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二哥刚进了院子，柳婉儿就跟花蝴蝶般扑到了二哥身上。
前世我就觉得碍眼，现如今一看，她这讨好般的模样，跟烟柳之地的那些女子有什么两样？
娘亲更是毫不吝啬的翻了个白眼，「勾栏样式。」
二哥身边女人流连颇多，柳婉儿相貌不错，看见她扑上来，二哥两眼放光。
「耀祖，这是爹收养的义女，柳婉儿，现在是你的妹妹。」
爹爹知道二哥是什么德行，赶紧上前来解释。
柳婉儿更是献宝一样将手里的小竹编笼子递到二哥面前，「二哥，这是我从乡下抓来的蛐蛐，可生猛了！」
二哥向来爱斗蛐蛐，斗鸡，赌马，柳婉儿这礼物，无疑是送到了二哥的心口上。
他打开笼子看到里面蹦跳的蛐蛐脸上的肥肉笑得一颤一颤的。
「果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我定能赢国公府的小公子！」
「哥哥喜欢就好，婉儿以前住在乡下抓鸡抓蛐蛐都很拿手。」
柳婉儿楚楚可怜的看向二哥。
二哥这才注意到爹爹刚才说的话，刚要夸奖柳婉儿，表情却突然愣住。
04
【二哥啊，外面的人都怎么看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看到二哥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疑惑和愤怒。
二哥当然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他的，这也是他的逆鳞。
他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此事，曾经有家仆在背后碎嘴，被他打死扔去了乱葬岗喂狼。
但是，他这样的表情正合我意。
说明二哥也能听到我的心声。
【只可惜我这好二哥，天天被人怂恿沾染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却不曾想是有人故意害他的。】
「你在说什么？」
二哥盯着我，似乎是要从我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在柳婉儿还没有来侯府之前，两个哥哥对我是极其疼爱的。
前世就是因为柳婉儿的投其所好，导致我嫉妒心起，两个哥哥也渐渐和我离心。
「出去鬼混几天脑子都不清醒了吗？柔儿嘴都没张，她能说什么？」
一旁的娘亲呵斥。
娘亲一直对大哥培育颇多，对二哥并不怎么管束，这才让爹爹钻了空子将人养歪。
如今看到二哥身子又肥硕了一圈，娘亲心里更是烦躁。
【哎，二哥一直以爹爹为荣，怎会想到将他落入今日这局面的人就是他最敬仰的爹爹呢。】
娘亲和二哥都听到了我的心声，脸色齐齐变幻。
娘亲更是上前一步打翻了二哥手里的蛐蛐。
「玩物丧志的东西，你想毁了耀祖是不是！」
娘怒声厉呵，本还胜券在握的柳婉儿更是尴尬得不行。
泪眼汪汪的扯了扯二哥的袖子，「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送二哥一个见面礼而已。」
【是啊，爹爹也是真的只是想养废二哥而已，二哥日日沉迷烟柳之地，身子早就亏空，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年必定卧床病死。】
脸色刚因柳婉儿缓和的二哥突然恶心的甩开了对方的手。
「拉拉扯扯做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接连几次的失败，柳婉儿脸上终究有些绷不住，求救的看向爹爹。
可爹爹如今也不敢正面跟娘亲闹翻，如今侯府的铺面已经被娘亲收回去了一大半。
「耀祖，婉儿也是好心。」
「好心坏心，心在谁身上，谁自己心里清楚。」
二哥没好气的瞪了爹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我，「柔儿，这是从金玉铺淘到的宝贝，快戴上合不合适。」
我看着锦盒里面的白玉簪子却没有伸手，【二哥是给柳婉儿准备的吧，只是看我在才转头给我的，给别人的东西，我才不想要。】
「是给柔儿妹妹的。」
二哥情急之下说出了口。
身后的柳婉儿跟爹爹更加着急了，原本在他们的计划里面，这支玉簪是该二哥呵斥我之后送给柳婉儿。
可今日不仅二哥没有呵斥我，还对我一脸愧疚，这让两人心里更是着急。
「耀祖，婉儿刚来府中，怎么不给妹妹准备礼物？」
「爹爹，婉儿不要，婉儿刚来，哥哥定是还不了解妹妹，妹妹向来喜欢读书识字，虽然玉簪很好看，但妹妹断没有和姐姐抢东西的道理。」
柳婉儿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锦盒里的玉簪。
二哥虽然纨绔，可手里拿出来的东西都不会是凡物，这也算是他玩乐这么多年，唯一的一点用处吧。
「我看妹妹喜欢，不如玉簪还是送给妹妹吧，妹妹刚来我看也没什么饰品。」
我拿过锦盒递给柳婉儿。
柳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真的吗，谢谢柔儿姐姐！」
【该不是马上就要失手打翻锦盒摔碎玉簪，再嫁祸给我头上吧。】
前世时，柳婉儿就是如此，坐实了我容不下她的罪证。
果不其然，我将锦盒递过去，眼看着柳婉儿伸手过来接，等我松手之际，她突然往后撤了手，锦盒直接掉在了地上。
「柔儿姐姐，你……」
柳婉儿欲言又止的看着我，随即又赶紧拉住二哥的胳膊，「二哥，都怪婉儿没有拿稳锦盒，不是柔儿姐姐故意松手的。」
二哥皱眉盯着柳婉儿，嫌弃的将胳膊抽出来，「我又不是瞎子，你刚才缩手干什么？烫手吗？」
柳婉儿瞪大眼睛盯着二哥。
「柔儿，你竟然如此容不下婉儿！」
爹爹又准备发难，二哥顺势将我护在了身后。
「爹！我亲眼看到是柳婉儿收了手，锦盒才掉的，你怎么相信一个外人？」
二哥的话让爹爹顿时语塞，看到柳婉儿心虚的模样便知道她的计谋是失败了。
「对个外人那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生的呢！」
娘亲的话让爹爹脸色愈发难看。
也不敢再出声说什么。
毕竟，这话可不是假的，柳婉儿可不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既然进了侯府的门，就规规矩矩的按照侯府的规矩行事，别忘了，你可还没上侯府的官家玉蝶，说起来，连个扫膛的丫鬟都不如，你要再搞这些事情出来，我不介意一刀刺死你。」
娘亲睨了柳柔儿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肥硕的二哥身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滚过来。」
见娘亲生气，二哥也不敢怠慢，低着头跟在后面灰溜溜的去了娘亲的院子。
我借口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而是从旁边的回廊绕了过去。
娘亲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撤走了，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今日可有听到你妹妹的心声？」
「有。」
「我也听到了，且知道柳婉儿就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此事我已经找人得到了证实。」
是娘亲的声音，看来她已经查到了父亲跟那外室的事情。
「你看看你现在这窝囊废的样子！难道你真的要这样颓废下去？现在想来，侯爷那人心思真是可怕！看看你，再看看宗儿！若真是如柔儿心声所言，柔儿被他们害死，那这侯府的一切，可真就是他的了！」
05
娘亲跟二哥聊了很久，那次之后，二哥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养了好久的蛐蛐全部收拾出来准备拿去烧了。
期间柳婉儿还来劝过一次，说什么人不能放弃自己的爱好。
二哥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走仕途，听柳婉儿这么说，更加坐实了柳婉儿就是故意害他的。
所以他将所有的蛐蛐都拿去厨房，让他们做了一盘油炸蛐蛐拿去给柳婉儿。
若不是爹爹回来的及时，二哥估计已经将蛐蛐直接塞柳婉儿的嘴里了。
一再的失利让爹爹没有了之前的耐心。
二哥的醒悟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打击，毕竟二哥是所有人里面最好控制的，如今也跟他离心。
他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了柳婉儿的身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黎那么好搞定的人，你搞不定，现在连个废物你都拿不下，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铺垫了多久？你现在全部给我搞砸了！」
爹爹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我侧头看了一眼捏紧拳头的二哥。
本来今日二哥是准备将之前父亲送给他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字画送回来的，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一幕。
【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二哥对爹爹那么信任，这样戳穿了爹爹的阴谋，对二哥来说实在太残忍了，要不，我找个机会支走二哥吧。】
「我怎么知道那个废物对柳柔儿那么好，不是你说的只要投其所好，那个傻子就一定会听我的吗？」
二哥砰的一声将手里的字画扔到地上。
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响声赶紧出来，只看见二哥正捏着拳头盯着他们。
「耀祖，你怎么……」
「呵。」
二哥完全不给两个人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我本准备离开，却被爹爹叫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爹爹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是不是你带耀祖过来的？不孝的东西！我打死你！」
爹爹扬起手，只是巴掌还没落下，一道身影就从我身后冲了出来，将爹爹撞翻在地。
「爹，不装了吗？」
二哥从地上爬起来，肥硕的身体让他行动不便，只这一下，就让他喘着粗气。
柳婉儿见状，左右为难之后，想要上来拉二哥的手。
我却比她快一步上去挽着二哥，特意将被打肿的半张脸对着二哥，哭得梨花带雨，「二哥你别生气，许是婉儿妹妹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才误会我的。」
「婉儿妹妹从进侯府到现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诬陷我了，柔儿知道自己跋扈，可柔儿对妹妹也是全心全意的，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不喜欢柔儿。」
看着我精湛的演技，柳婉儿都惊呆了。
「你学我？」
柳婉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二哥，你看，婉儿妹妹还凶我。」
我瞬间嘤嘤嘤的躲到了二哥身后，二哥暴怒，上去直接一脚将柳婉儿踹倒在地。
「我侯府的主意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爹，我也劝你老实一些，别忘了你的侯爵是如何来的！」
当年，若不是祖父进言，就我爹那能耐，能进朝堂都是烧了高香。
有时候我都疑惑，我娘当时是什么样的恋爱脑，才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我心里如此疑惑，也将这疑惑向娘亲问了答案。
娘亲说当年出府，在马车中，瞥见人群中一人亭亭而立，宛若一副清贫书生形象，只那一刻，娘亲便坠入了爱河。
祖父拗不过娘亲，只好同意这门亲事。
【哎，傻娘亲哦，那是爹爹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呢！】
【当年爹爹仕途艰难，听了同乡的吹嘘，若是能娶到豪门女，便能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反正那些豪门女对清贫书生有一种特别的滤镜。】
【所以，爹爹便开始研究豪门贵女，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娘亲身上，祖父跟舅舅都是戍边将军，身上军功赫赫，但皇帝忌惮苏家，又亲信文臣。】
【爹爹便研究，若是能直接得到娘亲的青睐，自己再考个不错的成绩，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他不求多大的官职，毕竟自己若是能娶得苏家女，算是给皇帝下了一颗定心丸，自己再朝中的地位，也不会被轻易撼动。】
我将往事在心中一一分析，我知道娘亲必然听到了。
只见她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06
过了小半年的时间，爹爹跟柳婉儿似乎学乖了，没有来前院捣乱。
甚至我这小半年的时间，几乎没见过柳婉儿的踪影。
我也乐得自在，这半年的时间，娘亲开始打理起侯府和侯府名下的铺面。
她一点也不想将曾经的嫁妆给爹爹一分。
爹爹因为知道娘亲的暗箱操作，也找了一些关系与娘亲暗中抗衡。
只是，这些东西的根基本就不属于爹爹，他应付起来也很困难。
也不知他到底跟皇帝说了什么东西，前不久皇帝下令，让舅舅去押送犯人至宁古塔。
娘亲早与家中通过气，外祖和舅舅自然知道是爹爹搞的鬼，只是圣命难为，这一趟宁古塔，舅舅是必须去的。
【既然皇帝忌惮，不如趁此机会解甲归田，将军做得也憋屈，家中又不是没有生意做，还不如下江南做生意去。】
娘亲听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光。
在舅舅出发前的一夜，偷偷回了一趟苏家。
一月后，大哥回来了。
大哥曾在娘亲严厉的教导下，小小年纪便三元及第，曾经在京中名声大噪，人称文曲星下凡。
原本大哥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可谁知道一年前却因为一次游学，大哥摔断了双腿。
寻遍天下名医都不曾能治好。
【当然，名医都是爹爹找的，爹爹说是名医，那肯定就是名医了，谁知道，是不是城东头的那个江湖骗子。】
前厅里，柳婉儿恭恭敬敬的给大哥倒茶，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倒是乖巧了不少。
听到我的心声，大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眸往我这边看来。
而我，却是在跟二哥聊天并没有注意到他。
「一年不见，二弟好像瘦了。」
大哥放下茶杯，身子往前倾了倾。
可是我不再继续让出心声，他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是啊，大梦一场，也该清醒了，大哥。」
二哥的话一语双关，亦是说自己，也是说大哥。
自从大哥废了双腿之后，便似乎封魔了一般找医师来治腿，连书也不再看了。
甚至为了治腿，听信爹爹的话，去了什么百草谷寻神医治腿。
这次，若不是娘亲写信告知大哥舅舅的事情，他此番恐怕还不会回来。
「二弟能明白甚好。」
大哥略显落寞的点头。
「大哥，婉儿曾经住的村子里有一名老医师，有一手针灸术，村里之前有一名瘫了十几年的老人家，给那老医师扎了几针，现在都能上山打猎了。」
柳婉儿规矩的站在大哥旁边献计。
那模样，像极了是真的有那么一位老医师一样。
【是是是，可真是个大神医，什么瘫了十几年的老人家，那分明就是一个兽医，治好的不过是一只产了崽站不起来的老母猪。】
听着柳婉儿冠冕堂皇的话，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大哥听到我的话，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可是我此时并没有张嘴，但声音确又实实在在的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前世，柳婉儿就是如此献计，叫那兽医来给大哥治腿，原本大哥的腿还能有救的，结果被那兽医一治，直接偏瘫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
【最后我那骄傲的大哥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咬舌自尽。】
不等大哥说话，娘亲猛地将手中的被子掷了出去。
「贱人，你是何居心？先是污蔑柔儿欺负你，又是故意坑害耀祖，现在你连宗儿也要坑害吗！」
「我，我没有，娘亲，我真的是想帮大哥的。」
柳婉儿知道娘亲的手段，面对娘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谄媚。
也或许是爹爹私下跟她说了些什么，所以这些日子都乖巧无比，就算娘亲多次提出想找个机会将人赶出去，也没有真的找到时机执行。
我知道爹爹跟她都等着最后的希望，便是大哥归家。
大哥虽然暂时放弃学业也有一年，但大哥在京城的名声也是家喻户晓。
按照前世的轨迹，他们讨好大哥，将大哥收为囊中之物，而后找人害的大哥偏瘫，我和二哥相继被害死，又设计害死了舅舅，外祖一气之下气血攻心去世，娘亲一时承受不了也跟着去了。
爹爹则迎娶外室，吞并了侯府和外祖家的财产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既然医术了得，那便请来看看吧。」
大哥目光灼灼，似乎对柳婉儿嘴里说的那位神医很是向往。
二哥见状便要发作，娘亲适时的将人按住。
「那太好了！大哥，我现在就差人去联系那位医师。」柳婉儿快步走到大哥跟前，「大哥，我自小便会照顾人，不如我来照顾你的起居吧，婉儿怕那些丫鬟照顾不好大哥。」
说着，柳婉儿便开始眼泪汪汪起来，「听说大哥以前可是京城的天之骄子，落得如今下场，不过大哥别急，婉儿相信，福人自有天相，大哥的腿一定能治好的！」
「是啊，宗儿你别太急，爹一定会找到能医治你腿的医师。」
爹爹也在附和。
「我知道，多谢爹爹和婉儿宽慰，当初若不是爹爹赶来及时，恐怕……」
【是啊是啊别太急着找死，一下子死了他们怎么交代嘛。】
【爹爹心里可不觉得自己来的及时哦，本想等大哥死在山沟沟里去收尸的，谁知道大哥这么命硬，被山崖下的树枝接住了，挂了一天一夜，也只是断了腿呢。】
【要不是当时爹爹为了证明哥哥死了，叫了几个同僚一同去找人，说不定，那深山野林的，哥哥早就被爹爹暗箱操作给弄死了呢。】
我偷偷看了大哥一眼，这一年来，他从云端坠入泥潭，受尽了白眼。
又一直求医无果，早就恨极了当初害他双腿残废之人。
【算日子，过不久，当初爹爹收买害人之人又要来问爹爹要钱了。】
我算了一下，正好也就过几日，当初害哥哥坠崖的人就要来找爹爹要钱了。
「不必。」
大哥拒绝了柳婉儿的提议，甚至几次拒绝了柳婉儿来看望。
柳婉儿心里着急，可大哥依旧闭门不见，她也只好想其他的办法接近大哥。
07
只是没等到柳婉儿的行动，陷害大哥的人倒是先找上门了，爹爹让柳婉儿将人带去了一个破落的院子，而他也借口有事匆匆离开。
我让丫鬟告诉大哥哥爹爹请的医师到了。
这些日子，大哥回来后，娘亲和二哥就时不时的去看望他，也不知道三个人在谋划些什么。
我倒是觉得大哥回来之后没有之前的颓丧了。
偶尔还能看见他与当初的同僚一同论事。
这些人父家都与外祖交好，曾经也是真心仰慕大哥，大哥出事后，也一直担心着大哥。
见到大哥重振信心，他们也由衷的替大哥感到高兴。
很快，小厮就带着大哥到了院子。
「又要钱？我都给了你多少钱，不是让你离开京城吗？」
争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侯爷，您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若是让全京城知道，是你要害死你的亲儿子，你觉得你的侯爵位置还保得住吗？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多给我些钱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弄死他，现在呢，还好好躺在侯府呢！你办事不力，我早该做了你！」
我站在大哥身边，握了握他的手。
大哥的手冰凉，甚至还在颤抖。
「别说这么多，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把证据交给衙门。」
「你要多少？」
「三百万两银子，给我我就走。」
「做梦！」爹爹气急败坏的喊了出来。
可下一刻，里面就传来柳婉儿的惊呼，「爹爹，救我！」
「呵呵，侯爷，我说你怎么连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都要弄死，原来在外面还养了外室啊，我看这小娘子长得不错，你要是不肯给钱也行，这小娘子就给我了吧。」
大哥的手抖得越发厉害，我低头看他像是被一层阴郁笼罩。
【就来个斩草除根吧！】
我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刚要往院落里面走，大哥却拉住我。
「柔儿，大哥和你一起。」
我点了点头，带着大哥冲进了院落。
「大胆贼人，放开我妹妹！」
我冲过去推开了挟持柳婉儿的男人，拉着柳婉儿就往外跑。
看见我跟大哥出现，爹爹和柳婉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听到身后大哥质问爹爹那个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百万两银子给你，现在杀了他！」
爹爹狠厉的声音随着风消散在耳边。
我拉着柳婉儿跑到马车前，柳婉儿却突然甩开我的手，「柳柔儿！结束了！去死吧！」
柳婉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刃，捅在了我的腹部，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转身上了马车，可就在掀开车帘那一刻，她愣住了。
08
爹爹和柳婉儿被押送到了大理寺，二人密谋杀害护国公孙子孙女，致使君臣离心，祸害朝纲压入天牢，诛九族，三日后斩首。
但念娘亲与我和两个哥哥皆是受害者，免除罪行，判与娘亲跟爹爹和离。
舅舅押送犯人回京后，以在路上被流匪上了根本无法上战场为由，解甲归田，皇帝内疚，特赏赐了舅舅江南一块封地，封异姓王，举家南迁。
南迁路上，娘亲怕我坐太久马车难受，便让大家在路上停下来休整。
二哥更是递了殷勤的递了水囊和精美的糕点给我。
「柔儿，下次可不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娘跟我都担心死了！」
「二哥哥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那日，我早就在腹部放了棉花。
柳婉儿杀我的心决然，我才因此受了皮外伤。
不过，她杀人的事情被太子抓了正着，饶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你也确实大意了，我本以为，你是想冲进去戳破他们的诡计，不曾想，你居然……」
大哥也很后怕，他以为我的计谋只是让太子殿下亲耳听到爹爹的阴谋。
却没想到居然是以身试险。
「没事啦，都过去，不过，大哥你跟着下江南，不准备走仕途了吗？」
我知道，大哥其实心中还是想入朝为官。
「太子殿下为我找到了适合的医师，医师的意思也说可以先去江南养好伤，到时我再回来也不迟。」
大哥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自信。
「嗐，大侄儿放心，到时候舅舅教你几招活筋动骨术，好得更快！」
舅舅大喇喇的纵马归来扬起一番尘土。
一点可不像伤了根本的。
「无事一身轻啊！」
舅舅将摘到的野果放在我们跟前。
他此次哪里有受什么伤，那一路上的流匪听到他的名字都得退三里地。
只是这次回来，他提出辞官也正合了皇帝的意思。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今日正是爹爹和柳婉儿被斩首的日子。
娘亲将我抱在怀里。
「柔儿，你永远都是娘亲最爱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