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楼中都搜遍了,未曾发现翩翩姑娘的踪迹”一高大男子跑过来小声在萧驰野耳边说道。
林泽有些为难,这翩翩是有些邪乎,将军从竞拍开始就察觉出了问题,提前封了悦来轩,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却没想到不但纪家那边没有任何头绪,就连他们金吾卫出马也没抓到人。
悦来轩内身型相似的人,别说女子,就连男子都抓出来摸了个遍,就算是易容术,洗颜水都用了一大半,倒是抓出一些女扮男装出来见见市面的姑娘。
却连舞姬翩翩的影子都未瞧见半分。
也不知她究竟藏身于何处,若不是将军大人肯定她还在楼中,林泽都要怀疑这女子不翼而飞了。
“将军,若是再抓不到人,悦来轩怕是封不住了”林泽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开口。
虽说萧驰野在京中颇的景阳帝宠爱,但毕竟天子脚下,悦来轩里其他人物来头也不小,谁也不敢说一手遮天。
萧驰野虽说行事有些乖僻,但仍是游走在京中诸多势力中寻求平衡,众人尽管恨的牙痒痒,但也真正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可若是此番闹这么大动静封了悦来轩,却连罪魁祸首也未抓到,陛下面前参他的折子想必也不会少。
“哦,还没找到人吗?,无碍,我亲自去瞧瞧”萧驰野坐了这许久,终于舍得离开椅子。
江砚和林泽二人挎着刀跟在他的身后。
阮文石在二楼看见萧驰野的排场,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样差不多的年纪,他混迹于赌坊勾栏,爹嫌狗弃的,可萧驰野却天生尊重,在朝中谋的实实在在的紧要官职,颇受景阳帝看重,风头一时两无。
更令他生气的是,虽然萧驰野风评不好,但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长的不好看,若是那张脸长在自已身上,什么京中一第一名妓颜如玉之流,还不得乖乖委身于自已怀里,阮文石不禁异想天开起来。
“这位公子,不知你一直盯着萧某的脸所为何事啊”
等阮文石反应过来时,发现萧驰野离自已的距离竟不到半寸,转过头去,才发现金吾卫把自已这一桌围了起来。
那老道士被侍卫的刀架在脖子上吓的直打哆嗦,皱巴巴的的脸上鼻涕和眼泪横飞,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被身后的侍卫揍一下就瞬间老实了,像个鹌鹑似的缩着头不敢动。
那小道士倒是冷静,刀都架在脖子上,还能面不改色一只手抱着狸奴,一只手往嘴巴里倒酒。
紫色的汁液从他嘴角流下,看的阮文石心疼不已,这西域的葡萄酒可不便宜呀,花的可都是他的银子,这下可亏大了。
倒也不知道说这阮文石是贪生怕死多一些还是爱财如命多一些了,在这紧要关头,竟还有心情关心那西域的葡萄酒过于昂贵。
不过他本人是没有这个想法,还有心情腹诽起阮萦风来。
他还未曾发现这小道士是个酒鬼呀,生命危急时刻了还有心情逗猫喝酒。
话说,进来的时候没看见这小道士带了猫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竟是凭空冒出一只白色狸奴,还没等阮文石想明白。
便听见萧驰野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来是萧某入不了公子的眼了,”
阮文石被萧驰野这一出吓个半死不活。
反应过来萧驰野就站在他的跟前,胖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就差趴在地上求饶,刚想豁出一张老脸出去,试着去抱一下萧驰野的大腿,就瞧见萧驰野身边的侍卫踹了他一脚,这一脚将他踹至墙边,痛的他死去活来。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萧驰野目不斜视的越过他,直直向那个小道士走去。
原来是嫌他挡道了。
阮萦风看着朝自已走过来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刚刚大厅里发生的事她看的一清二楚,这萧驰野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样子,连带着他走过来的风中都带着一股腥甜,周身好重的煞气,也不知杀了多少人。
怀中的狸奴在他靠近之时蜷缩紧了身体有些发抖,她抱着它的那只手稍稍用力了些。
萧驰野走到阮萦风面前,细细盯了他的脸半晌才开口:“大家都说沈玠沈二公子芝兰玉树,昔日长公主曾盛赞,瞻彼淇奥,绿竹青青,乃有匪君子,想必若是她见了你,这美名该是落在你的头上。
阮萦风用手摸摸狸奴的头安慰着,抬着眸子看向面前的人,半晌才淡淡开口道:“哦”
这冷淡的语气让萧驰野一愣。
他自小地位尊崇,母亲是皇帝胞姐安阳公主,安阳可不是那些没有实权的公主,安阳公主集父兄宠爱于一身,更是在“青武政变”中辅助景阳帝登基的重要功臣之一,享食实封五千户。
更何况,他年纪轻轻已经在金吾卫站稳脚跟,更是景阳帝身边的红人,他见过有人怕他,惧他,敬他。甚至就连同沈玠沈二那般的厌他,恶他的人,在外人面前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倒是没有人同今日这小道士一般漠视他。
萧驰野嘴角带笑,眼眸却是实实在在冷了下来。
“你这狸奴看起来真是乖觉,不过我好像记得,悦来轩向来不允许这些贵族的玩物入内,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着这只狸奴混进来的”萧驰野朝她伸手,想要将阮萦风怀中的狸奴提出来。
“啪!”
众人却听见一声脆响。
萧驰野的手还未碰到狸奴,便被阮萦风拍开。
众人惊呆,厅中有些诡异的安静。
“将军”江砚和林泽看此情况,急忙想要上前。
阮萦风身后的侍卫眼神一凛,将刀架的更紧了。
阮萦风有些不舒服,毕竟是肉体凡胎,但是她也不能任由萧驰野将狸奴抓走,这人居然如此敏锐,凭此人手段,狸奴到他手上怕是活不成了。
阮文石趴在地上痛的捂着肚子瑟瑟发抖,心里不断哀叹:“完了,一切都完了,没曾想这小道士竟如此胆大包天,连萧驰野都敢惹。”
这下他可彻底完了,连阮府都救不了他了。
萧驰野愣愣的看着自已被拍在一边的手指,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已掌心的茧子,他自小习武,又常年游走在军中,这白脸小道士抱着狸奴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怎么都觉得奇怪,特别是这只狸奴,瞳仁泛绿,跟舞姬翩翩跳舞时眼中隐约泛起的绿波颇为相似,刚刚出手,虽看起来是他随意而为之,但也是实实在在用了些气力。
竟被这白脸小道士轻易的拍至一边,这京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这狸奴乃友人所赠,按理来说坏了悦来轩的规矩,也该是和这里的老板商谈,最多不过陪些银子罢了!”
阮萦风笑着看他,又接着开口道:“莫不成这悦来轩还是萧将军的产业不成?”
萧驰野听到这话,暗叹这小子十分机敏。
京城中谁不知悦来轩鱼龙混杂,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但是萧驰野向来只为景阳帝办事,明面上是效忠皇帝的纯臣,悦来轩背后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必定不能是备受陛下信赖的他。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物,这京都何时出了一个这样的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