欺骗自己。
堂堂战王殿下,好像是喜欢我!
所以,他才会处处帮我,处处针对顾子离!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药堂的,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没有回去,而是真去了嘉如那。
那小妮子此刻,刚刚授课完,准备吃午饭。
她的午饭是和那些学生们一起做、一起吃的。
见我过来,她笑弯了眼,“呦,可会挑时间哈,来点?”
我也没客气,同她一起,去了她的闺房用餐。
一顿饭后,她品了口茶,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吃个饭都魂不守舍的。”
我将风千行好像喜欢我的事情和嘉如说了,谁知她一脸“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从我第一次见,就瞧出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就你,还一个劲的反驳。”
“哼哼!姐是写话本子的,他那点心思,能逃过我的法眼嘛?”
接着,她得意的甩了我好几本画本子。
什么《和离后,我成为了战王的掌心宠》《成为王妃后,相爷你后悔了吗?》。
最离谱的,是最后一本,《翻身成女皇,我左拥清冷相爷,右抱战王殿下》!
这小妮子是真敢写啊!
我拿着三本沉甸甸的书,无语的说不出话来,那小妮子却还骄傲的冲我眨眨眼。
“你瞅瞅,我厉不厉害?”她一脸求夸的表情。
身为女主原型的我,直接无语的翻了白眼。
“你这都是写的什么跟什么嘛!”
“嘉和,你想想,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与他之前,从无交集。”
“所以呢?”她眨着清澈的眸子,不解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世间那么多相爱的人,他们都是随心才在一起的吗?
叶嘉和的目光变得复杂,她紧紧的抱住我,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阿锦,顾子离利用你,往上爬,还伤害你,那是他人品的问题。”
“你只要记住,这世间,不是所有的喜欢和爱,都抱有目的和伤害,也有那些纯净的。美好的,正如你我的友谊,所以,你依旧要相信喜欢,相信爱!”
“嗯。”
我闷闷的点头。
与顾子离的这段姻缘里,我伤的好像不止是身,还有那颗警觉戒备的心。
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我认真同她道:“嘉和,不管他怎么想的,我现在不想要男人,只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再守着孩子们,看他们健康成长。”
“就这点出息?”嘉和蹙眉不解。
“对!”
我坚定的点头。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十八岁的年纪,对爱情不再有任何幻想。
况且,我现在还没有和顾子离和离,就更加不可能去想着一段新的发展。
“既如此,不如你直接拒绝他?”嘉和蹙眉思索,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叹了口气:“这个我自然知晓,我现在主要苦恼的,是他对我的那些恩情。”
“你知道的,人情最是难还!”
“其实也不难!你知道无以为报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这小妮子眼底满是戏谑,没个正行,我便知道,我们的对话鸡同鸭讲。
没有得到好建议,我失望回家。
后面的几天里,我依旧往医馆跑,风千行不在,每日都是那女童为我扎针。
我也逐渐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开始练习一些以前的招式。
在这期间,我那三个哥哥和爹爹也都没闲着。
朝堂上,他们表面与顾子离客客气气,暗地里都在较劲儿。
转眼,五日过去,又到我该服用黑色药丸的日子。
这天,我去的稍迟些。
倒不是怕遇到风千行,主要是出门碰到鬼鬼祟祟的三哥,同他聊了两句,才出的门。
到了百草堂,我熟练的走进那间包厢。
里面,早已坐着一道红色身影。
“王爷好!”
我疏离的行了一礼,一副要划清界限的表现。
“嗯。”
男人瞧见我,丝毫不在意我的疏离,反而还勾起嘴角:
“我就知道,你定会来。”
说完,他将要一颗黑色药丸给我。
我服下后,跟着女童去了内室,风千行紧随其后。
和乐逍遥一样,扎针的全过程,他都是背着身子,为药童讲解身上的穴位,指导她下针。
一个时辰结束后,我客客气气的留下一大袋银子,道谢走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沉稳,拿过银子没有多说什么。
银子收下就行。
虽然这点钱不足以还清我签他的,但至少这是我乐意看到的。
只是这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他真真是帮过我不少。
但我很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回了府,我竟瞧见爹爹拿着荆棘,在鞭打三哥哥,不由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