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气候,光复大燕也就罢了。
可就王石原带十五万禁军用了半个多月都没能剿灭十来万高昌人,准确地说是六七万高昌人,因为还有一部分被他和陈云州牵制住了。
这等庸才,斗得过庆川军吗?
楚弢心里升起一股大势已去的无力感。
这一夜他都没睡着。
次日,郑深跑到他的营帐中蹭饭,看到他憔悴的样子,抓起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边吃边说:“你这人就是想太多,皇帝死了,京城已经陷落了,你到底还有什么纠结的?你要是像王石原那样有野心,也想拥兵自重,当一方诸侯也就罢了,你没有啊。”
楚弢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是气恼,一把将盘子里剩下的两个大馒头全抓走了。
郑深瞅了他一眼:“小气。”
“侍卫,再拿一碟馒头过来,多拿几个,不然你们将军吃不饱。”
楚弢将馒头直接砸到他脸上:“郑清泉,这是敌营,你别太放肆。”
郑深一把接住馒头,咬了一口,乐呵呵地说:“怎么?你要将我抓起来啊。”
跟这个滚刀肉说不清。
楚弢气闷地咬了一口剩下的馒头,不说话了。
郑深乐呵呵地瞅了他一眼,又开口了:“反正你又不打算单干,跟谁干不是干呢?跟着明主才有出路,你瞅瞅史书上那些流芳千古的人,哪个不是跟着明君?主上无能昏庸,底下的臣子就是有万般手段也成不了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叫弃暗投明,可不叫背主求荣。再说了,你不在乎这些,你手底下那些人呢?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总得为他们谋一条生路吧?不然你对得起人家吗?”
“闭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楚弢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在郑深嘴里。
郑深往后仰了仰,取下馒头,放回楚弢碗里:“我吃饱了,吃不下了,你吃吧,不能浪费。”
楚弢嫌恶地推开了碗,放下了筷子。
郑深笑眯眯地说:“怎么不吃了?你才刚吃啊,武将就这点饭量吗?”
楚弢横了他一眼,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啊。
郑深摇头:“这么多年不见,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执拗暴躁。行行行,别瞪我,我不提这个了,咱们说正事,想必王石原也派人来找你了,时间紧迫,即便我不催你,他也很快就会派人来找你了。老楚啊,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你可要想清楚。”
楚弢烦躁不已,有那么一瞬,真想破罐子破摔,反正这些个赵家人都不在乎这江山了,他这么使劲儿做什么?
他看着郑深:“你怎么说也是宗室之后,就甘心江山旁落,这天下以后改姓陈?”
郑深用“你怎么这么迂腐”的眼神看着他。
楚弢糟心不已,摆手:“你别看我,我还有事,你赶紧走吧。”
再跟他说下去,自己要气死。
郑深没走,而是说:“这江山姓赵也跟我没关系,别忘了,是姓赵的害得我家破人亡。而且这江山到底是怎么丢的,你比我清楚,朝廷不仁,皇帝不仁,他自己的江山他都不珍惜,你让我们去珍惜岂不是可笑。老楚,你们楚家世世代代为赵家天下做得够多了,你实在不必将自己捆绑上去。”
“你想想这天底下的黎民百姓,想想跟了你这么多年的弟兄们,孰轻孰重,我想你会做个明智的决定。你要实在拿不定主意,就问问他们。”
说完,也不用他赶,郑深直接起身离开了。
他已经发现了楚弢的软肋,楚弢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这帮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郑深反复提这个。楚弢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在乎个人荣辱,但他手底下那些人呢?
能有生的机会,谁会愿意去死?
楚弢知道郑深这些话不安好心,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思虑片刻,他派人去将副将叫了过来,然后直接说道:“庆川军那边派人过来,想招降我等。”
副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好半晌,观察了一会儿楚弢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将军怎么想的?”
只这一句话,楚弢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如果副将没这种念头,那第一反应必然是愤怒不已。
还真让郑清泉那个家伙说准了。
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楚弢看着副将:“你跟了我十几年,你我说是情同手足也不差。如今庆川和王石原双方都有意招揽我们,你觉得选哪一条路更好?”
副将犹豫片刻,低声说道:“楚将军,庆川这边末将不知好赖。但王石原这边万万不能投效,昨日他派来那人什么态度您看到了,而且他们还张口就是甄卫有三万禁军,交战这么久,甄卫就没损兵折将吗?他们分明是想瓜分咱们楚家军,您一旦点头,楚家军将不复存在。”
“王石原这人,还没