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很暖。
简瑶的脸被晒得有点发红,一颗心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想起傅盛年从大铁门里追出来的样子,她很不安。
他就这样放她走了,居然没有派人继续追,但她有种预感,傅盛年会找她。
好在傅盛年没有看到唐霄的脸,就算要找她,一时半会怀疑不到唐霄的头上来。
她略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唐霄已经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下来,露出那张清秀温和的脸。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唐霄笑了笑说:“傅盛年知道我的公寓,那里肯定不能去,你放心,我安排了别的住处,你可以在那里静养一段时间,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简瑶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车子一路驶出市区,半小时后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住。
简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周围有点荒凉,房子像是许久没人住过,墙上挂满了一条条爬山虎的枯枝,院子里堆积着厚厚的枯草和落叶。
“这里是我爷爷奶奶生前的老宅。”唐霄说。
简瑶‘哦’了一声,见唐战率先下车,拿着一串钥匙去开别墅的门,她转头问唐霄:“你弟弟要留在这吗?”
“不,他一会就走。”
唐霄边说边下了车,顺手把她从车里抱出去,大步走进院子里,地上的枯枝萎叶被他踩得发出吱咯吱咯的声响,周边的荒凉和破败,让她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她用手搭着唐霄的肩膀紧张地环顾四周,这里远离市区,用荒无人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傅盛年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会被人安置在这么个地方。
进到别墅里,唐霄直接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发现屋子里已经找人打扫过,还算干净,家具家电也很齐全。
“阿战,你让人买点吃的用的过来,以防万一,最好再派几个人过来保护一下我们的安全,另外,简瑶需要一把轮椅。”唐霄一本正经地对唐战说。
唐战冷着一张脸,瞥了简瑶一眼,十分不爽地嘀咕了一句——女人真麻烦。
“别废话,赶紧去。”
“知道知道,我马上去。”
唐战翻了个大白眼,把别墅钥匙丢给唐霄,转身点上一支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简瑶坐在沙发上,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看着唐霄进出一楼的两个房间忙这忙那。
他把一楼的两间卧室整理出来,还去厨房烧了热水,冲了杯咖啡给她。
她捧着热乎乎的咖啡杯,不知怎么的,心里很不踏实。
“你这么帮我,傅盛年会找你的麻烦。”
唐霄笑起来,“我有心理准备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对了,我刚刚是不是没让阿战给你买换洗的衣服?”
简瑶想了想,点头。
唐霄立刻掏出手机给唐战打过去,要唐战除了吃的用的,别忘了准备换洗的衣服给她。
两人的通话没有开免提,她却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唐战不耐烦的大叫声。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挂上电话,唐霄摸着后脑勺,表情有些无奈,“阿战脾气不太好,但人不坏,你别在意。”
简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挤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下午三点钟。
唐战回来,身后跟着好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壮实青年,他们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吃的用的穿的,还有一把全新的轮椅。
唐战把轮椅推到她面前,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子,把她提起来扔到轮椅上。
唐霄见状,差点跟他急眼,“你别这么粗鲁,她脚上有伤。”
“粗鲁?”唐战冷笑,“傅盛年对她很粗鲁,她却舍不得离开姓傅的,可见她就是喜欢被粗鲁地对待。”
“阿战,你说够了没,我找你来是让你帮忙的,不是让你说风凉话的。”
唐战‘呵’了一声,什么话都没再说,留下两个保镖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然后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简瑶操控着轮椅在一楼转了转,看见唐霄在厨房里忙活,她进去,想帮忙。
“我自己来就行,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男人好看的眸子里流露出暖暖的笑意。
她看了一眼现有的食材,大鱼大肉没有选,却伸出手指着番茄,“想吃番茄鸡蛋面。”
唐霄很诧异,“真的假的?”
“真的。”
小时候母亲做过番茄鸡蛋面给她吃,她记得那个味道。
上次她品尝到那个久违的味道,还是跟傅盛年去临海度周末的时候,他亲手做番茄鸡蛋面给她吃。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僵。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觉察出她不开心,唐霄忙说:“既然你想吃,我一会做给你吃,但是味道不保证哦。”
她点了点头,要求不高,“能吃就行。”
傍晚时分,唐霄开始下厨。
简瑶在旁静静看着,他做了四人份,把两个保镖的晚饭一起做上。
面出锅的时候,味道闻着不错,但尝起来却有点怪怪的。
“怎么样?”唐霄眨着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还可以。”
想起唐霄在厨房笨手笨脚的样子,她本以为唐霄会把厨房炸掉的,没想到味道比她想象中的要好那么一点点,不算太难吃。
勉强自己吃下了一整碗面,半夜简瑶就开始闹肚子,跑了三趟卫生间,肠胃被折腾得够呛,最夸张的是,二楼的卫生间不能用,只有一楼的可以用。
闹肚子的不止她一个人,两个保镖都闹肚子了,只有唐霄没事。
后半夜,她睡得十分不好,肚子不舒服就罢了,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她梦到傅盛年找到了她,在她脖子上拴了条铁链子,一路把她从这间房子里拖行出去,她被拖行了很远,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血肉模糊……
这一晚她被吓醒很多次,每次醒来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不敢再睡,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一直到窗户透进微亮的晨光,实在撑不住了,她才强迫自己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