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诚气的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没抽过去。
“胡闹,你说什么混账话,儿子就是被你惯坏了”
王氏闻言心中一阵酸涩,是,儿子是被她惯坏了,可是他成天在外忙于官场应酬,有管过儿子吗?
“反正今天有我在这里,我不准你动我儿子一根汗毛”
阮修成无法,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道:“慈母多败儿”
便离开了。
王氏看着满身是伤的阮文石,赶忙去扶他,“来快起来!”
“娘,别碰,疼”
王氏手足无措的的收回手,“好,娘不碰”
阮文石鼻子流着血,咬着牙道:“卢氏,我跟你没完”
阮大师果真没说错,这卢氏果然克他。
二房的翠竹院内。
卢如之头上裹着汗巾,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一团紫色的淤青还未消散。
床侧坐着两个姑娘,正是卢氏的两个女儿,阮府的四姑娘阮子棠和五姑娘阮子萱。
两个姑娘面色姣好,正是娇嫩的年纪,确实人如其名如刚开的花朵一般清艳。
阮子棠身着水碧色海棠纹绮衣,下着石榴刺绣长裙,性子泼辣些,开口道:“那阮文石简直无法无天,如今更是连自家二婶都敢打,大伯父就该狠心惩治他一番,让他长长记性”
阮子萱穿朱罗小衫,罩宝花卷草纹背子,下着折枝花纹绿裙,长相更清幽秀美些。
闻言,皱了皱眉:“四姐,那毕竟是二哥”
“什么二哥,那等混账东西,我才不屑当他妹子,叫赌坊的人活活打死打死才好”阮子棠冷哼了一声,啐道。
“慎言”卢氏冷冷的看了她这个女儿一眼,还好院子里都是自已的人,要是被大房的人听去,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波折。
阮子棠这才不情不愿的闭嘴。
卢如之越想此事越奇怪,阮文石混账了这么些年,不论是在账上还是行事至少没有太过出格的地方。
如今不但现在外面频频写下大额的欠条,还亲自对她动手,还说什么她就是那害他的小人,她觉得此事不会有那么简单。
卢氏端起手中的清茶啜了口,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子萱,你怎么看?”
阮子萱斟酌片刻道:“二哥以前再混账,行事也不至于如此没有章法,我怕他背后有人指使”
卢如之也这么觉得,她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要是被她抓到,必不会轻饶了此人。
阮子棠看母亲如此信任阮子萱,心中有些不快,刚要开口说话。
便看见卢氏心腹从外间匆匆进来,在她耳边耳语一番,听的卢氏面色一变。
“你说大嫂过去,大哥便走了”
心腹点点头。
卢如之脸上黑的要滴出水来,好一个王氏,好一个阮修诚,我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他们居然如此轻拿轻放,阮文石连祠堂都没有跪上一晚。
要不是自家丈夫如此不求上进,塞了这么多银子,也没有在朝廷里混个一官半职,她怎么会如此受制于他人。
求子汤喝了不少,也未曾生出个儿子,是以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已女儿们身上。
她们所用所穿所学,她都尽力做到最好。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自已的两个女儿也日渐出落的婷婷玉立,落落大方。
尤其是阮子萱,能和顾家的顾昔若并称做京城双珠。
她在其中花费了多少精力才得来今天。
“前些日子,沈府的姑娘办菊花宴,宴会上你们同沈公子说上话没?”卢氏殷切的问道,她现在就盼着自已的两个女儿有朝一日能嫁入高门,攀上高枝,到那时她看看王氏如和同她争,凭她那个废物儿子吗?
阮子棠和阮子萱脸色同时变了变。
沈玠在沈府的菊花宴上露过面,本来对她们两个态度还算和煦,但是一听沈瑶给他介绍这是阮府的姑娘。
他的态度就陡然变了,对她们俩冷淡极了。
连带着她们二人在众多姑娘中都受到了冷遇,在沈府足足熬了两个时辰才回府。
阮子棠不忿道:“定是当时三姐惹怒了沈公子,她粗鄙不堪面目丑陋,而且不知廉耻,干出那等下作之事,连带着沈公子对我们两个也没一个好印象。”
听见面目丑陋这四个字,阮子萱眼神微微一闪。
她们那个三姐可不像四姐认为的那样面目丑陋呢!
连她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十分吃惊呢,她们三姐可以说长的貌若天仙也是不为过的。
还好,还好已经……阮子萱闭上双眼,紧握手心,将指甲深深插入肉里,依靠这股疼痛,才能将心中这股怨愤的心情压下去。
听了她们二人的话,卢氏才知道自已行事有些冲动了。
她没想到沈径因着阮萦风的事情竟然顺带厌恶起了她的两个女儿。
可是这都是那人的指令,当初让人留阮萦风一命的人是他,现下立马要杀的人也是他。
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个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结果却让那丫头活下来跑了。
“好了,此事是娘疏忽了,你们放心,娘亲一定会想办法,你们这几日就留在府中好好学习女红厨艺,待时间长了,想必沈公子就忘了此事了”卢氏安慰道。
“对了,你们父亲呢,我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也不曾见他来瞧过我”卢氏看着窗外枯黄的梧桐叶问着
阮子棠和阮子萱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
见自已女儿的样子,她哪里还不知道,怕是又宿在了哪个姨娘的房里。
卢氏心中悲凉,这就是她自已选的丈夫,风流无度,冷心薄情,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只是倒是身为女子,心中再看的开,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罢了,你们先出去吧。”卢氏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阮子棠和阮子萱行礼后缓缓退出房间。
“五妹,我们真的要任由大房如此欺负我们不成?你真的咽的下这口气”阮子棠一脸不情愿地道。
阮子萱叹了口气:“咽不下又如何,伯府的爵位是大伯父承袭,且大伯父在朝中有正经的职位,官居从四品,我们父亲一阶白身,这口气是咽不下也得咽那”
阮子萱回过头看了一眼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的卢氏,眼神幽暗。
她大步向前将阮子棠远远甩在身后,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些瞧不起他们得人,一个一个全部都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