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的事情结束后,曹府给曹夫人举办了一场丧礼。
对外的解释是曹夫人因着曹大人生病忧思过度,操劳伤了身体。
众人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死掉的曹大人活了下来,本来活着的曹夫人死了,都在私底下猜测,是不是阮大夫用了什么以命换命的邪术。
但不管怎么样,阮萦风这个名字已经在京中小有名气了。
曹文章在曹夫人的丧礼过后辞官,听曹和裕说好像是去了南疆。
至于林柔此人,更是无人在意了。
曹和裕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成熟了很多,彷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家中不睦,让阮大夫看笑话了,不过阮大夫医术卓绝,确乃称为神医”曹和裕站在马车前,他也即将回国子监读书了。
“你有后悔吗?”阮萦风问道。
曹和裕苦笑,若二者择一,怎么选都是两难。既然已经发生,也谈不上后悔。
若以后为官外放,他怕是永远不会回曹府这个伤心之地了。
......
阮府
阮子萱在自已院子里学针黹女红,刚坐下没一会儿。
阮子棠便急匆匆的外面跑进来,“五妹,出事啦,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莽莽撞撞的样子,成何体统”阮子萱头也没抬,在小绷上绣着荷花,荷花粉白渐染,一滴露水垂在花叶边缘,将坠未坠,栩栩如生。
阮子棠见状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她这个五妹,从小就是这个死样子,仿佛她才是姐姐一样。
她嘟嘟囔囔道:“今日,我同秦五姑娘出游,大家都在讨论说京中出了一个神医,你猜他叫什么名字?”
阮子萱将手中丝线劈开,继续在荷花上面绣上蜻蜓,淡淡地道:“我怎么会猜的出神医的名字,我看你呀,还是少出去玩些,刘姑姑还说你的女工厨艺都不太过关。”
阮子棠闻言,气道:“天天都要学这学那,我都要累死了也学不好,你既然这么不在意,那我就告诉你,那神医叫阮萦风也和你没关系是不是?”
听见阮萦风这三个字,阮子萱眉心一跳,拿针的手一顿,针尖刺破了手指,一滴血珠滴在绣绷上,脸色一变:“你说她叫什么?”
“阮萦风!”阮子棠一字一句的念给她听。
她真是搞不太懂她这个五妹,平时一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样子,连顾昔若都不放在眼里。
但一遇到和三姐有关的事,就变成个这个模样。
“放心吧,神医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是三姐,她从小到大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神医呢?”
阮子萱却蹙起眉,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顾昔若算什么东西,要是她有像她那样显赫的家世,她又怎么会和她并称京城双姝,又怎么会屈居于她之下。
但是阮萦风不一样,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阮子萱闭眸沉思,过了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到阮子棠:“此事你告诉母亲没?”
阮子棠摇摇头,她一听了这个消息就来兰萱苑了,再说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母亲吗?
阮子萱一看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是得她自已亲自去找一下母亲。
“哎,你等等我呀”阮子棠上前追上她得脚步。
等她们两个到翠竹院得时候,卢氏得伤才好,一个管事在跟着跟她汇报着什么事,她得脸色显得不太好。
看到自已得女儿进来,才硬扯出一个笑容:“你们俩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她吩咐丫头送来一些糕点,丫头很快端上一碟透花糍,一碟酥油鲍螺,一碟茶果子。
林子萱很快将事情说给卢氏听。
卢如之脸一僵,咬着牙说道:“刚刚王管事说,近来阮文石常去得算命摊前得那个道士,也叫阮萦风”
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二者是同一个人。
那丫头真的活下来,也不傻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是从何处学的这一身本事,又想对阮府做什么?
但现下还不能确定,她吩咐王管事,等阮文石出府务必好好跟着他,她倒是要瞧瞧这个人是不是她府中傻了十几年的三姑娘。
......
皇宫。
太极殿内,景阳帝坐在龙椅上。
下面站着一个头发皆白的男子,男子双眼被一根白色的缎面缠住,五官平凡,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冷漠与神性,让人不敢亵渎。
“卫道长离开太玄山所为何事?”景阳帝神色复杂的问道。
眼前之人就是如今天下第一观太玄观的观主卫晗光,天下道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存世二百余年,可如今依然是青年的模样。
“司天台日晷倒走,昆仑玉碎,妖邪出世,怕有倾天之祸将起”卫晗光站在下首语气无波道。
景阳帝闻言呼吸一窒,自从百年前那场战后,已经安稳太平了太久,久到景阳帝都开始怀疑那段秘史的真实性,甚至开始怀疑起眼前之人。
不过他倒是同他年少的记忆里一样年轻。
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来,神权与皇权,这天下众人是认他卫晗光还是他萧景阳萧氏皇族呢!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景阳帝目光如黑云般滚动起来。
“速传萧驰野进宫”他对身后的太监下令道。
太极殿一夜灯火通明,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在殿内说了什么,只是第二日,萧驰野便辞去金吾卫的官职。
......
卫晗光这几日都站着待在钦天监。
他同萧驰野走在宫中的小道上:“我未曾想到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月光下,萧驰野笑得张扬不已,:“托您的福,不是吗?师傅?”
卫晗光不置可否,笑了笑:“你这么说也没错,某种意义上我确实算的上你的师傅,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对了,我明日就要回太玄山了,期待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活着”
“啧---”萧驰野望着他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还是跟以前一样”然后提着刀消失在月色中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