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
北若卿上下将自己打量一番,身段纤细匀称,要胸有胸,要臀有臀,正常的葱能长成她这样?北若卿当即不乐意的翻了个白眼,鄙夷出声:“我是你大爷!”
她将袖子里的画像帕子和银票丢在地上,努努下巴,问:“听说你要跟我私奔?”
话落,小白脸动作一顿,随后忽然扯起嗓子干嚎一声,“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啊,你可算是来了,我想死你了……”
这个翻脸跟翻书似的,前一刻还老子跟你不熟,没事儿别哔哔,一转眼就是心肝宝贝甜蜜饯儿的,唱戏脸谱都不敢这么玩的吧?
眼瞅着小白脸扭着腰就要扑上来,北若卿拎起裙子抬起脚,还没伸腿儿呢,下一刻,一条大长腿便踹了出去。
北若卿一侧头,便看见自家大哥慢悠悠的收回腿儿,而地上,那小白脸涨红了脸,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这才艰难的爬了起来。
“在下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北家这样的大户,可我待卿儿是真心的,她就是我的心,我的肝儿,我的白月光,红朱砂。”
小白脸说完,还不忘擦了擦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得不说,这小白脸虽然风尘气息实在是浓烈了些,可就凭这副雌雄莫辨的长相,随便大街上忽悠两个单纯小姑娘那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德行,更是牛的一逼。
但是问题是,大哥,你要哭就哭,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呢?
北若卿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两颗大蒜头,“人工催泪,你需要么?”
北擎夜的嘴角一抽,恨铁不成钢的捂着额头欲哭无泪,好歹也是首富之女,出门怎么还他么带大蒜头的?
不应该是黄金万两出手就是用银票砸死对手的吗?
小白脸擦眼睛的动作一僵,吸吸鼻子,故作深情的看着北若卿,“那倒是很不必了。能再见到你,我也算是无憾了。”
北若卿猛地一个白眼翻过去,“我给你个机会,说清楚,这画像,帕子,银票都是谁给你的?又是谁让你如此污蔑本小姐要跟你私奔的?”
她可不是三岁傻子,凭外面流言蜚语,她就认了这个锅。
小白脸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眼底一抹诧异一闪而过,片刻,他眨眨眼,无辜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敢装傻?
北若卿不由得气笑了,她从怀里摸出一张千两银票,上面有北家钱庄的专属印章,随时都能直接兑换银钱。这样的银票,在整个天庆朝都已普及,只要是有钱庄的地方,都能兑换。
“现在呢?”
小白脸干咳一声,别开视线,“我对你的真心,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张千两银票拍在他面前。
北若卿居高临下,身上散发着满满的铜臭味儿,她眉眼弯弯,“说实话。”
嘴硬的人,她北若卿见多了,对付这种人,北小姐从来不来硬的。因为一个人若有贪念,就必将毁在自己的贪念之上。
小白脸起先还姿态强硬,一口咬定就是就是北若卿与他书信相恋,与她商定私奔,最后私奔未遂,她自己投湖。
可当北若卿将银票加到三千两时,小白脸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理智了,只剩下金灿灿的贪婪,一时没守住防线,便和盘托出了。
原来他在今日之前,压根就没见过北若卿。之所以一口咬定自己跟北若卿有一腿儿,不过是因为有人给他银钱赎身,让他故意闹大事情,损害北若卿的名节,至于后面的事儿,他也不太了解。
最重要的是是,这厮根本不是什么落地秀才,而是个不折不扣的风尘之人,只要给钱,演演戏随便说两句话,对他而言何其简单。
可他却不曾想过,这种事对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北若卿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寒意按下。
她扭头幽怨的瞪着自家兄长:“咱爹在外面没有私生子吧?”
据说她是北家第一继承人,万一有个私生子什么的为了争夺家产做出这样的事儿,好像也说得过去。
当即,北若卿脑门一疼,换来了北大公子的一记板栗,“你脑子里是在养猪吗?咱家要有私生子,还轮得到我坐镇家中吗?”
一提起这茬,北公子就格外的心痛。
哎,他本想出去闯荡江湖,可惜,离家出走多年未遂,只得在家中乖乖当个富二代。
北若卿将纸笔给小白脸备好,待他将来龙去脉写清楚,并且签上大名之后,这才将银票递给他,转身拿了东西便走。
临出门时,北若卿忽然回过头来,看向牢房内的小白脸,又问:“现在知道,北若卿值多少钱了吗?”
小白脸一头雾水,试探道:“价值,三千两?”
什么?
北若卿当即便要转身回去把这厮揍成个三千两,她首富之女,就值这么点钱?然而不等她动作,就被北擎夜一把拎起来给拎了出去。
回府的马车,一路出奇的安静。
北若卿原本觉得,这件事查清楚之后,也算是对原主有个交代了。可眼下看来,事情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复杂。跟小白脸私奔一事儿算是有个头绪了,可投湖自尽呢?原主为何要投湖?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北大公子,北擎夜摩挲着下巴,忽然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是家中出了叛徒?”
“北凝恩?”北若卿闭着眼,摇摇头,“北凝恩有贼心没贼胆儿,她想要的,不过是北家大小姐的名头和属于我的一切。至于安排投湖这些谋害我性命的事儿,她那脑子想不到。”
虽然北若卿也不过是见过她一面,可北若卿看人从不会错。北凝恩有野心,有不甘,也有冲动,可终究没那么大的胆子。尤其是,她若真想要北若卿死,相处十多年,早有机会动手。
北擎夜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说的也是。”
突然,北擎夜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凑近北若卿,盯着北若卿的脸,一字一句道:“败家子儿,你刚才可是一挥手,便败了三千两啊!”
北若卿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摸摸鼻子,从怀里摸出三张银票,一脸无辜道:“我原本准备了六千两的,谁想到他毅力那么差,三千两就招了。”
“你还挺得意是吧!败家子儿,都是谁教你的!”
“马爸爸们教我,要用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的利益,啊啊啊,别捏脸!老娘的盛世美颜啊!”
马车中,一阵闹腾。沉重的气氛转眼消失殆尽,只剩下兄妹二人的打闹声回荡在长街之上。
马车刚在北府门前停下,远远的,管家便跑了过来,高声呼道:“小姐,公子,宫里头来人了!”
北若卿刚跳下马车,还没站稳,一回头,便看见一溜貌美无比的宫女,站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