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萦风收起自已只剩下一张的大日明光驱邪符,今天总算是开张了。
大日明光驱邪符价格太高卖不出去,正好用来对付宅子里的那只摄青鬼。
刘半仙看人都走了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膝盖,这小一会功夫,腿的蹲麻了。
他羡慕的看了一眼阮萦风,他累死累活嘴都说干了一天才能赚个千文钱。
这家伙刚刚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就进账一百三十两,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还没等他生气太久,那股子不平的心刚消散了几天,又吃起了阮萦风买的油饼,城隍庙背后又来了一群人。
“大师,大师,你可让我好找呀”阮文石和小厮双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的摊子前。
阮文石自从上次在赌场赢了银子,不信邪,愣是自个又去了几次,不但把才赢回来的银子输光了,还倒赔了赌坊一些银两。
再也不敢踏入了,索性满城的找起阮萦风。
终于在永阳坊的一座城隍庙后边找到他。
阮萦风看见是他先冷着脸晾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不是不信我吗?”高人姿态是做的足足的。
对于像阮文石这样的人,你越不搭理他他反而觉得你是有本事的,当然阮萦风的确有真本事,只是鱼儿既然咬钩了,想必也不会轻易放开她给的饵料了。
阮文石见状,像条哈巴狗一样狗腿道:“我信,哪儿能不信大师呢,大师神机妙算,本领通天”
“那......”阮萦风伸出手在他眼前两指戳戳。
“哦哦,我懂我懂”阮文石笑了起来,瞬间明了。
他有些肉痛的从怀里摸出银子,依依不舍的递到阮萦风面前:“都准备着,都准备着呢!”
舍不得孩子套捕捉狼。
下次他得投个大的。
阮萦风又入账二十余两,清咳了两声道:“听说安德坊悦来轩的舞姬格外动人,不如我们大家去哪里坐着谈”
阮文石脸色僵了起来,悦来轩作为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就是普通的吃上一顿也要百两,这小道士倒是有些贪心。
阮萦风见状,眼睛眯了起来,怒道:“怎么,你不乐意,那便罢了,下次赌坊的局......”
阮文石闻言,脸上都快挤出一朵菊花出来了,笑道:“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们这就去!”
“等等!带上他一起。”阮萦风伸手指了指旁边。
阮文石顺着他得手指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
刘半仙也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得用手指了指自已,悦来轩他也能去嘛。
他也机灵还没有阮文石答应,便迅速收好了东西,背了一个斜挎的黑色布包站到了阮萦风身旁,蹭吃蹭喝他最在行了。
阮文石见此情景也没办法了,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都变了形。“走吧”
安德坊离永阳坊还有些距离,他们一行人坐上马车到悦来轩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夜幕降临,但整个安德坊却灯火辉煌,街道如织,市井繁华,人声鼎沸。
悦来轩酒楼檐角下挂着两盏巨大的宫灯,仔细一瞧,是印有八仙过海图案的宫灯。
琴奏舞曲的声音已经冲破云霄,直传门外。
一两个醉汉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外。
“客官,仔细些别摔着了”小二送完客看见阮萦风一行人。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啧啧称奇。
无他,还没见过两个穿道袍的人来逛他们悦来轩的呢?
“乱看什么呢?里面还有位置吗?”阮文石语气不耐的问道。
“这不是巧了吗?雅间是没了,但刚好二楼栏杆边上还有一张空桌”小二口齿伶俐,看起来甚是讨喜。
阮文石松了一口气,幸好雅间没了,不然他可要付不起银子了。
小二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手中提着茶壶,一边引他们进去一边介绍道。
“你们今儿个运气好,我们酒楼今天请了会跳拓枝舞的舞姬,就连齐国公沈家二公子沈玠,和金吾卫的煞神萧驰野都在楼上雅间呢!”说完又左右瞧瞧,仿佛怕被别人发现一样闭了嘴。
听见往日熟人的消息,阮萦风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随小二上了二楼。
悦来轩酒楼挺大的,足足有三层,每一层檐角上挂满了数不清的宫灯,正是红楼迤逦以如昼,清夜萤煌而似春。
一楼大厅中央是一座巨大的舞台,被水池摇摇托起,池中有些许白色的芙蕖,池后是用湖石堆砌的假山和花草。
整个舞台被笼罩在云雾里半隐半现。
舞台上空无一人,应是表演时间还未到。
刘半仙跟着他们身后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还摸摸雕花柱子一个人陶醉一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阮文石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阮萦风坐上后就开始点菜:“羊皮花丝,葱醋鸡,甜雪,红羊枝杖,升平炙,缠花云梦肉,小天酥,箸头春,再来壶剑南春”
阮文石见他还没有想停下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都勉强了起来,连忙出手阻止道:“先上这些吧”
阮萦风有些遗憾的住了嘴,她想吃的东西还挺多的呢。
不过就一只肥羊也别宰太狠了,还等着下次呢。
在等上菜的同时,楼下丝竹声突然响起。
台下池子里的正中央,一舞姬翩翩上场,舞姬上身着窄口小袖银朱色轻罗衫,双臂赤裸,手臂上绕着色泽亮丽金银式样的臂钏,下身为同色系的浑裆裤,腰部系有一圈彩色环佩和一串串金玲珠,耳带明月珰,额心描了一枚红色牡丹花钿,娇艳动人。
舞台四周散开一阵白雾,将舞姬笼罩其间,似梦似幻,更添几分神秘。
一双狐狸眼眼含勾子,妖娆又妩媚。
“咚!咚!咚!”三声鼓声响起。
舞姬随着鼓点摆动着腰肢,鼓点越来越快,身上的红色的菱纱随身飘转,凌空烈烈舞动,玉足于台面上轻快踏点,腰间坠珠叮当作响,被汗水沁的闪闪发亮。
鼓点愈发紧凑,转袖则宛若飞雪,足生旋风。腰间彩带摆动开来,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莲花。
突然,舞姬被腰间的绳索拉上半空,仿若神仙妃子凌空起舞,二楼的侍人洒下花瓣飘落地上。
被楼下看客捡起,一脸迷醉的嗅嗅。
狂热喊道:“仙子仙子”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阮萦风嘴里衔着鸡腿,在流光幻色中看见那双泛着碧色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
“真是美极了”阮文石看着舞台上的女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回身望去看见桌上一老一少正在桌上大朵快颐,一大桌子的菜几乎没了一半。
“这两个人是猪精投胎吗?”阮文石连美人都不敢多看了,连忙埋头吃了起来,这可都是他的银子啊!
一刻后,一舞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舞姬站在台上盈盈执礼。
一老鸨打扮的婆子走上台来,站道舞姬身旁说道:“我们翩翩呀,这是在悦来轩的第一次亮相,不知各位客官们觉得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