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失去双手,痛苦地栽倒在地,哭嚎不止:“啊啊啊啊!”
宇文听澜拿着两只断臂,掀开温幼宜脸上的麻布袋。
腥臭的麻布袋逐渐向上移,露出咬肿的下唇,泪痕遍布的潮红脸颊,最后是一双哭肿的眼睛。
那双眼睛逐渐聚焦到他身上,和他四目相对,泛起璀璨星光!
宇文听澜惊艳地睁大眼,心脏陡然一阵抽痛!
“宇文听澜,太好了,真的是你!”
温幼宜太高兴了,扑到他怀里,直接动用最高规格的魔族礼仪,踮脚去蹭他的脸:“真高兴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
【我都要吓死了,幸好有熟人来找我!呜呜呜!他太好了!】
宇文听澜鼻子一酸,心疼地想抬手抱她,挣扎一番,手还是克制放下。
他耳边喧嚣嗡鸣,胸口剧烈起伏:“你的手怎么了?”
“啊?我的手?”幼宜把手举起来给他看:“被他们掰断啦!但我这就能修好!”
扭曲和冒着血丝的五指迅速复原!
她显摆给他看:“看,好了~”
宇文听澜脸色更难看了,温幼宜浑然不知,抓住宇文听澜的手腕,像个小孩子炫耀道:“你快看我做了什么,我终于不是那个没有杀伤力的治愈系了!我保护了自已,我超厉害!”
宇文听澜怔忪,环顾四周:“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是我杀的。”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是我和花孩子一起杀的。”
宇文听澜身体窜过一道电流,灰瞳隐隐亮起来:“有我们俩的孩子什么事儿?”
幼宜没注意到他的措辞,解释:“净化能力可以逼退邪祟,我就逼邪祟逃到他们心脏里,他们就死了,幸好他们死了,不然他们要一堆人一起侮辱我呢!”
宇文听澜脑袋“轰!”地炸开!
“他们想侮辱你???”
幼宜点头点头,举起手指:“对呀!我刚才挣扎的时候太用力,指甲和肉都分离了,不过现在已经痊愈就是了。”
宇文听澜看着她指尖的血污,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笑起来。
“好,非常好。”
他看向地上颤抖的老头子,剑锋对准老头子最薄弱处,顺手捂住温幼宜的眼睛,抬起剑,一刀刺下!!
老头子发出凄厉惨叫!
温幼宜被蒙着眼,有些茫然:“你刺了他哪里?”
宇文听澜没说话,将温幼宜扣在怀中,不叫她看见血腥,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停。
一刀!再一刀!又深又狠!血肉飞溅!剑锋生生戳成烂泥!!
角落里的兰心抱着侍女,俩人缩在一起发抖,眼看宇文听澜将人活活刺死!!
他全程没有表情,矜贵垂眸,额角上的青筋像鼓动的心脏突突在跳,另一只青白的手指用力扣着温幼宜,不叫她看见。
期间有几次,温幼宜想回头,但都被他按住了,声线诡异的温柔。
“温小姐,别看,很脏的。”
兰心吓得一声不敢吭。
忽然,宇文听澜朝她看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激灵,跪地磕头:“温小姐我错了!我这次是真的错了!您原谅我!他们逼我抓您的!!”
她一口气磕了三个头:“求您放过我吧!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死啊!!”
温幼宜从宇文听澜的掌中探出头,冷笑连连:“撒谎,你刚才还骂我是贱妖,他们要强迫我的时候,你还在旁边笑话我!你就是人品败坏!”
兰心瞳孔骤缩,恐惧摇头:“我那是一时糊涂啊!”
宇文听澜冷笑一声,重新将温幼宜扣在怀里:“你想亲手解决吗?”
“嗯,我要亲手给我自已报仇。”温幼宜走到兰心身前,恨意滔天:“你真是惹恼我了。”
兰心吓得拔腿就跑,一团邪祟窜入她身体,让她浑身抽搐,跌倒在地,捂着心脏疼得打滚。
宇文听澜提剑上前,对准她后背,一剑刺了下去!
兰心连喊都没喊出来,热辣辣的血泼洒满地,宇文听澜抽刀而出,身下的人便没了呼吸。
独留角落的侍女瑟瑟发抖,完全无法克制自已不发出声音。
两个人整齐划一地看向她。
侍女只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大口大口喘着气!
俩人淡漠收回目光,像没看见她一样,迈步走了。
紧接着,侍女听到少女渐行渐远的声音:“我不会怪到你身上的,你走吧。”
侍女怔住,等到脚步声在耳边消失,才劫后余生地落下泪来。
“其实她很有可能去告密。”宇文听澜跟在温幼宜身后:“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温幼宜走在他前面,语气很闷:“虽然我当时没看见,但我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她当时没有嘲笑我。如果她要告密,那我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好了。”
宇文听澜笑了:“你不可能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回眸,被宇文听澜的样子吓一跳。
宇文听澜满脸都是血渍,身上也都是,像从血水里打滚出来,虽然狼狈,但依旧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咱俩一起做的,如何一人做事一人当?”
温幼宜被说动,尴尬垂下眼:“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
“好。”
她懵怔抬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宇文听澜:“但我说好,你听到了。”
阳光正好,洒在宇文听澜血迹斑驳的脸上。
温幼宜恍惚以为他是一幅被人摧残过的画,直到他灰瞳含了笑,拨弄她鬓边的碎发,美得鲜活起来,才打破了她的惊艳。
“你只管把你要叮嘱我的,都跟我说就是了,我都依你。”
温幼宜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这事我想让你保密。”
听澜点头:“嗯。”
她咬了下唇:“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杀过人,我担心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太好。”
听澜笑起来:“嗯。”
温幼宜看了眼自已的惨状:“我还想找个地方洗澡,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宇文听澜稍加思忖,笑意加深:“若你不介意,来我家,我不让人看见你,你就在我的院子里。”
她疑惑:“可我们要走大门啊。”
他对她眨了下眼:“我会御剑,可以翻墙。”
温幼宜惊喜地笑起来:“你会御剑啦?!”
“早就会了。”他温柔笑起来,眼底掠过一抹深意:“只是某些人不让我学会罢了。”
温幼宜没听出来,扑到他怀里,感激地在他怀里蹭蹭:“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宇文听澜浑身一僵,眼中迸发浓烈的欣喜,抬手想抱她,迟疑片刻,还是放下。
他听到自已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那跟我回家吧,温小姐。”
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克制住不去抱她的。
少女软软的身体像兔子一样蹦到他怀里,鲜活,俏皮,富有生命力。
他意犹未尽,回到他的家里都没有缓和。
甚至因为温幼宜洗澡而跳得更厉害了。
宇文听澜胸口剧烈起伏,空气里都是沐浴精油的香气,烧得他气息灼热。
少女撩水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屏风旁边,茶冷了也没喝,屏风有些透光,余光里可以感觉少女的手臂在撩水擦拭身体。
水光一直在他余光里晃,像星星要扎进他眼睛里,扎得他浑身燥热。
真痛苦。
刚洗完澡就又冒了一身热汗。
宇文听澜克制抿唇,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将冷茶喝干净。
又冷又苦涩,缓解了他唇齿间的燥热。
“宇文公子,我好了。”
宇文听澜马上看向屏风后。
温幼宜裹着他的绸缎白长衫,赤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她湿发被一根簪子盘起,娇小的身量撑不住他的罩衫,滑溜溜地掉下来,露出半个白嫩肩膀。
她蹙了下眉,低头将长衫套回,长衫却又掉回去,肩膀二次裸露出来,苦恼嘟起嘴:“你的衣服好大啊~”
“啪!”
茶杯落地,砸成一片碎花。
宇文听澜僵在椅子上,清楚听到自已脑袋里有个什么东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