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爷的意思是说,那九名女子的事情,已然有些眉目?”夏轻歌阴柔的声音随后响起。
夜锦衣颔首,“今日之案,惨烈异常,而那九名女子,尤其是柳儿,只怕死的更是凄惨。”
郭权拉着郭雨薇的手已开始颤抖,而郭雨薇的一张小脸却已变得煞白一片,浑身禁不住轻颤起来。
“锦王爷,之前,你为何不说?”郭权的声音之中是满满的愤怒。
夜锦衣长眉微挑,“本王竟不知大理寺要查案之前,还要向郭将军回禀?”
说罢,夜锦衣不再理会郭权,转眸望向夏轻歌道,“有劳夏统领将今日之事向皇上回禀,本王就不进宫了。”
“王爷放心,本……”
“郭雨薇!”
郭权骤然的爆呵压下了夏轻歌的声音,“柳儿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还有那些与松儿有关女子的死,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郭雨薇的脸苍白如纸,腿一软,整个人已软倒在地。
头顶明明是炎炎的烈日,可她却觉遍体生寒。
她一点点向后挪去,望向郭权的眼眸中是满满的恐惧,“不,哥哥,不关我的事!我不想死。再说,松儿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哥哥。”
这次,郭雨薇是真的怕了。他们太尉府的免死金牌已经没了,倘若夜锦衣所说的这些罪名落下来,即便郭松被找到,也必定难逃一死。
而郭松,因自小被皇后姑姑喜爱,所以一直被她母亲捧在掌心,是她母亲的心肝宝贝,也是太尉府的宝贝。
她父亲不会看着他出事,她哥哥也不会让他出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子被他玩弄致死。
那这罪名,必定要有人替郭松抗下。
“哥哥,我不想……”
“你不配叫我哥哥,我们郭家没有你这么残暴的女儿!”话音落,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便刺入了郭雨薇的腹部。顿时,鲜血仿若烟花一般喷洒而出。
郭权抢前一步将要跌倒的郭雨薇接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妹妹。可你是知道的,松儿不能有事。所以,这些罪名,你必须替他认下。快说!”
郭雨薇染血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望向夜锦衣和夏轻歌,“柳儿,还有那些女人都是我……是我杀的,我得不到的……她们也休想得到。”
“锦王爷,你听到了吗?”郭权咬牙向夜锦衣低声吼道。
“如此,本王就能休息几日了。”
“哥哥……”郭雨薇虚弱的抬眸望向郭权,“求你……我……我想和他说句话……”
郭权神色变了又变,终究望向刘严正道,“刘大人,你可否过来一下?郡主有话要与你说。”
“不!”刘严正缓缓闭上了眼眸,“此生,我不想再看她一眼!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遇到她!我这一生,最悔的便是高中这状元。寒窗苦读数十年,我以为我可以一展平生所学,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我好悔啊……悔啊……”
刘严正抱着头蜷缩了下去,悲呛、无奈的声音听得众人心里只发酸。
“哈……哈哈……”苦涩的笑声中,郭雨薇缓缓合上了眼眸。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她躲过了残杀秦玉莲的罪名,却背上了虐杀柳儿的黑锅。
只是这一刻,她忽然记起,她最初看到刘严正的情形。那天,晴空万里,他骑着高头大马,春风得意、意气风发。那时,她是真心爱慕他的,想和他一起到白头的。
只是他们,怎么就一天天变成了这个样子?
“妹妹!”看着郭雨薇的手垂下,郭权的拳紧紧收拢,压低了声音在郭雨薇耳旁道,“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那姓刘的下去陪你。”
话说完,郭权一个打横将郭雨薇的尸首抱起,大步向外而去。
“王爷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而此时,被这剧情急转弄的一怔一怔的百姓才反应过来,参差不齐的向夜锦衣叩首。
“王爷好手段!”夏轻歌似笑非笑的冲夜锦衣赞了一句,抱拳道,“本统领这就进宫向皇上复命。”
“夏统领过奖了,本王也是奉皇命行事。”
“巫月!”夏轻歌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巫月,“你的功劳本统领会一并禀告皇上。”
“不不不,我哪有什么功劳。”巫月惊的连连摆手,她才不要在皇上面前挂号,明日,她就要远走高飞了。这些人太可怕,她要躲得远远的。“我,我也是照王爷吩咐行事的。”
夏轻歌没有再多言,转身领着禁军而去。
巫月暗暗松了口气,将目光从四散的百姓身上收回,望向身旁的夜锦衣,突然有些惴惴不安,“王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郭权临走前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的神情她看到了,等明日她跑了,这账怕是都要记在夜锦衣头上了。
“既然是麻烦,你惹不惹,早晚也会遇上。”回眸间,夜锦衣漆黑的眸底浮出层层的笑意。
她,总比他预料的还要好。今日,若不是这些百姓的激愤,纵然犯下如此罪行,郭雨薇也未必会死,太尉府的免死金牌更不会交出。
他踱步走向失魂落魄、万念俱灰坐在地上的刘严正,“刘大人,木已成舟、后悔无益。如今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死。第二,活下去。替死了的人活下去,让更多的人不必死。本王,言尽于此。”
“刘严正,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你想一想,你娘子和孩子的仇真的就报了吗?当年,究竟是谁要放火烧死她?还有,如果你娘子还活着,她更希望你选哪一条路?”巫月拍了拍刘严正的肩头以示安慰,之后起身匆匆向夜锦衣追去。
“王爷,”巫月跟着夜锦衣跳上马车,笑得眉眼弯弯,“咱们去哪?”
“用膳,一品居。”
“王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巫月笑盈盈的凑到夜锦衣身边,“王爷刚才站了半天,累了吧?我帮你揉揉肩、捶捶腿。”
话未说完,她已侧身将手伸到夜锦衣的肩头,轻轻揉按起来,“王爷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