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一样，姜灵并未感觉到裴璟琛体内有什么变化。
难道要对症下药？
“你是什么妖？”
刚来裴家的时候姜灵问过他是不是蛇，他说不是。
而现在，裴璟琛却沉声道：“蛇。”
“裴乾都化蟒了，你还是蛇吗…方便说说你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吗，我好对症下药。”
姜灵种下怀疑的种子，据她观察，裴璟琛活的要比裴乾至少久一千年，哪怕是只吸天地灵气。
蛇化蟒，蟒化蚺，蚺化蛟，蛟化龙。
也不可能连蟒都不是。
再加上他体内雄厚的功德之力…很可疑。
裴璟琛来到落地窗前，背影显得孤寂寥落，淡漠的嗓音缓缓响起：“活的太久，忘记了，只记得为了一个人，为了不让她消失。”
“消失？”姜灵轻笑踩在椅子上拿取药材：“那现在呢？”
裴璟琛抬眸看着姜灵，狭长的凤眸划过痛苦之色，像是陷入某段回忆般：“现在一直在等她，可她的面貌，习性我已经模糊了。”
就连他自己，在漫长的等待中，好似也变了。
“原来是个恋爱脑。”姜灵不屑嗤笑，看着最高处的药材柜，踮起脚尖伸手够取。
椅子底部微微晃动，就在姜灵拿到药材后，椅子猛然倾斜，朝旁侧倒去。
裴璟琛反应极快，控制轮椅冲上去，握住姜灵的手腕。
姜灵安安稳稳的站在地板上，一脸茫然低头看向裴璟琛握着自己的手。
目光却停在那西裤和衬衫相接处的窄腰。
明明是个残疾人，身材比例却完美至极，腰身挺直，不卑不亢。
裴璟琛呼吸凝滞，轻轻松开姜灵，有些不舍，眼底掠过慌乱，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平静：“抱歉。”
她可是姜灵啊，怎么可能因为椅子不稳摔倒受伤呢。
姜灵没有在意裴璟琛的异常，将手中的药材丢进炼丹炉里。
裴璟琛就那么默默看着她，压抑着内心翻涌的炙热。
真是太久了，久的他都无法再像当年那样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还喜欢强抢民男，见到长相不错的就要求对方臣服她，当她的男仆吗？
差点暴露她应该没发现吧。
本子中记录，她不喜欢啰嗦，对她指手画脚的人。
本子中还写着，灵王唯一仇敌玄彻。
裴璟琛轻揉太阳穴。
今日崔珏现身，他更能确认姜灵就是当年的灵王。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报仇吗？
“去床上，把衣服全脱了。”
炉子下火焰烧得旺盛，姜灵突然开口命令。
裴璟琛一怔，想到姜灵不久前问裴乾蛇是不是有两个…
丹田下不由得一紧，这丫头
喉结滚了滚，别过视线冷声拒绝：“姜小姐就是这样治疗的？”
“我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皮外伤，有问题吗？”姜灵一本正经道。
她思索过了，内服没用，说不定需要外服呢？
裴璟琛抿唇，语气中带着丝丝隐忍：“没有皮外伤。”
余光出现一抹耀眼的红纱，脑海中浮现红裙从那白皙光滑的腹肌上掉落的场景。
裴璟琛耳根泛红，迅速收敛心神，调动轮椅：“姜小姐忙，我不打扰。”
“裴璟琛。”
姜灵站在裴璟琛面前，拦住他离开的路，居高临下睨着他，“如果想恢复，你不应该有任何隐瞒。”
“那你为什么这么奇怪？怕我吃了你？”
姜灵捏着裴璟琛的下巴，凑近，温热清甜的鼻息喷洒在裴璟琛脸上，痒痒的，麻酥酥的，心跳骤然加速，身体僵硬。
男人心乱如麻，袖子下的胳膊青筋暴起，却还要强撑着维持面瘫脸。
而撩而不自知的姜灵，狐狸眼微眯，还在试图看透眼前这个男人。
好吧，除了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和他一个人落寞的背影，其余什么都看不明白。
最终放弃起身。
裴璟琛喉结滑动，冷声：“以后姜小姐炼制的丹药直接给裴乾就好。”
“不行。”姜灵果断拒绝。
给裴乾她还这么吸取功德之力啊，就她脾性，指不定会做出啥功德流逝的事情。
裴璟琛心尖一颤，那一瞬还以为姜灵是在担心自己。
想到她一直在自己身上吸取的东西，轻声低笑：“那姜小姐随意。”
裴璟琛离开炼丹房。
姜灵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符箓，凝聚心神，割脉，几滴血滴入炼丹炉中。
裴淮之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裴璟琛，恭敬颔首：“裴先生，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不是什么大事，对了，去调查一个人，特殊管理局的大长老。”
裴淮之推着轮椅回答：“特殊管理局的人身份都被保护起来了，大长老裴先生是发现什么了吗？”
裴璟琛双手微微握紧。
他只是觉得姜灵需要，刚刚姜灵看了那大长老好几眼，似不解，又似疑惑。
“做就是了。”
“裴先生，娄氏博物馆刚开业，有一个展品无故消失，他们调查了所有监控都没效果，想邀请姜大师一看究竟。”裴淮之推着裴璟琛来到书房。
“这种事情你自己跟她说，她是自由的，去不去由她自己定夺。”
裴淮之沏上一杯茶，犹豫良久，开口问道：“裴先生，您一直等的人，是姜大师吗？”
裴璟琛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沉声否认：“不是。”
竟然不是吗？
裴淮之蹙眉，他思考了好几日，还以为裴家的使命到他这就要终结，看来是他想多了。
“那裴先生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姜大师。”
裴璟琛蹙眉，拿起手帕干咳几声，摆摆手示意裴淮之退下。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那就是只能他自己知道，一旦说出去还是秘密吗？
她不想让姜灵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更不想以此让她对他产生怜悯之心。
裴璟琛闭目靠坐在轮椅上，手搭在扶手上，食指敲击着轮椅，陷入沉思。
“玄彻，我只要你的面具，又不是什么宝贝，身为天地间唯一的黑龙，怎么这么小气。”
“死黑龙，又坏我好事！有种我们比一场，我要挑了你的龙胆喂狗吃！”
“哈哈，死黑龙睡着了，我来扒他龙鳞。”
片刻，裴璟琛睁眼，原本黑色的凤眸变成金黄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